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烽烟起京华

陈墨在精武门养伤的日子，上海的天总是灰蒙蒙的。他左眼缠着绷带，每日在演武场练习单手格斗，木棍与青石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霍元甲说，真正的武者，不会被伤痛绊住脚步。

这日清晨，霍元甲将陈墨叫到书房。案头摆着一封加急信件，火漆上印着“康南海“的私章。陈墨识字不多，但“戊戌变法“四个字却如雷贯耳。

“康有为大人托人送来密信，说京城有维新志士遭清廷追杀，需要护送前往上海。“霍元甲将信件递给陈墨，“我本想亲自去，但精武门离不开。你愿不愿意走一趟？“

陈墨摸了摸左眼的绷带，想起虹口道场的耻辱。他握紧拳头：“霍师傅，我去。“

三日后，陈墨乔装成商贾，带着两个精武门弟子北上。时值光绪二十四年，京城的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他在宣武门的客栈安顿好，便按照信中约定，前往城南的万木草堂。

暮色中的万木草堂静悄悄的，陈墨刚翻墙而入，就听到后院传来打斗声。他贴着墙根疾行，只见三个黑衣人正围攻一个青衫书生。书生手中的折扇已折断，却仍在拼死抵抗。

“住手！“陈墨纵身跃入战圈，木棍扫向黑衣人后脑。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第三个怪叫一声，挥刀刺向陈墨腰间。陈墨侧身闪过，反手抓住对方手腕，一个过肩摔将其砸在地上。

书生扶着柱子喘息：“多谢壮士相救。在下梁启超，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陈墨报了名号，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他探头望去，只见一队清兵举着火把疾驰而来，为首的官员高喊道：“拿住乱党梁启超！“

“走！“陈墨拉起梁启超向后院跑去。两人翻墙而出，躲进一条阴暗的胡同。清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墨忽然瞥见胡同深处有个破旧的马车棚，忙拉着梁启超钻了进去。

马车棚里堆满了稻草，陈墨将梁启超按倒，用稻草盖住两人。清兵的脚步声在棚外停住，火把的光芒透过缝隙射进来。陈墨屏住呼吸，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奇怪，明明看见往这边跑了。“清兵的声音就在头顶。

陈墨感觉到梁启超在发抖，他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示意镇定。时间仿佛凝固了，直到清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人才敢动弹。

“陈兄，大恩不言谢。“梁启超爬出稻草堆，“康先生正在法华寺等候，我们必须连夜出城。“

深夜的京城城门紧闭，陈墨带着梁启超来到一处偏僻的城墙下。他蹲下身子：“踩着我的肩膀上去。“梁启超犹豫片刻，踩了上去。陈墨猛地起身，将梁启超托上城墙。就在这时，巡逻的清兵发现了他们。

“有人翻墙！抓刺客！“

陈墨转身迎向清兵，木棍如毒蛇出洞，瞬间放倒两人。他攀上城墙，拉住梁启超的手跃下。落地时，陈墨听到自己脚踝发出清脆的响声，但他咬牙站起，拖着梁启超往城外跑去。

两人在城郊的破庙里稍作休整。陈墨用布条绑住扭伤的脚踝，梁启超则从怀中掏出一本《新学伪经考》，借着月光研读。

“陈兄，可知康先生为何力主变法？“梁启超忽然开口，“如今列强环伺，清廷却一味求和，若不革新，亡国灭种不远矣。“

陈墨望着庙外漆黑的夜空，想起穿越前历史课本上的戊戌变法。他知道，这场变法终将失败，但此刻，他愿意为这些热血志士赌上一切。

“梁先生，我不懂什么大道理。“陈墨握紧木棍，“但我知道，欺负人的家伙，都该死。“

梁启超愣住，随即哈哈大笑：“好一个'欺负人的家伙都该死'！陈兄，若他日变法成功，定要请你到京城教禁军武艺！“

两人在黎明前的薄雾中继续赶路。陈墨的脚踝肿得老高，但他的步伐依然坚定。他知道，前方等着他们的，不仅是康有为，还有更险恶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