宁帝心里如明镜似的,放下折子揉了揉她的头:“你是不是想住在宫外,乘机为太子筹划春闱啊?”
姜疏桐顿时像个鹌鹑一样,眼巴巴看着宁帝。
宁帝无奈,转念问了姜疏桐:“如今岳相锋芒毕露,谦王主事春闱事宜,朝中大臣多有动摇,你如何看?”
忠德公公替姜疏桐搬了板凳,坐在宁帝身边。
姜疏桐未曾思量许久,直言道:“陛下纵着岳相,不过是看岳相后续是否膨胀,是否敢扰乱朝纲,预要他死亡,定要他疯狂,纵着他的小错,最后待他酿成大错,一并处理,谁都不敢二话。”
宁帝面色不佳。
忠德公公更是吓得跪到了地上:“公主慎言。”
姜疏桐看了看宁帝,也紧张是否她说的话过于坦白了。
宁帝保持不住冷脸,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比你三个哥哥都敢说。”
姜疏桐松了口气,也忍不住跪下,对宁帝一吐为快:“父皇,儿臣不知父皇是否心里愿意儿臣参与政事上来,但儿臣与哥哥一同师从太子三师,心里总是想多帮帮哥哥,做不到袖手旁观,还请父皇原谅。”
宁帝淡淡喝了口茶:“你何错之有?”
姜疏桐懵了.......啥?
宁帝见姜疏桐一脸不解,也直接开口:“是朕让你师从三师的,也是朕纵着你发挥所常,朕让你回答的问题,朕何时怪过你?”
姜疏桐抬眸看着宁帝,看着她的父亲。
“朕纵着岳相,你分析透彻,可他还被权势冲昏着头脑,太后也年迈糊涂,双双裹挟在朝堂攒权之中,”宁帝眼里光芒暗淡,“景行在西部纵横谋划,无法分身;阿言虽清醒,却也以庶子身份肖想太子位;翊云惯是云淡风轻,不涉政事的傻小子,朕倒是愿意多信你用你,你,朕的女儿,何时比他们差了呢。”
姜疏桐鼻头一酸,宁帝对她这般认可——试问哪有皇帝能做到不偏不倚,不计较男女之分,不轻视女子作为的?
实在让她感动得忍不住流下眼泪:“父皇......”
宁帝看着她笑道:“父皇信你,但仍需告诫你小心行事,莫涉事太深,莫自负大意,藏拙于心,出其不意,莫害人、害己。”
姜疏桐点头,朝着宁帝恭敬一拜:“儿臣时刻谨记父皇教诲。”
宁帝起身,伸了伸懒腰,抖了抖脚:“朕也坐久了,便喊你母后一同,送你去公主府咯。”
姜疏桐眼前一亮:“多谢父皇!”
姜疏桐回了自己宫中简单收拾了些日用品,便随着宁帝宁后一同出宫。
不过是微服出宫,三个共乘一辆马车,宁后得知宁帝答应让姜疏桐住在宫外,直直心里不舒服,一路上板着脸看着姜疏桐。
姜疏桐该哄的哄了,该服软的也服了,宁帝也顺着劝了几句,后面宁后把冷漠的目光转向他后,他便不再替姜疏桐说话了。
下了马车,进了公主府,宁后看着耳目一新的府邸陈设,竟暂时忘了生气,一路认认真真欣赏起园子来。
正门进入公主府,便是严格的中轴建筑,布局规整,端正有序,尽显皇室威严,从长廊绕过宽阔的天井,便到了正厅,里面布局精致亦不失磅礴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