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襁褓
- 外室欺上门?我转身嫁给渣男他叔
- 董汉分三锅
- 2132字
- 2025-04-15 08:35:03
“小姐。”青杏欲言又止。
“拿去煮茶吧。”温知虞将茶饼抛回漆盒,“告诉兄长,明日我要去护国寺还愿。”
暮色染红窗纱时,温知舒正在铜镜前试戴新打的点翠簪。徐氏盯着镜中女儿:“陆世子今夜可回房?”
“首辅留他商议要事。”温知舒话音未落,外头忽然喧哗。小丫鬟喘着气扑进来:“侯府来报,世子醉酒跌进荷花池。”
徐氏手中团扇落地:“人呢?”
“被首辅大人罚跪祠堂了。”小丫鬟偷瞄温知舒,“说是。说是身上带着醉春楼的香囊。”
温知舒猛地扯断珠串,满地玉珠蹦跳着滚向屏风后。那里摆着温知虞昨日送来的鎏金妆匣,匣底压着张洒金笺——“妹夫若缺香囊,姐姐这还有三五个。”
更漏滴到三更,温知虞正在灯下抄经。绿袖捧着青瓷碗进来:“大公子说,林状元在护国寺等您明日。”
“换那套月白襦裙。”温知虞撂下狼毫,“记得带上先夫人留下的紫玉箫。”
窗外忽然掠过黑影,檐角铜铃轻响。温知虞吹熄烛火,月光漏过窗棂,映出案头半块虎符压着的婚书——泛黄的宣纸上,“陆慎“二字朱砂未干。
……
徐氏绞着帕子冲出花厅,金镶玉护甲在廊柱上刮出刺耳声响。正要跨过垂花门,忽听外头铜锣开道:“圣旨到——“
“温府接旨——“
尖细的嗓音惊飞檐下家雀,徐氏踉跄扶住门框,见华哲珅捧着明黄卷轴跨进仪门。日光晃过他绛紫蟒袍上的金线云纹,刺得人眼底发酸。
“首辅夫人何在?”华哲珅笑出满脸褶子,目光扫过僵立的陆重锦,“陛下亲赐的诰命,可耽搁不得。”
温珣的青竹袍角掠过徐氏身侧,带起一阵风。她眼睁睁看着温知虞自回廊款步而来,银丝掐花冠上的东珠晃成一片碎星,竟比三日前出嫁时还要矜贵三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华哲珅抖开蚕丝祥云纹圣旨,尖嗓惊得池鱼乱窜。温知虞跪在青石板上,听见“安置流民“四字时,指尖蓦地掐进掌心。陆君衍的玄色官袍扫过她手背,带来一缕沉水香。
“。特封一品诰命,钦此!“
满院抽气声中,红缨捧着的朝服霞帔灼灼如焰。温老夫人鸠杖叩地三响:“快!开祠堂告慰列祖列宗!“
徐氏盯着那顶九翚四凤冠,喉头泛起腥甜。温知舒扯她袖口的手直发抖:“母亲,我们。”
“跪!“徐氏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膝盖重重砸在青砖缝里。余光瞥见庶女温知霖缩在角落,眼底淬毒般盯着温知虞的背影。
华哲珅接过陆君衍递来的银票,指腹一捻便知是千两面额:“首辅大人大喜,贵妃娘娘特意让老奴捎话,说夫人这诰命实至名归。”
温知虞捧着玉轴的手微微发颤。前世她直到陆重锦袭爵才得封三品淑人,而今这殊荣。她倏地抬眸,正撞进陆君衍深潭似的眼里。男人薄唇微动,无声吐出二字:该的。
松鹤院里,老夫人摩挲着诰命服上的蹙金绣:“当日你说要拿庄子安置灾民,祖母只当是小女儿家心善,不想。”
“若非祖母将京郊三百亩良田交予孙女,纵有千般心思也是枉然。”温知虞将凤冠轻轻搁在紫檀案上,“这荣耀该刻在祖母功德碑上头。”
温定廉捋须大笑,腰间玉佩撞得叮当响。徐氏立在屏风后,指甲掐进温知舒腕间:“瞧见没?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你爹魂勾走了!“
暮色染窗时,温知霖摸进西跨院。瞿姨娘刚诞下的婴孩在摇车里酣睡,碧桃正往铜盆添热水。她袖中滑出个青瓷瓶:“姨娘产后虚亏,这是夫人赏的补药。”
“二小姐使不得!“碧桃噗通跪地,“小少爷昨夜起红疹,乳娘说怕是胎毒。”
“正是要排毒呢。”温知霖掐着碧桃下巴灌进半瓶药汁,“好姐姐,你也不想令堂在庄子上挨饿吧?”她指尖划过婴儿皱红的脸,“待会儿大姐姐来探视,记得让她抱抱孩儿。”
温知舒隐在芭蕉叶后,看碧桃抖着手将药粉撒进襁褓。前世种种豁然明朗——原来那场让她背上毒妇骂名的祸事,始作俑者竟是这个怯生生的庶妹!
“长姐此刻正风光呢。”温知霖转着空药瓶轻笑,“你说若她抱过的孩儿口吐白沫,陆首辅可还会信她清白?”
“你疯了!“温知舒扯住她衣袖,“这是弑亲。”
“不过是让那小孽种出些红疹。”温知霖甩开她的手,“父亲老来得子,你说他是信碧桃这个家生奴才,还是信刚封诰命的嫡女?”
更漏滴到戌时,温知虞果然被请到西跨院。瞿姨娘挣扎着要下床行礼:“夫人恕罪,奴婢实在起不来身。”
“快躺着。”温知虞示意红缨放下补品,目光扫过摇车里抓挠脖颈的婴孩,“小公子这是?”
碧桃扑通跪地:“晌午还好好的,方才突然哭闹不止。”她抖着手掀开襁褓,婴儿胸口的红疹触目惊心。
温知虞俯身欲抱,忽闻窗外传来陆君衍冷冽的嗓音:“慢着。”
玄色袍角卷着夜露跨入门槛,陆君衍指尖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幽蓝:“这襁褓浸过断肠草汁。”他忽地擒住碧桃手腕,“说,谁指使的?”
碧桃瘫软在地,余光瞥见温知霖藏在帘后的绣鞋尖:“是。是夫人赏的补药。”
“哦?”温知虞捻起案上药渣,“当归、黄芪、紫河车——“她忽然轻笑,“倒比太医院开的方子还金贵。”
陆君衍的剑鞘挑起摇车,露出底下未燃尽的药包。温知霖正要溜走,却撞上温珣铁青的脸:“二妹好兴致,夤夜来西跨院赏月?”
“我。我来给姨娘送安神香。”
“安神香里掺砒霜?”温珣摔出个香囊,“碧桃娘亲在庄子上突发恶疾,二妹可知大夫查出什么?”
温知霖踉跄倒退,撞翻了博古架。陆君衍剑尖挑起她腰间香囊:“鹤顶红的味道,华总管最是熟悉不过。”
“不是我!“温知霖突然指向温知舒,“是她!她说长姐抢了她诰命。”
“够了!“温定廉踹门而入,身后跟着面色惨白的徐氏,“把这两个孽障押去祠堂!“
温知虞望着纷乱人影,轻扯陆君衍袖角:“夫君怎知襁褓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