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到城堡去

“要我说啊，罗里特大人，上次那个生死斗还是影响太大了，那个小猪杂杀了几个我们的卫士之后，现在好几个猪杂开始不听我们的话了，不过您放心，这点事还是很好解决的，那些人都被我们镇压了”

福马边走边和罗里特絮叨一些罗里特不在的时候他们这边做的事，以显示自己在浮斯坦并非一直在享受，而是更多在工作。

“哦？那个小猪杂能杀我们几个卫士，不是因为我们的卫士都是酒囊饭袋，一个营养不良的孩子都杀不掉”

福马听这个话，也不知道大人是不爽下属废物还是不爽他的私生子被杀，反正识趣地沉默了。

到了镇上，依然是保尔印象中的光景：恶臭的气味，脏乱的环境，以及赤裸的野兽般的人。

“待会儿有人来，要买几个人...奴隶，我们先给他们选好”

保尔一边走一边说。

“对性别，身高，体能有要求吗？”

“没有，选个几个吧”

福马接到了命令，立刻积极表现。

既然买家没有要求，那么就选些老弱病残给他们。

“这个，这个，这个，都带走，快”

几个卫士不等福马说话，立刻上前要把那个人揪过来。

“快点的，你们这些猪杂，浪费粮食的东西，跟我走”

保尔看着这些人，他的眼里闪过愤怒，但是克制了下来。

被选中的浮斯坦人害怕得不行，有的听话，有的像是狗一样凶狠地呲牙咧嘴，然后被赏了两记耳光就老实多了，其余在边上的浮斯坦人能走远一点就走远一点，眼睛里全是哀求。

也有一些浮斯坦人的眼睛里有着愤怒。

“不够，再选一点”

保尔说道。

于是福马又摘出来一些猪杂。

保尔看到了浮斯坦人眼睛里的愤怒在燃烧。

“不够再选”

福马看了保尔一眼，多少有点疑惑，但是没有多说什么，主人让他选就选。

浮斯坦人像是哀嚎的羊群，但是又充斥着愤怒的狼视。

“还是不够”

“到底要多少啊，大人”

“你选你的！”

“你踏马敢咬我！”

保尔眼睛一亮，够了，愤怒够了。

一个卫士在抓浮斯坦人的时候被咬了一口手，痛得疯狂甩手腕，一怒之下看着那想要跑的羊羔，发怒地冲了过去：“你给我过来，咬了老子还想跑！”

三两步就追上了，那个卫士拿着剑鞘敲折了这个人的腿。

福马冷眼看着那个浮斯坦人：“把他的四肢敲断，让他死在镇上，任何胆敢忤逆我们的人都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直接敲断四肢吗？”

罗里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福马回身恭敬说道：“大人，您有什么办法，听您的”

“我想听你的，一定要敲断四肢吗，让他残废着痛苦而死？”

“还是大人您心地善良，那直接杀了，给他们一点痛快的”

“唉”

保尔叹了口气，看着这个位置差不多了，离城堡也有一定距离。

他像康斯坦丁一样点了一根香烟吸了起来。

“别杀了，放着吧”

“是，放着，让他下次遇见我们注意点！”

保尔眼神示意了一下：

“你去”

“好”

福马以为是想让自己干，他便走过去给了那个浮斯坦人两巴掌，然后将他一脚踢开：“今天算你运气好”

“我的意思是，你去，让他把你的四肢敲断了，让你死在镇上”

保尔继续抽烟。

福马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人，您刚说什么？”

“怎么，我说的不够明白，他听不明白，士兵你还听不明白吗，动手啊，给我快点，谁杀了他，谁做我的管家，掌管这个镇”

那几个卫士不动，包括站在福马身边的那个卫士。

“怎么，我说的话没有用是嘛”

保尔的一根烟都要抽完了，这红丝卡入口确实还不错，有空再从父亲那里要两盒。

福马的脸色阴沉，完全没有下位者那种诚惶诚恐的样子，他最终还是含着笑意抬头：“大人，您别和我开玩笑了，我知道我犯了一些错误，您有什么，我们回去，您亲自罚我”

“我最后说一遍，在这里，把他四肢敲断，扔在镇上，听不懂的话你们就和他一样，怎么了，浮斯坦人也是人，你也是人，他们可以被敲断四肢死在镇上，轮到你就不行了？”

福马脸色变了：“罗里特，你欺人太甚”

话音落地，周围的几个卫士反而将保尔包围了。

保尔笑了：“这样看来，你也早就有逆反之心了”

福马冷笑：“这么多年把我们这帮人丢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住的不好吃的不好，成天到晚就是给这帮猪杂当保姆，你当我想给你干活么，还不是看在诺德大人的份上”

保尔眼睛一闪：“你还知道诺德·阿弗？”

“诺德大人上次走之前就和我说过了，总有一天我会取代你，既然你今天找死，那我也不妨把这个进度提前”

卫士们抽出了刀剑，周围的浮斯坦人们本来躲得远远的，此时此刻发现事情好像发展得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一个个都探出头来看。

“罗里特大人，您就安心的去吧，我坐了你的位置，一定会比你做得更好，更得诺德大人的欢心”

福马的笑容越来越狰狞，他感觉时机到了，自己将会离这个人间地狱越来越远，离那个记忆中的都市金斯埃德尔越来越近。

一切荣华富贵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其实你早该杀了我，只可惜现在晚了”

保尔说道。

“现在也不晚，给我上”

福马的手上也酝酿着恶魔之力，朝着保尔封锁了过来。

保尔躲闪得十分轻松，同时一拳击倒了一名卫士：

“你们轻慢了生命”

又一脚，踹飞了一个卫士：

“你们侮辱了尊严”

保尔很血性的硬抗了卫士一刀，把那个卫士揪住然后扔了出去：

“你们伤害了自由”

最后一个卫士直接被保尔吓退了：

“你们放弃了人性”

福马没想到罗里特这么强，他的恶魔之力，他的魔法，居然在罗里特面前完全不起作用。

“你你你....”

“我们所要的并不多，自由、和平、平等，你们连这些都给不了，甚至拒绝给我们生存的权力，任意买卖与杀害”

保尔抓住了福马的衣领，他的面容回到了原本的样子，不是保尔·莫布里，是保尔·罗里特的样子。

福马惊惧地狂呼：

“你！是你！小猪杂！”

“我今天来为浮斯坦人要一个人权，要一个自由，你给还是不给！”

“给给给！我给我给！”

福马害怕地大喊大叫，他此时此刻最恨的不是保尔，而是那几个酒囊饭袋的卫士和自己没有好好练习使用恶魔之力。

保尔轻笑了一声：“不用你给，我们自己拿”

他将福马高高举起，对着那些麻木，茫然，无知的浮斯坦人怒吼，并做出了独属于浮斯坦人他们专有的手语：

【不自由！毋宁死！】

无人回应，浮斯坦人甚至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您看，这些人根本就不懂您在说什么，他们不值得您拯救”

福马疯狂求饶。

保尔看着这些人，他叹了口气，最后说道：“开启第二计划”

人群中忽有浮斯坦人怒吼了起来，他们做着相同的手语，手中挥舞着石头，木棍和土块。

他们冲了过来，扑向那些卫士，只听着惨叫连连，特别是那个断了腿的浮斯坦人，硬生生爬过去又咬了两口卫士。

他们高举着死掉的卫士，那死亡的眼睛正对着福马。

【不自由！毋宁死！】

保尔又做出了新的手语：

【和我冲了城堡！】

化妆成浮斯坦人的沙威和珊瑚区的浮斯坦人一块儿大吼，混在人群中引导着人群，跟着保尔朝着城堡冲刺。

那些茫然的，无知的一直住在这里的浮斯坦人，突然感觉到了内心的某种冲动，一种由来已久的渴望——

到城堡去！

到城堡去！

越来越多的人跟随着珊瑚区来的浮斯坦人。

到城堡去！

他们齐头并进！

他们前赴后继！

他们捡起了石头、木头，一切可以拿的武器，他们捡起了自己早已经失去的愤怒和人性。

到城堡去！

“砰砰”震荡的脚步犹如地震，犹如行军的大鼓，他们一个个冲向了城堡。

那被大眼睛早已经困住的卫士们，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保尔做出了最后一个手语：

【杀！】

浮斯坦人们杀进了城堡，杀掉了卫士，推翻了一切。

只剩下仓惶的福马。

保尔把他放在了行刑台的绞刑架下。

他凑到福马的耳边悄声给福马说出了他人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你盼望已久的诺德，已经死了”

拉绳！

福马的眼神失去了光彩。

他被吊死之前就已经死了，烈日曝晒下这干瘪的尸体迎风飘荡。

无数的浮斯坦人开始欢呼，开始庆祝，那座城堡正在被推翻。

一艘象征着新世界的大船正在开往浮斯坦镇，冲毁了无数的矮平土房。

【是谁？！竟敢闯入俺眼睛大王的地盘！】

沉浸在欢乐海洋里的保尔心里顿然一惊：“不好”

忘记了恶魔种有极强的领地意识。

地面上成千上万的触须破土而出，冲击向开进来的探险船。

【我看中了就是我的！】

大船上也飞出了成百上千的触须，朝着浮斯坦镇轰炸过来。

遮天蔽日——

这两个恶魔种要是打起来，先死亡殆尽的一定是浮斯坦的人民。

保尔拿出康斯坦丁的鲜血，想和两个恶魔种取得联系，但是领土意识强烈的眼睛大王好像并不理会。

这种强度的恶魔大战保尔根本阻止不了。

“沙威，你的佩刀！”

“没用！我试过了！”

沙威焦急地大喊。

怎么办？！现在叫父亲根本不可能赶得过来！

轰——嘟嘟！！

车喇叭声？？

爆裂的引擎轰鸣，土坡之上一辆越野车横空出世，飞跃高地。

车里坐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车顶一个男人抽着烟，一席黑色的风衣在狂风和急速中猎猎作响。

“我就说防风打火机很重要”

康斯坦丁抽着红丝卡，踩着越野车的车顶盖一跃冲向那万千触须之间。

撒旦之翼撑开，横空百米，直接挡在了万千触须之间。

“给老子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