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初显身手

年初二,王磊就起床收拾行李。

王母一边帮他打包零食干货一边嘴里絮絮叨叨:“你们也太早了,才初二就走?”

“南都那边还有点事。”王磊一边装箱一边笑,“这不是带丽萍回来过年了嘛,你老人家也安心了,等着抱孙子吧。”

“就你嘴甜。”王母哼了一声,末了又补了一句,“她有你就够了,你可别辜负人。”

王磊:“妈你就放心吧。”

下午回到南都,王磊没去别处,直接和徐丽萍回了家。

傍晚时分,门铃响起,李倩提着一个水果篮先一步到了,身上还裹着带毛领的长款羽绒服,一进门就抱怨:“你家这暖气太离谱了,我这边还在过冬,你这边已经立春。”

王磊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你这打扮再过两个小时,恐怕就能在屋里泡澡了。”

“别闹,我这刚从酒店过来,怕路上风大。”李倩换了鞋,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帮忙,和徐丽萍边聊边择菜,两人配合得比电视里的姐妹花还默契。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贺青桐也到了,没带东西,只带了一盒精致的点心,进门看了一眼厨房,略微一顿,然后走过去轻声说:“我来切水果吧,热菜你们忙。”

厨房里顿时多了阵阵笑声,三个女人像默契多年的朋友,分工明确:徐丽萍掌勺、李倩打下手、贺青桐负责甜点与摆盘。

王磊在客厅坐着,看着厨房那一派其乐融融的画面,不禁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才是真正的内政三杰。”

不一会儿,饭菜上桌。

粉蒸肉、香菇鸡汤、酸辣藕丁、清炒豌豆尖……一道道菜色虽然不算奢华,却满是家的味道。

饭桌上,王磊被三个女人轮番调侃——说他做饭只会炖一锅、调情只会讲土味段子、年货都准备不齐……王磊一边装可怜,一边主动加菜倒茶,嘴里还不忘嘀咕:“我这是在执行多边外交,三个派系一个不敢得罪。”

徐丽萍笑着:“现在你话多,等我们三个有天联手清算你,你都没机会说话。”

“那我就靠行动表达歉意。”王磊举起杯子,一本正经道:“敬各位太后,我是你们的王总管。”

三人一愣,然后一起笑倒在桌上。

饭后,王磊收拾碗筷,三个女人窝在沙发上看春晚录播,聊衣服、聊孩子、聊下一步的安排,完全没有外人之间的拘谨感。

徐丽萍靠着抱枕,揉了揉有些胀的肚子,感叹道:“原来家庭,不一定要传统模式,也可以是我们这样。”

李倩点头:“关键是有人撑这个‘家’。”

贺青桐淡淡说了句:“而且这个人不逃、不躲、不装傻。”

王磊听在耳里,笑着端了四杯热柠檬水过来:“你们放心,我不逃、不躲,也不装傻——我现在专职当你们的后勤总管。”

“还有健康顾问、财务大臣、感情调解员。”李倩一边接过杯子,一边笑着打趣。

贺青桐接过水,轻轻抿了一口,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随口说道:“对了,年前秦勇找过我,说他老婆状态不好,情绪很不稳定。”

王磊微微一愣:“林佳慧?”

“嗯。孩子出生后,她奶水没了,也吃不好、睡不好,一点小事就容易崩溃,前几天据说一边哭一边说自己‘不配当妈’。”贺青桐语气很淡,却能听出那件事她放在了心上,“我让他赶紧去看医生,他说约了专家,但得等到节后。”

“他怎么不跟我说?”

“可能怕你担心,也可能……他自己都不知怎么张口。”她顿了顿,“你现在事多,他未必舍得打扰。”

王磊低头想了一下,拿起手机,起身走到了阳台。

电话刚拨出去没两声,秦勇那头就接了。

“喂?磊子?”

“嫂子的事,怎么没早告诉我?”

那头沉默了一秒:“……你都那么忙。”

“她现在状态稳定吗?”

“算不上。情绪忽上忽下,白天偶尔还能笑,晚上孩子一哭她就跟着哭,一次哭一两个小时。我让她吃点药,她怕影响身体,坚持不肯吃。”

“医生怎么说?”

“产后抑郁早期症状,建议心理干预、开药缓解。她不配合,我也没办法。”

王磊语气收了收,低声道:“明天上午我去一趟你家。”

“啊?”秦勇一愣,“你……你来?”

“你先不管,我先过去看看她身体状态。”

“你这……”秦勇声音有些发涩,“行,明早十点,我把定位发你。”

王磊挂了电话,回到客厅时,三女正一起窝在沙发上聊春晚。

李倩抬头看他一眼:“你真打算管?”

王磊端起自己那杯水,抿了一口,慢悠悠道:“产后抑郁可不是开玩笑。”

“你现在倒是越来越像个正经人了。”贺青桐淡淡一笑。

“错。”王磊摇摇手指,“我从来不正经,只是越来越靠谱。”

几人相视一笑,屋里暖黄的灯光下,一切温柔而平静。

第二天一早,王磊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外套,背着针包准时出现在秦勇家门口。

门一开,秦勇就露出憔悴但又隐含期待的神色:“你还真来了。”

“都说了来,就不能放你空欢喜。”王磊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我爸在家,你第一次见哈。”秦勇压低声音说,“我没跟他们说你来干嘛,只说是朋友过来坐坐。”

“没事,我心里有数。”

进屋后,一股温热的清香扑面而来。屋里客厅收拾得干净,孩子在婴儿床里浅浅地睡着,一个精神硬朗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边喝茶。

“叔叔好,我是王磊。”王磊上前打了个招呼。

秦父抬头打量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地回:“听说过,勇娃子总提你。”

“今儿算是正式拜访了。”

秦勇在旁边咳了下,接着说:“爸,磊子这次来,是想帮我看看佳慧的身体。”

“他看?”秦父皱了皱眉,显然一愣,“你学医的?”

“中医,最近刚有点小突破。”王磊笑着,不急着解释太多。

秦父放下茶杯,眼神中带了几分保留:“中医这东西……也不是随便学点就能上手的。”

“叔您说得对。”王磊坦然点头,“所以今天我也不乱说,只看看,尽力。”

秦勇在旁劝道:“爸,你就让磊子试试吧,佳慧现在情绪反复,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了。”

秦父没有立刻答应,眼神里明显写着“怀疑”,但也没有阻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在房里,我带你去。”

推门进房时,林佳慧靠在床上,眼圈发红,看见王磊进门,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惊讶,又像是松了口气。

“你……怎么真来了?”

“我这人嘴上不靠谱,但办事向来守信。”王磊笑着坐下,“勇哥放心让我来,我就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林佳慧低着头,小声说:“我现在真的很糟糕。”

“你不是糟糕,是太累了。”王磊伸出手,“我先把把脉。”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腕递过去。

王磊指尖一搭,立刻察觉到脉象浮滑而弱,情志不畅,脾虚气陷,心神内扰——产后抑郁的典型表现。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轻声道:“你这是气血两虚夹肝郁,情绪起伏大,但可调。”

“需要吃药吗?”她眼中带着一点害怕。

“不用先吃药,我给你针两下,今天主要是安神,缓一缓。”

她点点头,微微转身露出手臂。

王磊打开针包,手法麻利又干净,依次落针于神门、内关、百会、太溪等穴位,整套动作安静而精准。

秦父站在门边,看着王磊手法,不由自主地收起了那点原本的质疑,脸色慢慢变得认真。

十五分钟后,王磊收针,林佳慧明显平静了许多,眼神也不再那么浮躁。

“今天别看手机,别做决定,吃点东西,晚上早点睡。明早我再来一趟。”

她轻轻点了下头:“谢谢你。”

王磊笑着起身,刚出门,秦父就看着他,语气终于正经起来:“小王——你真是学过的。”

“是学过。”王磊也不自夸,只是淡淡一笑,“不过更重要的是,我真把这事当回事。”

秦父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那你明天,还来吗?”

“当然来。”王磊点头,“放心秦叔,嫂子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一早,王磊准时上门。

秦勇亲自下楼接他,脸上的疲惫少了许多,反倒多了一丝掩不住的惊喜。

“磊子,你那针……还真灵。”

“怎么了?”王磊笑着问。

“我老婆昨晚居然一觉睡到天亮。”秦勇一脸不可思议,“半夜孩子哭她还坐起来抱了会儿,没发脾气,也没哭闹。”

王磊点点头:“正常反应,神门穴安神止扰,百会点开郁气,脉象我昨天就看出来了,配合得好,第一晚就能见效果。”

进屋时,林佳慧正坐在阳台晒太阳,精神状态比昨天好太多,虽然还有些虚,但脸色红润了不少。

“你来了。”她主动开口,眼里多了几分清亮。

“昨晚睡得怎么样?”

“真的睡着了……不做梦那种,一觉醒来头也不晕。”

王磊看着她点头:“很好,你恢复能力比我预期的还好。”

这时秦父也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温水,看到王磊,先是一愣,然后主动点头:“昨天那几针……是真有本事。”

“谢谢叔夸奖。”王磊笑着,“今天再针一次,稳一稳,之后靠汤药调理。”

他说着,重新展开针包,落针依旧稳准,手法利落。针入不痛,穴位一丝一毫不差。

秦父站在旁边看得入神,一时间没说话,等王磊收针之后才开口道:“我年轻时候也接触过不少中医,认识几个名老先生,你这手法,不像是普通中医能练出来的。”

王磊笑了笑,没有回应“传承”这类话,只淡淡道:“穴法归根结底靠临床推演,不是死记硬背,书上只是起步。”

说完,他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盒,取出三袋打包好的中药颗粒:“这一周每天两次,饭后温水冲服,不寒不燥,调肝健脾、养心安神。七天就能把气血调顺,情绪自然不再反复。”

秦勇有点难以置信:“就……一周?”

王磊点头:“她本不是重症,只是气血紊乱+睡眠断层+心理孤岛,积压久了才成反应爆发型。现在你们配合得好,她又愿意配合我,调理当然快。”

“以后不会复发了?”秦父问得很直接。

王磊答得更直接:“只要这周按我说的做,复发的概率非常低。身体调稳了,心就稳了,孩子哭再闹也不会击垮她情绪。”

秦父盯着王磊看了几秒,忽然低声叹了一句:“你这中医底子,不简单。”

王磊只是笑,没多说。

这时林佳慧出声:“谢谢你,磊子。真的……谢谢你。”

王磊摆摆手,语气轻快:“不用谢我,回头你帮我多夸夸我哥(秦勇)勤快就行。”

王磊收完最后一根针,将银针收进布包,动作干净利落。

屋里一时安静,林佳慧靠在枕头上,呼吸平稳,脸色柔和许多。

秦父站在一旁,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了一句:

“你学中医几年了?”

王磊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一直在学,传承我不能说。”

“你这手法,我年轻时在省里医院见过一次。”秦父声音不高,但字句清晰,“那人姓霍,是国家中医专家组的核心成员,号称‘南脉三指’,治过几位省领导的老毛病。”

王磊嘴角一挑:“霍天澍,老爷子是厉害人物。”

秦父微怔:“你认识?”

“听过,也研究过他的医案。”王磊平静地说,“他主脉诊,偏阴阳辨法,我这边以气机为主,调理更细一层。”

秦父盯着他:“你知道‘气诊四层’吗?”

王磊点头:“第一层,气浮于表,脉有形而浅;第二层,气通于络,脉细而滑;第三层,气隐于藏,需内察而断;第四层,是生死界限,诊之则有生机,失之即为绝望。”

秦父沉默了。

这是只有真正国医级中医才会谈论、理解,甚至亲自尝试过的诊断层级。

他见过名医,看过高人,却从未在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听过如此沉稳又有底气的言辞。

他终于明白,为何儿子秦勇对王磊佩服得几近盲从;为何林佳慧只针一次,就能安睡如初;为何王磊敢说——七天内,不复发。

“你这本事,”秦父低声道,“恐怕……现在全国,也没几个能与你比。”

王磊笑着站起身,语气依旧轻松:

“叔,我这人不爱宣传。医术这东西,不看段位,看落地——看是不是管用,能不能救人。”

秦父盯着他几秒,忽然笑了一下:“有你在,是咱们家勇娃子的福气。”

“嫂子没事,我才踏实。”王磊点点头,“不过如果真要论福气……咱们这一代人能重新拾起中医命脉,其实也是老天给的机会。”

秦世平送王磊到门口,两人站在小区石板道边,他忽然若有所思,开口道:

“磊子,你说……老伤,能治好吗?”

王磊一愣,转头看他:“叔是说你?”

“不是我。”秦世平摇了摇头,“是我一个老战友,现任省军区司令员,姓韩。年轻时任务中左腿中弹,弹片擦着股骨过,他也找过不少名医,但都没效果,现在走路一直不利索。你说你擅长调经络,我就想起他来了。”

“中弹伤留下的后遗症,主要看是否伤及神经主干和筋络传导。”王磊认真想了想,补了一句,“大概率不是大问题,但我得见人,才能下判断。”

秦世平点点头,眼中浮起一丝郑重。

“老韩是我这辈子最服气的男人之一。”他顿了顿,“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哪怕只是让他走路不再拖着一条腿,那都是大功德。”

王磊笑笑,语气轻松:“我这人医术不讲玄,讲实在。只要不是伤到断根,我就有办法让他重新‘抬得起脚,落得下步’。”

秦世平看了他两眼,笑了:“行,过完年我联系他,看哪天你俩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