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也认识我
- 娇娇嫡女太撩人,权臣榻上夜夜哄
- 别酒酱
- 4085字
- 2025-04-06 12:00:07
荷花池边,微风轻拂残留的荷叶微微晃动,二人并排坐在池边的石头上。
侧王妃将洗净的莲藕借力掰开递给阿阳一段,阿阳也不装了拿起莲藕学着侧王妃左菁芝的样子啃了一口。
“阿阳你知道吗...”
左菁芝看着手中剩余的那段莲藕,原本灵动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我不喜欢长安,那些个命妇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背地里都笑话我是穷山僻壤小门户出来的,不过是得益于父亲站对人,命好才能嫁入王府,她们都不喜欢我笑话我没规矩,这些我都知道的。”
说到这儿,左菁芝委屈愤懑道:“可是,阿阳你知道吗,我们左家在秀水也是名门大户呢!我,左菁芝,曾经在秀水的千金小姐堆里也是被人夸赞当作典范的,可是到了长安...”
左菁芝吸了吸鼻子,委屈哽咽道:“三王爷待我确实不错,虽说王妃姐姐平日里总瞧我不太顺眼,但比起那些说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来挖苦我的命妇,已经算好太多了。”
阿阳看向她满眼的泪花,心中不免泛起一阵酸涩,叹息到,傻姑娘,羞辱是不能拿来比较的。
沾满淤泥的双脚晃啊晃,左菁芝努力平复着情绪,苦笑道:“嫁给王爷前,我哭着哀求父亲,我说我不想嫁我只想回秀水,哪怕最后嫁给一个穷光蛋我也要回秀水,父亲当时大发雷霆呵斥我放肆,最后将我像和货物一般塞进婚轿里嫁到王府来。”
“我不喜欢冷冰冰的长安,就算是死,我也只想死在秀水。”左菁芝长长叹了一口气。
皇家的事,阿阳不敢妄自议论,她只能静静听着。
“菁芝。”
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左菁芝手忙脚乱地将高高束起来的裙摆放在,动作太过急切沾满淤泥的手臂又蹭到了裙摆,让原本就有些凌乱的裙摆此刻更显狼狈,她的手上脸上沾着淤泥,看起来既滑稽又透着天真可爱。
王爷怎么来了。左菁芝心里七上八下,一味攥紧手帕不敢回头,自己这副模样要是让王爷看见了,他会不会会不会惩罚赖妈妈她们...
正胡思乱想间肩头一暖,外袍上是熟悉的墨香,三王爷不知何时已悄然走到她身侧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肩头。
这不是徐玉曾经告诉她的三王爷李景衍吗?阿阳只看了一眼赶忙低下头行礼:“王爷!”
“侧王妃!”
左菁芝的贴身嬷嬷赖妈妈听见这边的异响带着一众婢女匆匆赶来,待瞧见自家小姐那副泥猫子模样,不由心头一紧,怎还是贪玩的性子也不怕着凉。
好在看到自己小姐肩头披着王爷的披风,赖妈妈不由松了口气,转眼间那口气又提了起来,眼下自家小姐站在王爷面前整个人蔫头耷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真叫人有好气又好笑。
害怕王爷会迁怒自家小姐,赖妈妈扑通一声跪地,声音中满是惶恐:“王爷恕罪,都是奴婢照看侧王妃不周,奴婢该死!”
“无事,带你家小姐下去更衣吧。”
见李景衍没有迁怒自己小姐的意思,赖妈妈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扶着自家小姐离开。
望着左菁芝离去的背影,阿阳心中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出什么大事,好了自己也该趁着这会儿没人注意悄悄溜走才是。
脚尖刚抬起来就被李景衍喊住:“夫人,陪本王走走吧。”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在阿阳耳边炸响的惊雷,这...这合适吗?
要是拂了这王爷的意,他会不会给自己几大板?阿阳心中暗自叫苦,这下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想来想去最终认命的低下头,温吞地应了一声:“是。”
午后日光愈盛,照在身上没带来丝毫暖意反让阿阳觉得周身一片寒冷,她能感觉到王爷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难道这位也是程朝的友人或者是仇人,前有一位嚣张跋扈的王妃后有一位喜怒无常的王爷,他们夫妇二人能否放过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压的阿阳喘不过。
“方才有小厮来报,说王妃与夫人起了争执?”
怎么还传到三王爷那了。阿阳懊恼地咬了一下下唇,脑子转啊转拼命思索着应对之策,半晌,她才斟酌着措辞,谦卑地说道:“是臣妇不懂事在先,理应受王妃的斥责!”
池边的荷叶沙沙作响,可此时的阿阳感受不到丝毫的惬意,觉得这声音撩拨在她紧绷的神经上,让她愈发紧张。
眼下只能先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她可不想惹出更大的麻烦。
“王妃素性鲁莽,本王代她向夫人赔罪了。”
李景衍的语气听起来温和,落入阿阳耳中无端让她觉得阴恻恻的,阿阳旋即跪在地上,把头埋的低低的。
“臣妇不敢!”
此刻的气氛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生死全在这位王爷一念之间。
“有趣。”
李景衍忽然轻笑出声,阿阳顿觉身上的那股压迫感慢慢淡去,他笑意温柔,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阿阳,你以前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
三王爷喊的是阿阳而不是程朝,难道自己以前认识他?阿阳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觉得脑袋一片混乱,满心疑惑却又不敢贸然发问。
“回王爷,臣妇,臣妇前些日子不幸磕到脑袋,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不知王爷这话是合意?”阿阳试探着开口询问。
没有记忆的人在这世间就像没有根的浮萍,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想知道一个小奴婢的过往究竟为何会和这位三王爷产生交集。
“他竟是这般和你说的?”李景衍听闻此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不知是笑她的天真还是笑告诉她这事人的荒唐。
阿阳啊阿阳,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般好骗。
李景衍负手缓缓弯下腰抬起她的下巴,阿阳想躲避但那股力量不容她拒绝,只能任由李景衍凝视着自己充满不解的眼睛。
他想要做什么?!
李景衍笑眯眯说道:“夫人,本王与你说个故事如何?昔年有一小国...”
曾有一小国,其君主在身为王子之时只是众多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父王对他百般打压,母亲亦对他视若无睹,幸得两位挚友全力扶持,他在战场之上浴血搏杀,历经艰险,凭借镇压兵变终登王位。
“然其王位乃是借由弑兄之举名不正言不顺而得,君主内心满是惶恐,生怕有朝一日自己的王位也会被他人以同样手段夺走。于是,他迎娶了当朝开国元老之女,妄图借一个女人和这个女人的孩子掌控老臣稳固自身王位。而那位王后本与君王的挚友自幼青梅竹马,二人早已定下婚约,此番被人强娶入宫她怎能不恨,但为了家族兴衰荣辱,只能无奈认命当好君主的王后。”
那君主生性多疑,即便已坐拥江山始终无法安心。一日他目光扫过身侧的王后与曾经的挚友,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暗自揣度:这二人往昔情谊深厚,倘若旧情复燃联手谋夺他的皇位,那该如何是好?
“这般念头一旦生出,那狠心的君主竟又想出一条毒计。”
他命自己与王后的幼子端着一杯剧毒之酒,前去送给那位将军,将军见幼子与昔日爱人相似的脸庞,心中一时百感交集竟就此放松了戒备,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刹那间毒性发作,将军口吐鲜血当场气绝身亡。
“王后目睹这一幕吐血晕厥,等醒来看到守在床侧的孩子,顷刻间所有的恨意冲昏了头脑,她将所有的恨都放在这个被人强暴所生的,亲手送走自己挚爱的幼子身上,险些将其活活掐死。”
将军死去,幸而她腹中又有了孩子,王后满心欢喜将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视作将军转世,自此疼爱有加。
“可惜命运弄人,那小儿在十二岁那年,恰逢刺客闯入引爆炸药,尽管宫中太医全力抢救,终究无力回天重伤而亡,从此王后的身边只剩下那个她最为痛恨的孩子了。”
阿阳看着李景衍,他所说的故事和自己先前做的梦正好对上了,看来三王爷李景衍就是程朝梦境里的李恪,那程朝梦里的徐琅玕想必真的就是徐玉。
听完他口中的故事,阿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波澜,一个大胆且渗人的想法在她心底悄然滋生,即便在李景衍的故事里那位幼子似乎是无辜受到牵连,但是直觉告诉她真相绝非如今。
幼子当真不知那是一杯毒酒?若他真心敬爱自己的母亲,又怎会在明知王后对他厌恶至极的情况下,仍守在床前待她醒来刺激她?再者,小儿的死背后难道真的没有幼子的手笔吗?
要知道,这位幼子身上流淌的可是那位冷酷无情君王的血,与生俱来的帝王家的权谋与狠辣难保不早已扎根在他心底。
此刻的李景衍神色平静,眼神中却透着让人心惊胆战的玩味笑意:“夫人,若你是那位幼子你当如何?”
如果她是那个幼子...
君王忌惮幼子知晓他背信弃义,王后痛恨他毒杀挚爱,天底下最有权有势的两人都要她的命,她已然身处死局退无可退,若她是那个幼子...
若她是,她也会借势毒杀小儿!
杀了他,从此自己就是开朝元老唯一的嫡孙,君王为稳住老臣不会轻易杀他,王后为了家族也不会杀他,此局只有这么一个解法。
冷汗浸湿后背,怕惹祸上身阿阳不敢将自己心中所想如实告知,她一味放低自己的姿态:“恕臣妇愚钝,臣妇不知。”
“呵,阿阳你知道的。本王还记得旭儿死的那日下了好大的雪...”
李景衍笑着扶起她,毒蛇般阴冷的目光盯着她,他的眼里未曾有半点笑意:“犹记彼时,还是阿阳你将锦裘覆于本王肩头。”
李旭在病痛中苦苦挣扎了五天,最终还是在皇后怀里咽了气,原本晴空万里的长安毫无征兆地诡异地下起了大雪,皇后凄厉泣血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宫殿内,他跪在殿外听着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泣不成声。
大雪落满李景衍的肩头,他的脸色冻的紫青,他像感觉不到冷一样,只知道四肢僵硬动弹不得。
头顶源源不断飘下来好多的雪,是猩红的,刺得他双眼生疼,恍惚间他又想起那夜母后发了疯似的掐住他的脖子,母后脸上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是害怕是痛苦。
想着想着他竟然笑起来,起初只是机械地扯动嘴角,发出了一阵干涩沙哑的笑声,笑容越来越深,直到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他也不知笑了多久,要将这世间所有的不甘与悲愤都通过这笑声宣泄出来才好,直到最后浑身像突然卸下所有力气,他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里,望着头顶黑漆漆的天,他想问问老天为何是他,为何要选择让他身上流着这样薄情寡义的血。
“景衍!”
是阿阳。
是他的阿阳。
模糊中,他看见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那抹赤焰朝自己疾驰而来,就像当年在后花丛里她突如其来的出现一样,给自己冰冷的血液带上些许温热。
她将自己的锦裘盖在他身上,一脸焦急地扶起他,企图让他冰冷麻木的身子恢复生机,豆大的泪珠从少女的眼眶中落下来打在他身上,真疼啊...
“呃!”
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阿阳忍不住吃疼地倒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挣扎地想要逃离:“王爷,臣妇该去找臣妇的夫君了。”
李景衍仿若未闻,反而越握越紧,他猛然间使劲阿阳触不及直直地跌进那双阴狠的眼睛里,她瞬间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潜意识开始疯狂地警告自己不要和这个人有过多纠缠,
这个疯子!
“本王知晓阿阳你想逃出徐家,为报答你当年之恩,本王助你如何?”
此时李景衍不复往日里的温和谦虚,他盯着阿阳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盯着自己的势在必得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