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是你最恨的人吗?

“所以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想说,布鲁斯。”卢西安笑:“你是个远比我要聪明的孩子,你总会作出最正确的决定,你总会得到最合适的答案。”

“但在得到答案之前。”

“让我们做个约定,好吗?”卢西安在黑暗中伸出手:

“如果你想要杀死什么人,在杀死他之前……请先杀死我。”

“我才是你最应该仇恨的人。”

……

卢西安感受到另一个拳头碰上来的触感,有些分不清这是自己的谎言还是真心话。

猪嘴蝙蝠振翅从他们的头顶飞过,发出嘈杂而富有节奏的声音,有光从高处落下,是哥谭刚刚升起的太阳。

……

“前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也不是,天亮之后会很美。”

——《喜剧之王》

————

格兰特公园,一个时尚区与市政区相交的地方。

晨起的政府人员经过这里,惊悚的看到路灯上挂着的一个个人影。

和红油漆在墙上书写的:

“猫头鹰法庭在注视,它时刻监视着你,在石墙和阴影的高处,统治着哥谭的领地。”

“它在你的壁炉边窥视,它在你的床边窥视,切勿提及它的名字,否则利爪会夺走你的性命。”

《猫头鹰法庭》

看着路灯上人的脸,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在人群中炸响。

等到哥谭警局姗姗来迟已经什么都结束了。

看着困惑而愤怒的人群,警察们只能故作平静的把这些人给解救下来。

“埃利奥特先生?”看着面如死灰的托马斯•埃利奥特,小警员试探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人说话,他们绷着脸,仿佛自己还存在于那张白面具的下方。

……

“你看,我说过的,他们会在今天死亡。”街边低调的轿车中,卢西安向窗外磕了磕烟灰,侧头对布鲁斯说:

“记者的笔可抵三千毛瑟枪,但在有时候,记者的笔,就是三千毛瑟枪。”

“还不够。”布鲁斯贴在玻璃上,看着他们:“还需要我。”

“是的,你这个聪明的孩子,现在需要你成为人证进行指认了……”卢西安把一直提在手中的袋子递给他:

“这里还有一些和你们一样被法庭针对过的势力,你能从他们这里得到帮助。”

布鲁斯接过来,一个个扫过上面的名字,说:“谢谢。”

“……哦。”卢西安发出类似于叹息的声音。

……

一个对不起,一个谢谢。

小丑你怪不得被叫做是小丑。

……

“但里面为什么会有法尔科内?”布鲁斯打断了他的舒爽,疑问着:“法尔科内难道不是和法庭在合作吗?”

对啊,为什么会有法尔科内?

卢西安这才想起来,虽然在某些设定中他们同流合污,但也在某些设定中,法尔科内和法庭是敌对的。

他拍了拍额头,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提前检查一遍。

但看着布鲁斯望过来的目光,卢西安只好露出个笑容:“好吧……我不清楚法尔科内的事情。”

“那个人也不是来杀你的对吗?”布鲁斯指的是那个黑人。

“对。”

“你是在……诬陷?”

卢西安点了点头,没有辩解。

如果这是在“我死后所有人都意识到我的好”文学中,那么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了。

但显然,我们八岁的小总裁远比那些二十八岁的霸总更有脑子。

布鲁斯想了想,说:“他在欺负你,对吗?”

“对。”

“你是在……自保?”

就像刚刚一样,卢西安点了点头,脸上不由自主的泄露出一分笑意。

……

卢西安是故意的,他故意把法尔科内的那个档案一起交给布鲁斯。

蝙蝠侠从不让人失望……年幼的蝙蝠侠不会,没有变成蝙蝠侠的蝙蝠侠也不会。

……

“那么现在呢?你想要去报复那个人吗?”

卢西安听到布鲁斯的问题,看向他:

“从情感上而言,我不想……他只是对我进行了无伤大雅的言语侮辱,我也把他骂了一遍,很显然,我的威力更大。”

卢西安吸了口烟:“他……尿,在我这里的事情我也有报复回去,通过你,我让他的上级把他骂了一遍。”

“就这样?”

“就这样。”

“我以为你会更残忍一些。”

“是的,残忍。”卢西安看着烟雾透过车窗消散在外面的空气中,忽然问起另一个问题:“我是不是不应该在孩子面前抽烟?”

他回头看了布鲁斯一眼,又继续吞吐着:

“刚才说到哪了来着……残忍,对,从理智上来说,我也觉得这样对付他太过轻易了,应该把他废了才合适。”

布鲁斯同样对他抽烟这件事没什么表示,看来这位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已经习惯劣质二手烟的味道了,他的注意力停留在卢西安的话语中:

“在你的情感方面你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在你的理智方面你认为应该更过分?”

他的语气有些迟疑:“正常人不应该情感更加冲动吗?”

“是的,亲爱的,正常人是会这样的。”卢西安俏皮的眨眨眼:

“但我这叫做克制……我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

……

克制?

卢西安可没有这么好的自制力。

这只是悲哀的没有欲望……如果不是理智和逻辑层面在提醒,他甚至会忘记报复这件事。

……

“这有什么用处?明明你真的如你理智所推断的那样也不会有什么。”

卢西安笑了,飘散的烟雾模糊掉他眼中的神情:“这就是我要教你的——怎么维持住底线,怎么在与疯子的相处中不发疯。”

他看着布鲁斯的眼睛:“你需要在心中放置一支天平……用来衡量自己和别人的罪孽。”

声音就像被风吹散的烟气般飘忽不定:

“……你想,一位恶贯满盈的杀人犯被人侮辱,和一位善良无辜的普通人被人侮辱带来的情感是相同的吗?”

“是不是前者是活该?是他应得的?”

“我就是那位恶贯满盈的杀人犯……我杀死了你的父母,亲爱的,失忆不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