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一分钱也不给你

“齐经理，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往事说来复杂，这会跟你说这些也不太合适，我们还是说说东西的事情吧。”许川对齐海露骨的敌意没有什么反应，作为商人他早就习惯了各种高压场合，只是淡淡的说着自己的话。

齐海对此只是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微微抽泣的秦志朗，在心里叹了口气。

自己终归是大意了，在秦志朗跟他说“他有办法解决”并将那幅画给他时，自己就应该多读取一下他当时内心的想法。

若是自己早知道这画竟然贵重到这个地步，自己是绝对不会让他再一个人呆在外面的，哪怕找个便宜旅馆，只要安全正规，这些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乱来。

正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让他一个人继续住在外面，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你们的事情我确实不感兴趣，但是你说的那些胡话我都听见了，而且我一个字都不信。”齐海冷冷道。

从他刚到附近，远远看见这里的情况时，他就已经将读心术锁定在了许川身上，所以虽然隔得太远听不见许川对秦志朗说什么，但他却将许川试图用罪恶感来PUA秦志朗的想法全数看在眼里。

许川见从秦志朗这边入手的打算被齐海直接拒绝，尬笑一声，决定直入正题，道：“倒也不必这么大的敌意，你既然是来谈事情的，那我们就谈事情，老秦和我们的恩怨就让我们老头子自己消化。”

“东西我没带，也不打算给你。”齐海不等他开口，直接答道。

齐海已看出许川试图趁秦志朗内心的愧疚尚存，将话题引导至他身上，看看能否让他说出“将画交出”之类的话语，自然立刻出口堵死这条路。

至于谈？

许川一开始就没打算谈，这一想法就像思想刻印一样牢牢焊在他的脑子里，齐海自从开始读他的想法后，“一分不出”“我全都要”这几个字便有如蚊群过境一般，一直嗡嗡个不停！

齐海的态度如此强硬，且语气不善，纵然许川再想扮演一个笑面虎的角色，此刻也有些挂不住。

他干笑了几声，四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分别在蛇头和小弟们身上一一停留。

他知道齐海在看他，他便故意像阅兵一样，检阅了一圈自己手里的“拳头”。

谈判谈判，终究是利益和武力的艺术。

利益，许川不打算交出一分。

可对面也不打算站着，让自己把利益全部刮走，那就自然只能靠武力来抢。

“齐经理你既然这样，那我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以为凭着之前那幅画的愉快合作，我们应该能很快达成共识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许川收回视线，两只手互相摩着指甲，语气一顿。

片刻后，他伸出一只手，用强硬的语气说道：“那个东西，是老张最后的杰作，老秦不能拿走，他也没权利给你，你必须还给我们。”

见好言想说的路已被堵死，许川只用了一瞬便决定强硬讨要。

“齐经理，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是还想在千州银行，甚至整个千州境内的所有银行混，就最好不要得罪我们，我们对银行价值可不是几千万的存款而已，整个千州文艺界都要看我几分面子，就连你们一把手胡若海胡行长，都未必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不说让你这辈子在银行里混不下去，随便施压，让你这辈子只能在最底层摸爬滚打还是不难的！”

许川此时已放下伪装，脸上儒雅之气荡然无存，只剩下豺狼一般的凶狠。

秦志朗闻言，一脸担忧，抬头看着齐海：“齐老弟，你不用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他真的干得出来......”

齐海看得到秦志朗【对自己的担忧】和【苦于思考办法而不得】的心理活动，心里稍稍一暖，随后在许川的恶言恶语之中，他“反PUA先锋”的技能开始起到效果，原本冷漠强硬的气势逐渐上升。

“你去吧，你要是敢，我保证你和张林清从此以后身败名裂，一分钱都剩不下。”

声如寒冰，气若凛霜，齐海并未作出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微微张口吐出这句话，却让许川忽然打了个寒颤。

什么情况？

方才这个年轻人还只是一个态度强硬的拒绝者，为何自己会感到一阵凉意？

这个年轻人不害怕自己的前途从此黯淡无光吗？

他不知道自己与诸多社会名流权贵谈笑风生么？

张林清的事情，难道我们盖不过去吗！

“说，说什么身败名裂的，我们靠本事吃饭的，你不要胡说八道，污人清白！”许川心虚之下，试图提高音量掩饰。

“像你们这种欺世盗名，虚张声势的人，所谓名流权贵，不过酒肉之交。”齐海缓步向前，语气依旧冷若冰霜。

许川方才那番话确实有不少夸大之词，但目的本就是恐吓，在大体的事实上做些润色只是为了起到更好的效果。

他确实没有能力让所有银行都跟他进行资源交换，毕竟能坐到一把手位置的，都不是随随便便会被大客户拿捏的主。

尤其是千州银行，自己跟胡行长的交道打的并不多，更多的只是付伟副行长而已。

“你以为你拿捏得住胡行长吗？”齐海走到许川面前一米距离，停了下来，“就凭你，付行长就肯受你的吩咐，无缘无故贬我了？”

他挺身直立着，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板凳上的许川，眼里满是轻蔑。

“愚蠢！靠着偷画偷来的金钱，把脑子都给塞住了的猪狗！你也配自认成功的商人？我看那个光头都比你精明！至少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把精力从外围收回到你身上来！”

“因为他知道你现在正面临难关，马上就要被我狠狠羞辱！”

“你以为你的老秦会因为愧疚、罪恶感，就被你三言两语把那副画送给你？”

“你以为你整天跟社会权贵名流混在一起，他们就跟你有共同利益，会帮你掩盖张林清的事情了？”

“不可能的！你这头钻进钱眼出不来的肥猪。”

“就算老秦不将你们的丑事说出去，你们也会暴露的！”

齐海声音并不大，但他的辱骂强而有力，一个字一个字灌进了许川的耳朵里。

许川先是被他说中心中想法而震惊，随即是因齐海不堪入耳的辱骂而愤怒。

可齐海的气势太过强盛，他竟然一时难以下定勇气和决心跟他对抗。

自己真的能够赢他吗？

许川在心里不断怀疑着自己，他也不懂，为什么一个年轻人身上，竟然能给他如此大的压力，他只是站在那里，说着并不晦涩的言语，就让自己自我怀疑。

犹豫不决之间，蛇头的声音在不远响起。

“许老板，要我过来吗！”

他顿时有了支撑，瞬间站了起来，怒视齐海，吼道：“你不要太过分了！再骂一句，我就让他们打断你们腿给我跪下！”

“你来啊。”

回应他的，仍然是齐海冰冷的言语。

和寒霜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