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柳絮纷飞如雪。“阿宁！你给我站住！“七岁的沈清欢提着裙摆，气鼓鼓地追着前面那个抱着她绣花鞋的少年。“来追我啊！“顾宁回头做了个鬼脸，脚步却放慢了些。他知道清欢跑不快，要是真摔着了，他又该心疼了。
清欢追得气喘吁吁，一个趔趄就要摔倒。顾宁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住。小姑娘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钻入鼻尖，他不由得红了耳根。
“还我鞋子！“清欢趁机揪住他的衣襟。
“好好好，给你。“顾宁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替她穿上绣花鞋。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白皙的脚踝上，他忽然觉得心跳得厉害。
十年后。
“顾宁！你又偷吃我的桂花糕！“十七岁的清欢提着裙摆追出门，却见顾宁已经翻上了墙头。
“来追我啊！“他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笑得狡黠。
清欢气得跺脚：“你给我下来！那是要给祖母的！“
“想要？那就来拿啊！“顾宁故意逗她。
清欢眼珠一转，忽然捂住心口：“哎呀，我胸口好疼...“
顾宁脸色一变，立刻从墙头跳下：“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他紧张地扶住清欢的肩膀。
清欢趁机一把抢过油纸包，得意地晃了晃：“骗你的！“
“好啊你！“顾宁佯装生气，伸手去挠她痒痒。
清欢笑着躲闪，却不小心绊到石子。顾宁眼疾手快将她搂住，两人跌坐在墙角的蔷薇花丛中。
清欢的发间落了几片花瓣，顾宁伸手替她拂去。四目相对，两人都红了脸。
“清欢...“顾宁轻声唤她。
“嗯？“
“我...我明日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了。“
清欢的心猛地一沉：“要去多久？“
“若是考中了，还要参加殿试...“顾宁握住她的手，“你等我可好？“
清欢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我...我等你。“
三年后。
清欢站在城门口，望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官道。她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三日，却始终不见顾宁的身影。
“小姐，回去吧。“丫鬟劝道，“顾公子他...说不定已经...“
“不会的！“清欢倔强地摇头，“他说过会回来的。“
夕阳西下，清欢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晃就要倒下。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清欢猛地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顾宁风尘仆仆，却难掩俊朗。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你...你...“
“我考中了探花，特来迎娶我的小新娘。“顾宁笑着替她擦去眼泪，“怎么，不愿意嫁给我了？“
清欢破涕为笑，轻轻捶了他一下：“谁要嫁给你这个偷鞋贼！“
“那这个偷心贼呢？“顾宁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偷走了你的心，是不是该负责一辈子？“
清欢红着脸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搂在怀里。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如当年那两个在巷子里追逐的小小身影。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她的手，走过余生每一个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