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崩塌的轰鸣隔绝在外。莫阳喘着粗气,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门板,右手仍死死攥着婉儿的手腕。黑暗中,他能感觉到婉儿急促的呼吸拂过自己颈侧,带着淡淡的梅花香气——那是梅三娘给她用的伤药味道。
“没事吧?“莫阳低声问,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婉儿轻轻“嗯“了一声,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像只确认安全的小动物。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让莫阳心头一软,他下意识收拢手指,将那只微凉的手完全包裹住。
“嚓“的一声轻响,一团柔和的蓝光在婉儿左手掌心亮起——是她新领悟的水系术法。光线逐渐增强,照亮了四周。两人这才发现身处一个八角形的石室中,墙壁上刻满了星辰图案,地面则是巨大的八卦阵图。
“这是...“莫阳眯起眼,注意到八卦阵中央有两个并排的圆形凹槽,大小与他们的手掌相仿。
婉儿手中的水光突然摇曳起来,像是受到某种干扰。与此同时,莫阳掌心的七彩符文也开始发烫,与地面的八卦阵产生奇特的共鸣。
“第三重考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玄霄子的虚影在八卦阵上方凝聚,比之前更加清晰,连紫袍上的星纹都栩栩如生,“也是最难的一关。“
莫阳上前一步,将婉儿半护在身后:“掌门,您真的...“
“我只是一缕神识。“虚影打断他,目光慈祥中带着审视,“时间有限,听好——这关名为'同心劫',需二人心意相通,方能破解。“
话音刚落,八卦阵突然转动起来,墙壁上的星辰图案接连亮起。玄霄子虚影的声音变得飘渺:“情之为物,可令人强大,也可使人软弱。今日便看看,你们的选择...“
虚影消散的瞬间,整个石室被刺目的白光淹没。莫阳只来得及喊出一声“婉儿“,便失去了知觉。
......
冰冷。这是莫阳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感觉。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孤峰之巅,四周云海翻腾,罡风如刀。更诡异的是,他全身灵力荡然无存,连掌心的符文也感应不到,就像一个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
“婉儿?“莫阳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头顿时一紧。
“她在这里。“幽骨老魔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莫阳猛地转身,看到老魔悬浮在半空,黑袍鼓荡如蝠翼。而在他脚下,婉儿被铁链锁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身下是万丈深渊!
幽骨老魔阴森一笑,枯瘦的手指轻轻一勾,锁着婉儿的铁链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做个选择吧,小子。要么你跳下去,我放她一条生路;要么看着她摔得粉身碎骨。“
婉儿拼命摇头,泪水在狂风中飞散:“不要!莫阳,这是幻境!别上当!“
莫阳当然知道这很可能是幻境。但万一不是呢?万一这是两仪微尘阵将他们的意识拉入了某个真实空间呢?他不敢赌。
“我凭什么相信你?“莫阳咬牙问道,同时悄悄观察四周,寻找任何可能的突破口。
幽骨老魔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袖中飞出一缕黑气,化作数十把利刃悬在婉儿头顶:“你有的选吗?“
其中一把利刃突然刺下,贯穿了婉儿的右肩!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但鲜血已经浸透了鹅黄色的衣衫。
“住手!“莫阳双目赤红,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他看向婉儿,少女苍白的脸上满是倔强,正用口型一遍遍说着:“别信他...“
利刃再次举起,这次对准的是婉儿的心口。莫阳知道不能再犹豫了。
“好!我跳!“他大喊一声,松开抓着岩石的手,纵身跃向深渊!
下落的过程中,莫阳最后看了一眼婉儿。令他惊讶的是,少女脸上没有惊恐,反而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她的嘴唇轻轻开合,说了三个字。
生死之际,莫阳忽然明白了——这不是幽骨老魔的陷阱,而是阵法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