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梦在渝州城找了一家普通客栈就住了进去,他来的稍晚一点,进店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食客在大堂了,陈一梦走进大堂的时候,有一个特殊的身影被他注意到,当然那个人影也注意到了他,一个火红袍服男子年纪不大,十七八岁,比陈一梦稍大一两岁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不臃肿,坐在那里有一个无形的霸气环伺四周,男子整个人就像是一杆历经沙场磨炼,饮血无数的寒铁钢枪,头发束在脑后,坐在桌前要了一坛烧刀子,自斟自饮,看到陈一梦到来,盯着陈一梦看了一眼,陈一梦也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男子倒出一杯酒,敬了陈一梦一杯,一饮而尽,倒转酒杯,一滴不剩!
陈一梦不在和他对视,随便要了一间客房,小二对着陈一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客官随我来!”小二带着陈一梦缓缓上了楼,不知道为什么陈一梦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手中的剑也不由得握紧了几分陈一梦脚步一级一级的踩在楼梯上,就在陈一梦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一道雄浑略带玩味的声音响起:“这位兄台,过来饮一杯可好?”
陈一梦转身对着男子说道:“小生不胜酒力,连日赶路舟车劳顿,人困马乏,只便想早些歇了,万望兄台见谅!”
男子听到这话也不在强求,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接陈一梦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一坛杀气浓郁的烧刀子!”烧刀子是民间最常见的酒,几乎所有酒坊都会酿造,原料无非就是些大米,玉米,因为酿造工艺不高,产量多,价格便宜是最受江湖侠士喜爱的一种酒,但是由于酿造技艺不高所以酒中杂质较多,也就比较难以入口,入口的时候火辣辣的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插胃底,故而得名烧刀子。
陈一梦在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客房,轻推房门陈一梦走进其中,小二带上房门悄悄退走了。陈一梦打了一盆水简单的擦拭洗漱了一下然后铺开被褥,盘腿打坐,缓缓入定而去。
“阴阳无极功”乃是武当开山祖师太清真人所创,说来也奇怪,太清真人原本只是一个落魄读书子弟,,祖上原本是朝中权贵奈何家道中落一代不如一代,传到太清真人的时候家里面能变卖的都是尽数变卖,祖宅也被典当,太清真人寒窗苦读,天资聪颖可惜却屡试不中,心中苦闷难以抒发,遂了却尘缘,剃度出家,成为少林寺一俗家弟子,偶然一日下山化缘途中途径武当山,正是雨后初晴万物竟发,生机勃勃的场景令太清真人心中触动,当下决心登临武当主峰紫烟峰,太清真人在紫烟峰观日出,赏云海,吸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心中百感涌动当即决定在武当山小住几日谁知在机缘巧合之下太清真人结合近日以来观天地日月星辰运行之规律,阴阳二气之律动,将平生所学融会贯通,洋洋洒洒写下了《阴阳无极录》记录了修行法门,道家绝学,此后太清真人再没有回过少林寺,行走江湖,锄强扶弱,惩恶除奸,一时间风头无量,此后太清真人在武当山开宗立派,招收门徒,在武当山潜心修道不在过问江湖事事,至今传到道涯掌门已经是第八代了,据说太清真人在自己一百岁大寿之日,步入武当山紫云洞,数年后的一个夜里狂风大作,月光明朗,照的整个武当山犹如白昼,忽有长啸,声震四野,一道人影破空而去,世人皆是以为太清真人羽化成仙而去!
陈一梦修炼阴阳无极功已经十个年头,他五岁时被师傅捡回武当山,从那时候起就跟着师傅修道养性,阴阳无极功是所有武当弟子的修炼内功,分为四个境界:自然境、万道境、归一境、无为境。武当山刚刚入门的弟子多少是处在自然境,武当弟子内功修炼讲究“以身化道,自然清心”,资质绝佳的弟子不出数年便可领悟第二层境界,武学修炼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多数弟子都是修炼到自然境,陈一梦从小修炼到现在十个年头也只是处在了“万道境”而已,二代弟子七人中据说只有大师兄李青萧和二师兄程星云两人修行到了“归一境”而“无为境”恐怕只有三位师尊修行到,毕竟三位师尊早已经不在江湖走动,出手次数寥寥无几,自然无人知晓三位师尊修行到了那个境地,自然也有不少愣头青想要试探武当的实力,只不过都被二师兄解决了,只有少数人看到过大师兄出手,在武当山上所有人都对大师兄很尊敬,因为二师兄对他很尊敬!二师兄天资绝佳被掌门称为“天下青年剑道第一人”虽然这个名号在江湖上没什么人看得起但是也没人敢轻视,据说二师兄程星云十六岁初创“星云极光剑法”的时候一人独对十二人,不落下风,这十二人均是当世剑道高手,不乏有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
陈一梦阴阳无极功自行运转,柔和坚韧的内力流转在四肢百骸,丹田气海的真气充盈,陈一梦虽然年少但是多年来经过内力淬炼的经脉肉体十分坚韧,阴阳无极功不愧是当世的绝顶内功之一,虽然刚猛比不上少林的“易筋经”,锋锐比不上铁枪门的“百战锻体诀”,圆柔比不上峨眉“皓月真经”但是胜在其坚韧不拔,生生不息,阴阳调和,刚柔并济。
陈一梦缓缓从入定中醒来,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一股凉爽的夜风直直吹在陈一梦脸上,顿时睡意也消退了几分,陈一梦依靠在窗沿上,月亮隐匿,星辰暗淡,陈一梦打开手掌,嘴中默念着什么,轻轻起了一卦,看完手中的卦象他眉头紧皱——小凶!
陈一梦对于占卜星象之书也只是学了一点皮毛,这时间算出来也只说明是个小凶卦象而如何化解没明确的指示,陈一梦静静吹着夜风,微凉的夜风,轻轻抚在少年的面庞,陈一梦用一支便宜的竹木发簪固定的头发散落几束,夜风撩拨发丝,想着小师妹,陈一梦不知几时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随着一阵清脆的鸟鸣,凉爽的夏风带着淡淡湿气,温柔的叫醒了陈一梦,陈一梦揉揉眼睛,看来他也不知道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陈一梦简单洗漱梳妆了一下,说是梳妆其实就是把略微散乱的头发重新用发簪固定一下,陈一梦洗漱完毕背上包袱,不紧不慢的下楼,找小二随便打点了些许干粮,到后面牵上马匹,慢悠悠的向着南方继续走去,渝州城面积极为广阔,主要是“两河两街”构成渝州城的主要交通要道,两河是“魏河”和“伏龙河”两街是“东街”和“南街”陈一梦打算从南街出城,沿着城外的官道继续向着江南道的地方去。
渝州城中水系充足,随处可见的荷花和柳树沿着街道分布,好不风月。自古江南之地,才华横溢之人多如牛毛,烟花柳巷,迁客骚人多会于此,饮酒赋诗,不知道多少人流连忘返于着江南水乡。陈一梦牵着马匹在宽阔的街道上行走,各色人影从身边略过,就像是一条条小鱼,走进人生的大海,陈一梦走在街道上远远听闻一阵吵闹声就在前方不远处,陈一梦也懒得管闲事准备绕行离开,突然陈一梦感到后方有一股力气袭来,陈一梦当即转身,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正是东方月明,她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六扇门的捕快,各个都是绣春刀别在腰间,一身官家打扮,只不过今日的东方月明和昨天的不太一样,身上穿了一套白色的飞鱼服,令牌和窄刃绣春刀系在腰间,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看着转过身的陈一梦说道:“不愧是少年高手,出身名门,感知力就是非比寻常呀!”
陈一梦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她,当即说道:“不会是看我要走了来送送我吧,捕快大人?”
东方月明也不管他的调侃说道:“自然不是,只不过前面出了点事情,需要我去解决,这不都带着人呢,而且我想这事你会感兴趣。要不要去看看?”
陈一梦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和信任或许是处于她的见义勇为?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带路!”东方月明笑了笑当即带着陈一梦接着向前走去,两人走了不到一百步,面前的行人已经围了一个圈子,一旁还有不少六扇门的捕快,一个年轻的捕快见到东方月明来了立刻就跑了上来,这个捕快就是当日在茶摊中见到的那人,捕快跑上前来对着东方月明一拱手说道:“大姐头,你终于来了。现场兄弟们已经控制住了!你快去看看吧,死者很奇怪。”捕快看到随行的陈一梦向他点了点头也略施了一礼,陈一梦双手抱拳也算是打过招呼。
东方月明看着眼前的男子说道:“干的不错,涛子,狼门没白进呀!”说着就在涛子的带领下向着人群走去,一边的捕快顺势就疏散人群清理出了一条道路,陈一梦一看事发地是一处风月之地,名为“醉烟楼”,现在已经被捕快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陈一梦和东方月明来到门口,陈一梦把马交给边上的一个六扇门捕快,捕快看他是随东方月明一起来的便也不敢说什么,默默接下缰绳。
陈一梦和东方月明还有蒋涛三人走进烟波楼,烟波楼布置的极为花哨,很多的绫罗绸缎,浓烈的胭脂水粉混杂着美酒佳肴的味道,陈一梦五感过人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蒋涛在最前面为三人引路,陈一梦和东方月明两人走在最后,大堂里面站了不少人,老鸨和歌伎还有一部分文人骚客,陈一梦三者不在大堂多耽搁径直向着二楼走去,在陈一梦踏上台阶的时候,越发浓郁的血腥气息直冲陈一梦鼻子。
陈一梦说道:“是死了人?”明显他这句话是对着蒋涛说的,蒋涛回过头了一脸惊讶说道:“不愧是大姐头找来的人,少侠过人有两把刷子,是死了一个歌伎,名字叫做水仙,十九岁,长得不错,本地人氏据他们老鸨所说着个姑娘家里面死了父母无依无靠不得已委身青楼也算是寻个庇护,平日里面就是烟波楼里面抚琴吟诗的主,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了,门里的兄弟听到消息就立马过来了。封锁现场就通知了大姐头。”
东方月明打趣道:“哇,你属狗的?这么远都闻得到味道。”陈一梦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也不反驳说道:“你找我我就猜到今天应该需要我出手,当然,你不是让我来当猎狗的吧?”
东方明月说道:“当然不是!”三人在说话间来到了二楼的最东边的房间,房间不大,里面陈设简单,一张梳妆桌一个屏风,屏风后面有一只大浴桶,最靠东边的位置放了一张床,床边满是血渍,一个女子眼睛瞪大满身血污,身上有许多细密的伤口,一旁的被褥也被鲜血浸湿,鲜血略微呈现出黑色,看来有一段时间了。屋子里面混杂和胭脂水粉味道和血腥味,三人走到尸体边上,女子身体赤裸,下半身盖着半截被子,陈一梦简单的观察了女子的身上,她身体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细密窄小的伤口,在她左边颈脖动脉的位置有一道非常深而且窄的伤口,这一道是女子身上唯一致命的伤口,奇怪的是周围没有大范围的血迹喷溅,如果被利器从左颈部一刀致命的话应该有大量的血液飞溅才对,可是女子身边除了床榻和被子上面有血迹其他的地方都很干净,女子脸色惨白,没有什么血色,头发散乱,半个身子都是在床铺外面,陈一梦伸出手仔细检查女尸的头部发现没有什么致命伤和打斗痕迹,女子的一对翠绿耳环也好好挂着,看来女子是被人突然袭击死的,而且凶手貌似不为了求财。
东方月明看了看尸体,半晌对着陈一梦说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陈一梦淡淡说道:“从血迹干涸程度来看女子死于昨天晚上子时左右,浑身上下只有左侧颈部的一道致命伤,脸色苍白,瞳孔散大是失血过多而亡,而且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才会保持惊讶之状但是对方出手极快,一击毙命,凶手身手不错,但是房屋整洁不杂乱也没有翻找的痕迹她身上的首饰也都在不像是求财,反而像是寻仇。”
东方明月点了点头看来陈一梦和她想的差不多,紧接着说道:“你就没觉得有奇怪的地方吗?”
“当然有,而且不止一个!”陈一梦随意的在房中走动了几步,慢慢挪步到窗前,对着东方明月说道。
“哦,说说看!”东方明月柳眉一挑。
“首先,如果是仇杀那么会是谁?她父母双亡,委身青楼度日,谁和她有仇要杀一个歌伎?第二,房间太干净了,整洁的很反常,她左侧的致命伤那个位置,一刀下去不可能房间里面没有血迹飞溅,甚至她身边的墙面都没血迹。第三,在她的房间里面还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混杂着胭脂水粉的味道,不仔细注意就很容易忽略,她平日里面难道还有服用药物的习惯?”
东方明月顿时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说道:“你如何知道她服用过药物?涛子,把老鸨带过来,我有话问她!”
“是,大姐头!”涛子转身大踏步下楼去了。
陈一梦摊了摊手说道:“不一定是她服用过药物,我只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而已,而且你过来看这里!”陈一梦指着窗台上面的一道划痕。
东方明月快步走到陈一梦身边发现在窗台上有一道浅浅的痕迹,痕迹不深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因为烟波楼通体由新发的木材打造,房间都被刷过漆,这里一道划痕带起来一点点小木刺。陈一梦仔细看着这个痕迹脑子里面浮现出了另一个地方的痕迹。
这个抓痕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陈一梦脑子闪过和平镇的那间神秘石室门口的大青石上似乎也是这样的痕迹,但是那个痕迹比这个明显的多!
不宽不大,略微像是齿状,陈一梦上手轻轻划过痕迹,仔细感受着痕迹的情况,造成这个痕迹的东西似乎很粗糙没有那么锋利,痕迹的边缘坑坑洼洼的,由于痕迹很浅不仔细感受根本无法发现。
东方明月也伸手摸了摸那道痕迹,不多时她也感受到了什么,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大概有了个答案。两人回到尸体身旁,仔细观察尸体身上的伤痕,无论大小细密,包括左侧颈部的致命伤边缘都是不规则的齿状,仿佛有些皮肉不见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杀人技法——爪功!是的,就是爪功,只有爪功才会造成这样的不规则的伤口,而且只有爪功才会在瞬间攻击那么多次。
“大姐头,人带到了!”蒋涛快步回来复命。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年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妇人身材保持的很好,从脸蛋上能看出年轻时的样貌,妇人来到房间中,看到死去的惨状和浓郁的血腥气味不由得一阵反胃,脸色也多了几分苍白,缓了一口气说道:“奴家见过东方捕头!我店中之人无故惨死还望东方捕头早日将真凶抓拿归案,还水仙一个安息。”
东方明月没有回答她的话说道:“我问你几句话,你要如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六扇门大牢不讲情面!知道吗?”
“是,奴家知无不言。”妇人轻轻委身一鞠躬。
“她平日里人怎么样?可有与人结仇?”东方明月坐到板凳上看着眼前的妇人。
妇人略加思索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水仙这丫头是四年前我在街边看她在街边卖豆腐,一遍操持豆腐摊一边照顾老母,就上去嘴碎问了几句话,聊的颇为投机,她原本家中父亲是十里八乡的手艺人,平日里面会点吹拉弹唱的活计,她自小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手艺,原本看她年幼懂事想要劝她跟我回烟波楼虽不说大富大贵也算是一个简单的活计,省的每日在街边风餐露宿,她不肯,说是要在家孝顺母亲,不久她父母都故去了,我听到消息给她捎了一封书信,废了我不少口舌才把她请到烟波楼做个抚琴的花头,平日里面水仙在我手底下的妹妹里面算是最恬静祥和的,平日里面不争不抢,也不引人注目,平日里面更是没有什么仇家,也不知妹妹招了什么祸事,现在也随父母去了。”说到最后妇人带了些许幽怨哀婉之声。
东方明月点了点头:“她可有顽疾?需要时常用药?”
“水仙身体一直很好,没有什么疾病需要时常用药。”妇人连忙回答。
东方明月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妇人可以离去,妇人道了个万福,悄悄退下。
蒋涛凑到东方明月身边说道:“大姐头,有什么线索没有?这娘们也不跟人结仇,别人杀他也不是为了求财是什么情况?”
东方明月没有理他反而看向了一边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思索什么的陈一梦,看陈一梦没有动静,她再次走到尸体身边,死死的盯着床塌上的死人,她好像也问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她耸动鼻子,寻找味道的来源。
她俯下身去在床沿下找到了一块米粒大小的棕黄色的类似于土块一样的东西,她轻轻拾起棕黄色土块,放到鼻子边上一股辛烈的气味直冲鼻腔差点把东方明月眼泪熏出来。蒋涛也凑过身子过来,也闻到了味道:“哇,怎么回事?一个女孩子房间里面放雄黄,奇怪!女孩子阴柔之体放这样的至阳至烈的药材在房间里面干什么?对身体有害无益呀。”
听到雄黄两个字的陈一梦好像突然被电击了一下,原本想不通的地方很多就想得通了,怪异的抓痕,至阳之物的雄黄,全身细密的伤口,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和平镇的那间井中的石室,诡异的人傀之术。
东方明月把雄黄包进一块锦帕,对着蒋涛说道:“涛子,全城哪里的雄黄最多?”
蒋涛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应该是万药坊吧,毕竟哪里是渝州城最大的药房。”
东方明月看了陈一梦一眼说道:“看来我们该去这个万药坊走一趟了!”说完把现场的事情一股脑的丢给蒋涛,拉着陈一梦风风火火的下楼,向着万药坊赶去,一路上陈一梦没说话,只是静静跟在东方月明身后,东方月明看着陈一梦一脸阴沉的表情说道:“喂喂喂,陈少侠,不至于吧,才死个人而已,你不要告诉我你怕死人啊?”
陈一梦看着她犹豫了一两分钟说道:“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这说来话长,先去找雄黄的来源吧,这个东西挺重要的,虽然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对水仙姑娘下手。”
东方月明听着陈一梦这话瞬间就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似乎知道些什么东西。心中不知道哪里来的信任点了点头,两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万药坊离烟波楼并不远,只隔了三四条街道,陈一梦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了一幢木质的红漆建筑,房顶有一个药葫芦样子的木雕,门店上面一块牌匾写着“万药坊”,陈一梦两人还没有到店门口就能闻到一股药味,店面不算很大,有七八个伙计正在店里忙来忙去,陈一梦两人踏进店来一个伙计围了上来说道:“两位要点什么?我们万药坊可是这个渝州城最大的药坊,什么药都能买的到。”东方明月虽然身穿飞鱼服但是伙计不知道是不是没认出来,贴到陈一梦耳边窃窃私语了两句,眼光是不是在东方月明身上打转,一边的陈一梦听得他的话,一时间脸上涌上一股热气,脸颊微微泛红。
东方月明也不多废话解下腰间令牌,放到伙计眼前说道:“找你们管事的!”
伙计定眼一看,顿时打了个哆嗦,嘴里也不废话:“大人稍等,我家管家马上就来!”说完伙计匆匆跑到后堂去了,不多时一个玄墨锦衣的中年大叔走了出来,来到东方月明面前抱拳说道:“听闻大人来到,未及远迎,大人恕罪,不知大人找小的有何贵干?”
东方月明直入主题说道:“最近你家有没有买过雄黄?”
“有,但是量不多,大人有所不知,雄黄性属温阳,味道辛烈,可入药,可泡酒,可做成香囊用途多样,最近的季节蛇虫鼠蚁多是活跃的时候有不少人也会买来防身,我们万药坊虽说是城中最大的药房但是进货也不多,大概有一两斤吧。”男子淡淡的说道。
东方月明听得他这话说道:“哦,那你知道这些雄黄卖给谁了吗?”
“哈哈,当然记得,我们万药坊,每一次卖出一种药草都会有记录的时间。”说着让身边的伙计去柜台找出了一本蓝色封皮的书本,男子结果本子翻了翻,停留在一页说道:“雄黄最近一次卖出去是在......是在,在五天前!”
“知道是谁买走的吗?”陈一梦发问道。
男子抱拳说道:“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陈一梦点了点头,东方月明也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屏退了男子,一转身和陈一梦一块出了药坊,两人站在门口,东方月明看着陈一梦说道:“陈少侠,你说我们应该从哪里查起来?”
陈一梦沉了沉气说道:“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是我有些事情不得不和你说。”
东方月明读出了他话里面的严谨,脸上的嬉笑也收敛了几分,陈一梦拉着他走到了一边,两个人又到了之前的那一间茶摊,两人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就坐下来,要了一壶清茶,陈一梦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其实这样的尸体我还见过另一具,或者说是好多这样的尸体。”
这一句话说完东方月明几乎跳了起来,脸色也变得严肃,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狠厉,陈一梦没有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接着说道:“我之前在和平镇的一个井里面见过类似的情景,也有很浓烈的药味比这里浓郁的多,而且也有雄黄的存在。据我猜想应该是同一组织的人所为。”
陈一梦接着说:“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傀’吗?”
东方月明摇了摇头说道:“什么东西?”
陈一梦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类似于人一样的怪物,我想应该是人的尸体或者是活人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加以特殊药物练成的,可以通过炼制者施以某种秘术来驱动,平时应该需要饮用鲜血来维持肉体不腐不坏。”
“你是说这件事是这个‘人傀’干的?”东方月明喝了一大口茶,带着疑问问道。
“有可能。”陈一梦点了点头。
“雄黄也是炼药的东西?”东方月明很好奇,因为陈一梦这样的说辞确实是他闻所未闻的,如果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会接着发生。
“雄黄到底用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还有个东西给你!你先看看。”陈一梦一边说一边把收到怀里的那本残卷给她递过去。
东方月明小心翼翼的接过残卷,慢慢的翻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越来越凝重,看完过了一会,抬起头对着陈一梦说道:“你可能要和我回一趟六扇门了,我知道有一个人可能有线索。”
东方月明说完话也不耽搁,收拾东西,丢下两个铜板,带着陈一梦就向着六扇门方向急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