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比在首尔汉江坐鸭子船强。“崔胜贤把暖宝宝贴在孙艺珍后腰，“抓紧，船夫要开电动马达了。“
突突响的柴油发动机震碎冰面，孙艺珍的贝雷帽被吹进湖心。
崔胜贤举起自拍杆记录下孙艺珍张牙舞爪的瞬间，“孙演员的帽子在进行冬泳表演。“
“闭嘴。“
啃着糖葫芦出东宫门时，孙艺珍忽然停下，“今天走了多少步？“
崔胜贤亮出手机，“三万二，够从首尔走到仁川。“
“难怪脚底像踩了柠檬。“孙艺珍扒着崔胜贤肩膀换雪地靴，“晚上真要吃宫廷菜？“
“御膳房传人开的私房菜，雷总说能尝到光绪帝同款豌豆黄。“崔胜贤突然弯腰，“背你去停车场？“
“留着体力背明天的行李箱吧。“孙艺珍把糖葫芦戳到崔胜贤嘴边，“赏你的。“
路灯亮起来时，昆明湖的冰面泛起蓝光。
崔胜贤突然说：“其实光绪帝在这园子里关了好多年。“
“所以？“
“所以...“崔胜贤替孙艺珍拂去头发上的糖渣，“能在冰天雪地自由乱窜的孙演员，比他幸运多了。“
孙艺珍把冰凉的手塞进崔胜贤大衣口袋，“那会长nim现在像不像陪慈禧逛园的太监总管？“
“这个职位通常由李室长担任。“
“哈哈哈。”
两人从颐和园来到了晚餐的地点--御膳房
“这真是吃饭的地方？“孙艺珍扒着四合院门框探头，青砖墙根堆着几筐大白菜，穿对襟褂子的老头正拎着铜壶浇冰溜子。
崔胜贤把车钥匙抛给门童，“雷总说老板祖上给溥仪做过点心。“
穿枣红缎袄的服务员掀开棉帘子，“崔先生订的冬宴第二场是吧？今儿主菜是抓炒鱼片配菊花暖锅，甜品给您留着苏造肉火烧。“
孙艺珍盯着墙上挂的蓑衣直乐，“会长nim现在像穿越到《大长今》拍摄现场。“
“李英爱拍戏时可没地暖。“崔胜贤脱了羽绒服挂衣架上，“尝尝这个，跟你拍《无防备都市》时在仁川吃的糖醋肉不一样。“
孙艺珍用筷子尖戳了戳金灿灿的肉块，“BJ厨子放这么多醋？“
“这是抓炒技法，讲究'三熘三抓'。“崔胜贤把蘸料碟推过来，“雷总说当年梅兰芳唱完戏就爱来这打牙祭。“
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紫铜锅进来，“菊花暖锅得配着芝麻烧饼吃，您二位小心烫。“
孙艺珍学隔壁桌大爷把烧饼掰成块泡汤里，“这汤底怎么有中药味？“
“雷总给的菜单写着，冬至必喝当归黄芪汤。“崔胜贤舀了勺豆腐丸子，“不过老板把鹿茸换成了松茸。“
“雷总真是全能。“孙艺珍咬开丸子被烫得直哈气，“这豆腐里裹的什么？“
穿堂风忽然掀起门帘，服务员端着雕花木盒进来，“崔先生加的点心到了，芸豆卷配豌豆黄。“
孙艺珍捏起块半透明的糕点，“这不就是韩式打糕？“
“人家用驴打滚的工艺做的。“崔胜贤把木盒转了个方向，“看侧面，每块都刻着福禄寿喜。“
“这手艺能去拍《大长今》续集了。“孙艺珍掏出诺基亚拍照，“阿妈肯定不信华国皇帝吃这么朴素。“
崔胜贤突然变戏法似的从桌底拎出个竹编食盒，“带回去的伴手礼，老板特意做成了便当款。“
孙艺珍掀开盖子数了数，“二十四个格子？“
“代表二十四节气。“崔胜贤掰开个迷你萨其马，“你拍戏饿的时候...哎别现在吃，这是冷冻的苏造肉。“
孙艺珍吮着手指上的糖渣，“会长nim提前订的吧？“
“雷总说这家店预约难度比见他还高。“崔胜贤擦掉孙艺珍嘴角的芝麻，“慢点吃，后面还有九道菜。“
孙艺珍惊恐地看着服务员又端来蒸笼，“这量够喂饱整个《白夜行》剧组了。“
“满汉全席精简版。“崔胜贤掀开笼盖，“尝尝这个，这叫'踏雪寻梅'。“
孙艺珍用筷子戳了戳雪白的面点，“这不就是包子？“
“蟹粉灌汤版。“崔胜贤赶紧递上勺子，“咬个小口先喝汤...你看烫着了吧。“
“这苏造肉火烧得配着腊八蒜也好吃。“崔胜贤用筷子夹起块水晶冻肉，“当年偷运出宫的食谱里...“
孙艺珍突然伸手捏住崔胜贤下巴，“会长nim嘴角沾糖霜了。“指尖划过时故意把油渍抹到崔胜贤领子上。
崔胜贤低头看墨绿波点上的油印，“孙演员这是报复早上故宫闭馆的事？“
“阿尼，单纯手滑。“孙艺珍把最后半块豌豆黄塞进崔胜贤嘴里，“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郑秘书说雪天路滑，建议直接回酒店。“崔胜贤掏出振动的诺基亚显示给孙艺珍看，“说客房部准备了姜茶。“
孙艺珍扒拉着食盒里的二十四节气糕点，“这些够我吃到明年立春了。“
回程路上暖气开得足，孙艺珍把羊绒围巾卷成枕头靠在车窗上，“小时候过完圣诞最空虚，现在吃太饱也有同样感觉。“
“需要帮你预约洗脚吗？“崔胜贤翻着手机相册，“或者汗蒸房。“
“现在只想瘫着。“孙艺珍突然坐直身子，“早上那个任天堂游戏机呢？“
崔胜贤从后座底下拽出纸箱，“郑秘书帮忙买的二手货，说能玩超级马里奥。“
孙艺珍撕开包装纸露出灰色机壳，“这插头制式和华国插座不匹配吧？“
“前台应该有万能转换器。“崔胜贤掏出盒卡带，“不过你确定打游戏？“
孙艺珍忽然扒住前座椅背，“停车停车，刚才路口有糖炒栗子。“
崔胜贤无奈地让司机靠边，“买栗子送糖葫芦是吧？“
“会长nim真懂我～“
车子拐进酒店地库时，孙艺珍正试图用发卡撬开卡带塑料壳，“这包装比螃蟹壳还难拆。“
“需要我像拆蟹钳那样用牙咬吗？“
“禁止破坏童年回忆。“孙艺珍把游戏机护在怀里，“小时候阿爸买的卡带被欧尼掰断过，气得我三天没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