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来客

故事一般发展都有起承转合、来龙去脉,这个毫无征兆又猝不及防的结局,让阿兰的脑子一时间陷入了空白。她想过自此与铁军形同陌路,只是没想到这个结果来得如此猛烈,就像一脚直冲面门而来,鼻子先于意识反应,登时就有种血腥的诡异恐怖感。事情的发展往往在意料之外,仔细一揣摩,似乎又有冥冥之中的注定。那夜,阿兰辗转难眠,氤湿了的被角好像整个都染上了冷冽的气息,盖在人身上沉甸甸的。

母亲也是一直没睡,她比阿兰更早的知道这个消息,还是铁军亲自登门告诉她的。在那个吵闹的清晨的下午,铁军找到了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神,似乎在一日之间苍老。铁军跪在她面前说自己对不起阿兰,只是母亲明白,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他被全村人看见和李香兰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不负责任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至于过程如何,没有人关心,而且真的也不重要,铁军的声泪俱下,只是让母亲觉得铁军也是可怜,又是一桩身不由己的婚姻,又是一个身不由己的人。

母亲一直在斟酌怎样把这件事情告诉阿兰,她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样子,实际上是非常赤城的,只是很多时候善于伪装罢了,总给人一种不太好惹的样子。今天被刘冬梅这样大喇喇得抖出来实情,母亲觉得这样快刀斩乱麻也许是最合适的安排。

“阿兰,你还好吗?”

“没事的阿娘,他跟谁结婚是他的自由,我们毕竟没有真定亲”阿兰故作轻松道。

“也许,他也有难处”母亲欲言又止。

“反正他都会娶别人的,区别只在于今年还是明年罢了”

“阿兰,你要是怨恨就说出来”母亲停顿了一下,“人有爱恨很正常,人会生气也正常”

“阿娘,我恼他,但我不恨他”阿兰忽然显得有些迷茫“阿娘,我不知道应该恨谁”

“恨一个人,确实是一件很费气力的事情”母亲突然叹了一声。

“阿娘,你恨过一个人嘛?”

“我”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后说,“恨过”。

“哦,那阿娘你现在还恨嘛?”

“恨”。曾经母亲恼过那个人蛮横无理、恨过他负心薄幸,只是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渐渐都已经淡漠。如今说起,这份情愫却是因为阿兰,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没有选择得挫败感,也是就是因为他当年的“无所顾忌”才有了阿兰如今的“无可奈何”,她作为一个母亲,如何能够没有怨气。

阿兰的眼睛肿了几天后,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不能说她完全不在意了,但是确实没有那么放在心上了,唯一让她觉得有些耿耿于怀的是,为什么铁军不亲自来告诉她这个消息。阿兰有些固执得认为铁军应该亲自说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就像盖棺定论一样,亲手把一段共同时光画上一个句号。只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阿兰听说了他们下了聘、定了亲,却迟迟没有听到铁军的解释。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陌生人突然上门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