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读书,然后尽量按照书上贤君的品质去培养他。
但现在,皇帝说是错的,太妃说是错的,自己一直以来以为的方正君子也用亲身经历说她是错的...
张嫣有些挫败,有些迷茫。
难道,圣人之语不能教化众生了吗?
刘昭妃看着低落的张嫣,摸摸她的头:“不用担心,也不用伤心。”
“知道自己错了,那就是成长!”
“再者,孩子还小,又不是没有改过的机会。”
“嫣儿,你要是不放心,那在陛下培养烨儿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看着。”
“要是有不懂的呢,直接问陛下,不太相信,就过来问太妃!”
“太妃见的多了,总能给你解释清楚。”
“如果你要是不想去看呢,那就抓紧,和陛下再生一个!”
“然后你把这个儿子,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培养!”
“太妃!”张嫣有些害羞,这还说朱慈烨的事儿呢,怎么忽然就跳到了生孩子上面...
“别叫太妃,”刘昭妃打趣说道:“你叫太妃,我也要说!”
“你和皇帝怎么回事儿?”
“天启二年生了小烨儿,这么些年了,一个都没再出!”
“你哪怕生个小公主呢!”
“让我老太婆也有个小孙孙能抱!”
“太妃!”张嫣摇了摇刘昭妃的手,示意她别说了。
刘昭妃点了点她的额头:“知道你贤惠!知道你先紧着其他宫,紧着皇帝的身体。”
“但你也要顾顾自己啊!”
“一个孩子,地位怎么稳固!”
“再说,小烨儿将来不需要兄弟帮衬吗?”
“还有,就像我之前说的。”
“你能再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教这个孩子。”
“大明的王爷,对他的要求没那么高。”
“你要是能教出一个君子王爷,那你和孩子都会青史留名!”
“这,才是你该干的事!”
“太妃,不说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张嫣靠在刘昭妃身上说道:“我以后就把烨儿全交给陛下。”
“嗯,这样就好。”刘昭妃顺了顺她的头发,说道:“但关键是再生一个小皇子!”
“这是最重要的事儿,别忘了啊!”
“至于其他的,陛下要是问你,你就往太妃身上推,太妃给你挡着!”
“谢谢你,太妃...”张嫣感觉无比安心。
在自己迷茫、不安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位长辈替自己着想,真是一件幸事!
“一家人,说什么谢!”
刘昭妃‘责怪’了张嫣一句,又继续开始自己的催生话题。
还不断给张嫣支招,让张嫣知道怎样容易怀上孩子。
乾清宫,东暖阁。
张嫣的贴身女官来汇报,张嫣已经没事了。
刘昭妃正在陪着张嫣话家长。
同时,张嫣还请朱由校中午到坤宁宫吃饭...
朱由校看着张嫣的贴身女官,问道:“皇后的心病,是什么?太妃问出来了吗?”
贴身女官亭亭而立说道:“娘娘想和陛下再生个小皇子,怕陛下不答应...”
朱由校一愣,然后脱口而出笑骂道:“胡说八道!”
“玉衡,我看是你想了吧!”
玉衡作为张嫣的贴身大女官、通房大丫鬟,自是不太怕朱由校的。
要不是朱由校在坤宁宫呆的时间不多,而且也多是睡素觉。
指不定,玉衡都能封妃了。
她给朱由校行了个万福礼说道:“奴婢自然是想的。”
“不过太妃说了,陛下要是问起,那就让我回陛下,娘娘也想。”
“娘娘当时就在太妃身边...”
“娘娘虽脸红了,但也没反对!”
“陛下啊,我看您还是多吃点儿补品吧!”
“要不要我回坤宁宫,给您把鹿茸煮上...”
朱由校脸色微微一红。
上下在小丫头身上没发挥好,就被人家抓住短处了...
“去去去!乱说什么!”
“别打扰朕,朕还要批阅奏折呢!”
玉衡再做了个万福礼:“那陛下,奴婢告退...”
玉衡走了,朱由校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看来,这件事是问不出什么了。
玉衡插科打诨,就是张嫣、刘昭妃在告诉自己,这件事解决了。
至于怎么解决的,陛下还是不探究的好...
女儿家的私事,还是不如后宫的‘敦伦’大事重要。
朱由校眨了下眼睛,回忆起整件事的经过。
从魏忠贤,到与张嫣起冲突,再到儿子,到张嫣突然受惊...
然后就是张嫣什么都不说...
刘昭妃去问了,也不说!
那就说明,这件事真的不适合别人在自己眼前说出来。
同时,这件事又非常重要,造成的后果又非常严重...
想到这里,朱由校已经分析出大概了。
其实,他之前心里就有个模糊的想法,只是,他精力有限,没有深究。
同时呢,也怕自己想错,误会了妻子。
故,他就在等妻子的解释,等刘昭妃给他带来一个解释。
但现在谁都不愿意提,反而是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哎,人心隔肚皮,谁也不能百分百理解谁啊...”
朱由校在心里叹了口气,也选择把这件事揭过。
‘子不类父’这样的事儿,还是别在天启朝出现了!
朱由校即将有大动作,他不希望朝廷又闹的风风雨雨。
再者,孩子还小。
张嫣也只是想了想,实际上并没有做什么。
她还表明了态度,和朱由校生‘小皇子’...
至于太子,就全权交给朱由校教育了。
此时,朱由校放手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皇帝不再追究,皇后恢复往日的贤惠,宫里的气氛,又好了起来。
不过万里之外的重庆,气氛就有些不好了。
四川总兵官、右军都督府左都督、忠贞侯秦良玉拿出皇帝的圣旨,当场宣布永宁宣抚使奢崇明及其子奢宴,阴谋判明,据兵割据。
然后,她没听这两人的解释,就领左右亲卫将他们拿下,割了脑袋!
秦良玉粗暴的做法,让四川布政使朱燮元都有些惊诧。
“将军,何至于此?”
“奢崇明虽说并不安分,但随着我大明国力越来越强,这帮人很少再露野心了啊...”
秦良玉朝着这位本地父母官拱了拱手:“这是陛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