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早就翻新了,没有一丝火灾的痕迹。
昭阳公主成婚,京都人人欢呼雀跃,凑着准备看公主的花轿。
宁帝宣召崔景昶入宫,嘱咐事宜,耳提面命,才许他去紫宸殿侧殿接公主出阁。
姜疏桐身着厚重繁华的婚服,头戴精致的金冠玉钗,两边挂着吗凤凰步摇婉约又高贵,一步一摇,摇在崔景昶的心弦里。
大瀛行却扇之礼。
姜疏桐举着合欢团扇,团扇仿若为她加上一层面纱,若隐若现,崔景昶虽看不清她的脸,却更欣喜和期望。
姜疏桐身旁绿兰青竹随侍,笑着红着眼看着崔景昶一步一步地走到姜疏桐身边。
“夫人。”崔景昶轻轻开口。
姜疏桐愣了愣,还是回了一句:“郎君。”
崔景昶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终于娶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
宁帝宁后和岳太后坐在殿上。
两人一一敬了茶。
“岳父,请喝小婿新茶。”
宁帝茗了一口茶,感慨嘱咐:“日后互敬互爱,互相包容,朕祝你们琴瑟和鸣,长乐未央。”
“岳母,请喝小婿新茶。”
宁后接过茶,看着姜疏桐,再也忍不住泪,笑着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母后祝愿你们顺遂无忧,长乐无恙,共赴白头。”
“祖母,请喝小婿新茶。”
岳太后感慨万千,喝了茶后,便握住姜疏桐的手,将那一直戴在自己手上从未摘下的手镯摘了下来,戴在姜疏桐手上:“要相濡以沫,白首不离,要幸福康泰,岁岁欢愉。”
……
姜景行这才走了过来,笑着看着姜疏桐:“丫头,哥哥背你出嫁,没食言,对不对?”
“婚服很重,哥哥……可背的动?”姜疏桐笑问。
姜景行没再开口,拿行动证明自己背的动,朝着宁帝笑道:“祖母,父皇,母后,儿臣送妹妹出门了,可允?”
“允。”
忠德高声呼喊:“昭阳公主出阁!”
至此,皇宫外号角齐鸣,礼炮齐发。
姜景行背着姜疏桐一阶一阶下着太极宫的台阶,背着姜疏桐稳稳当当一步一步朝着宫外走去。
姜疏桐忍不住落了泪,打在姜景行耳朵上,惹得姜景行笑道:“新娘子哭花了妆,可就不美了。”
姜疏桐忍俊不禁:“哥哥省省力气,还是顾着自己吧,这一段距离可不近。”
“谁说就孤一个人送你了。”姜景行笑道。
“嗯?”姜疏桐疑惑不解。
出了承天门,便见着姜泽言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昭阳,二哥可是舍了大价钱,才让皇兄同意许我背你一程的,你可愿让二哥背你一程呀?”
姜疏桐笑道:“好,二哥步履稳重,我便不怕被摔了。”
“嘿,你这丫头!”姜景行故作生气,“你再说,孤便不许你二哥背你了。”
“哥哥收了二哥好处,岂能说话不算话?”姜疏桐笑着由姜泽言背起来,朝着宫门走去。
承天门到朱雀门,堆满了她的十里红妆。
直到快到朱雀门,门外百姓翘首以盼,姜景行才接回姜疏桐,背着她送她上了花轿。
崔景昶一身红袍,长身玉立,气宇轩昂,骑上马后,朝着两侧百姓抱拳作揖致谢。
从宫中到公主府不远,但两人拜天地的地点是在崔家新购置的府邸,婚队绕的还是远了些,倒也费着时间。
“起驾!”方嬷嬷和惠若姑姑一同护在姜疏桐身边,齐声道。
由着喜庆的乐手吹吹打打,由着两侧宫女散铜钱惹得百姓一同热闹,由着队伍之后红妆百里,花轿都到了崔府,可那还有近百抬嫁妆在宫中还没出发。
一时惹得京都女子无比钦羡。
“一拜天地!”忠德特地跟着去的,他的声音仿若喊透了云霄,似乎想让所有神仙知晓,让所有神仙护姜疏桐周全。
“二拜高堂!”
姜疏桐与崔景昶随后朝着崔家父母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两人对拜,隔着团扇,姜疏桐还是能微微看清崔景昶满是笑意的脸。
“礼成!”
队伍浩浩荡荡,吹打行至公主府。
诏狱内,也能微微听到外边喧闹声。
守着诏狱的守卫换着班,也都去凑了个热闹。
“看到花轿了吗?”
“当然看着了,不愧是陛下特意派最杰出的木匠雕刻的,真是好看!”
“那嫁妆多吗?”
“什么废话,公主成婚诶,能不多吗,听说第一台嫁妆入了公主府,最后一台嫁妆还没有出宫门呢!”
一声,一声,接着一声,声声入耳,却狠狠刺在了萧怀逸的心上,还剜了几圈。
竟是让萧怀逸觉着,比那逼供的刑罚,还要疼百倍,千倍。
......
崔景昶在惠若和方嬷嬷的指引下,与姜疏桐结发,喝了合卺酒,便出去应付宾客了,酒过三巡,月亮高高挂在天上,他才回后院。
人都散了,惠若和方嬷嬷早已回了宫复命。
青竹和绿兰等着崔景昶回来,又仔细回忆起宁后和岳太后的祝福,让他们再喝了一次合卺酒,才识趣地退下,留两人独处。
姜疏桐举着扇子,看着崔景昶在自己面前站着竟像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她忍不住偷偷瞥了他一眼。
崔景昶笑着替姜疏桐拿下扇子,笑着问:“累吗?”
姜疏桐点了点头:“累,冠也重。”
崔景昶走上前一步,替姜疏桐一一摘下钗环。
姜疏桐打量着他,面前儿郎脸色微红,眼中意乱情迷,看着自己满眼都是笑意。
“你喝了很多酒吗?”姜疏桐由着他替自己卸钗环,低声问。
“没有很多,伯案兄替我拦了不少,叫我日后他成亲时,要投桃报李。”
姜疏桐忍俊不禁:“也是,表哥……也快了呢。”
待钗环都卸下来后,姜疏桐的头发都散了下来。
崔景昶坐在姜疏桐身边,为姜疏桐理了理头发,仔细看着她,似乎在辨认眼前景象的真假。
姜疏桐慢慢红了脸,呼吸有些急促,她看向桌上的合卺酒……怕是酒中有催情物,她意识慢慢沉迷,只无奈于心中问,为何,一点后路都不给她留。
“我……可以吗?”崔景昶小声问了一句。
姜疏桐模糊瞧了瞧身旁人模样,不由自主的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崔景昶揽住她缓缓倒在了床上,层层纱帘遮住了龙凤花烛的火光,也掩住了两相纠缠不清的人影。
直到后面沐浴之后,姜疏桐清醒过来,才发觉,如今自己已然为人妇了。
洗漱一新,姜疏桐由着崔景昶抱着,沉沉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