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稍等,让小义把话讲完。”林艾玉居然站出来阻拦,她挡住了上前的弟子,“你们先退下。”
林义以一种半跪的姿态,眼中闪出疑惑,林艾玉居然帮他出头,还真让人难以置信,这娘们可是无利不起早。
家主皱了皱眉,神情中有不满之色,不过既然是自己的妹子求情,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孽畜看在你姑姑的面上,给你个机会儿,说吧?”
“多谢兄长!”林艾玉恭敬的道谢,扭头看向林义,将他搀扶起来,小声呢喃道:“我今天给你这个机会儿,好好表现别让人失望了。”
林义盯向她,心里没有多少感激之情,他们都清楚,赌博嘛!想要以小博大,既然想做个庄家也不是不行。
林义轻笑一声,对面眼含笑意的看着他,今天这人情他是呈下了,不过嘛…认不认就另说,“请问家主,藏书阁损毁了多少秘籍?”
“你问这个做什么?”家主语气低沉,表情阴幽,现在所谈的问题是府里死了下人,他需要给这些人一个交代,林义要是给不出等价的筹码那就拿命偿还。
林义自己很清楚,必须要开出一个对方无法拒绝的条件,这样才能买下自己的命,不然为了安抚下面的人,家主定会用自己的人头来安抚下人。
往前走两步,站在中间位置,林义指着地上的尸体:“这些人都性命跟藏书阁的秘籍相比,那个更加重要?”
“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林罡一拍桌面,“人命怎么可以用书籍衡量,那些都是无价之宝。”
所有人都不太懂了,林义到底想说什么?人命固然重要,藏书阁的东西也不可或缺,这两个都不能轻易损耗。
林义冷笑,他更加清楚,这几个人的性命,要真对比起来草芥都不如,“这些人以下犯上,他们对我如何各位都心知肚明,这个吴管事更是常年在我的饭菜里下毒,导致我多年无法通过家族启蒙试炼,更是该死。”
“你说完了吗?你说这些就是为了控诉家族对你不公,要只是这样那你可以死了。”
林义自然没有说完,看向家主的位置,想不到居然这么着急用他的人头安抚下人,要是今天的事情换成林喜,这个父亲就连责罚都舍不得吧!
“全是废话!”
林艾玉摇了摇头,她以为这小子能有什么底牌,搞半天就这些东西,靠亲情打动他们这些人,简直可笑至极,也不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他还不一定是…
所有人都在看笑话,林义简直跟个小丑似的,冷漠的表情挂在脸上,底下执法的弟子缓缓上前,这下总算没人阻拦,不出什么意外可以当场将罪徒绳之以法。
林义攥紧了拳头,这跟他想的差不多,这些人对他没有亲情,自己是真够蠢的,想要保命还不拿出点足够的筹码。
执法弟子将他架起,不出意外应该是打算把他杖毙。
林义最后看向家主,此刻他的内心就是大河之水,那属于前主的最后一点情感,如同冬夜到来冻上了所有的翻涌。
“我可以帮你们修复藏书阁所有损坏的秘籍。”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却在沉默的大堂,扔下了一枚炸弹。
除了林义,所有人内心震动,将目光看向家主,对方不为所动,林义一个小小的武士四重,有什么能力修复藏书阁的东西,不过是为了保命。
家主手掌落下,冷漠的下令:“打!”
执法弟子开始动手,他们也是忠厚人,换了新的板子,打了三下木板断裂,他们看向家主,这种木质的显然奈何不了林义,如今他已是达到炼体三重,执法弟子示意家主是否要换。
家主声音冷漠:“换成降龙木继续打。”
执法弟子不敢犹豫,降龙木一端有金属包裹,上面铸着钢刺,刺隙间裹着没能清理干净的皮肉,金属那一端有着暗红色,那是血迹干后的迹象。
林义咬着牙,第一棍下去,皮肉连着筋被生生剜下,“啊!”他的脸上瞬间煞白,额头汗珠滚落,执法弟子死死按住他防止乱动。
他需要调动修为,这样下去,就算练体三重也扛不住,再挨上两下得去地府报道了,自残大法偷偷调动,林义心惊,怎么不能调出元气,他内视丹田发觉元气仿若焊死一般。
咔嚓——
丹田如同镜子,碎裂出一道口子倾泻着他的元气。
他死死盯着家主,这人真不愧是他的好爹,留下的东西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了,元气正在流失,“该死!”林义暗骂一句,他疯狂运转功法。
焊死的元气如同蝌蚪,总算可以一丝一丝的抽调,他将体内所有能抽调出来的元气用于丹田破损的缺口。
另一边,他还得承受身体传来的皮肉苦,他的功法会将这种痛苦放大数倍。
执法弟子三棍下去,林义差点晕死过去,他死咬牙关,“爹…我真…能修复!”此刻他也是明白了,为了显示自己的刚正不阿,他这个父亲真会打死他。
他将视线看向姑姑,“信我。”他服软了,也为自己的鲁莽任性付出代价,后背鲜血淋漓,森然的骨头露了出来,执法弟子手起棒落,带起血肉,要是继续下去脊背都会被几人打断不可。
林艾玉不是心软的人,她低眉沉思,权衡着什么,帮林义能有什么好处,家族利益为重,林义区区一个武士四重,他有什么能力修复藏书阁的东西。
兄长一心要杀林义,现在开口并不明智?可万一林义真有办法,这会挽回不少损失,府里这次可是元气大伤,不如保他一命,就算假的她也不亏,不过是多浪费一点口水的事情
林义嘴角微动,神情有些沮丧,今天真的难逃一劫,想不到刚活过来又得死一次,林艾玉显然不相信他的能力,看来确实是没啥希望了。
不过不亏,他也杀了几个,只是可惜了,马失前蹄,没带着这里的所有人。
他已经无力挣扎,要不是刚好毒发他也不愿这般窝囊的死去,他闭上眼睛仿佛认命了一般,任由死亡降临。
模糊中,似有一道身影,一个人朝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