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双生蛊劫

夜雨惊雷,蛊毒噬心

苗疆祭坛的青铜鼎在暴雨中嗡鸣,鼎身饕餮纹浸透了血色。萧绝单膝跪在青石板上,玄甲缝隙渗出绀青毒血,沿着石缝蜿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楚云辞发间银针尽数没入他脊背要穴,针尾金铃随着他急促的呼吸震颤不止。

“子时三刻,气走督脉......“她咬破舌尖强提精神,腕间红梅胎记灼如烙铁,“萧绝!你若敢闭眼——“

话音未落,祭坛四角的火把骤然转绿。林锐黑袍猎猎立于蟠龙柱顶,掌心托着的琉璃盏中,殷红蛊虫正疯狂啃噬一枚玉珏。那玉珏纹路与楚云辞怀中残玉严丝合缝,缺口处渗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双生“二字。

“滴血认亲?不如看看这个!“林锐振袖甩出羊皮卷轴,暗黄卷面赫然是《刘涓子鬼遗方》缺失的末章。墨字遇雨晕染,显出血色批注:“景和二十三年,以双生胎血饲蛊,可破七星杀阵。“

楚云辞瞳孔骤缩。萧绝脊背的蛊纹正在蜕变,原本盘踞心口的蝎形刺青蔓延至颈侧,与她在寒潭石碑见过的前朝图腾分毫不差。他掌心死死扣着块青砖,砖面阴刻小字随血迹显现:“龙凤胎至亲之血,乃解七杀封脉唯一药引。“

银铃碎玉,血脉惊变

“阿辞......“萧绝忽然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节。他眼底猩红未褪,剑伤纵横的胸膛剧烈起伏:“地宫冰棺里的女尸......她的胎记......“

暴雨冲刷着楚云辞的睫羽,记忆如电光石火劈开迷雾。三日前潜入前朝地宫,冰棺中女子与她容貌无二,锁骨处朱砂痣却被利刃剜去——那位置正与萧绝心口蛊纹重合!

“滴骨法要的不是血亲,“她猛然扯开萧绝衣襟,指腹按上他心口跳动的蛊纹,“是双生子的命格!“银刀划破掌心,血珠滴在青铜鼎沿的凹槽,鼎身饕餮纹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林锐的狂笑震落檐角铜铃:“现在才想通?当年钦天监用你们兄妹试蛊时,就该把孽种......“

“闭嘴!“萧绝暴喝起身,玄铁剑劈开雨幕。剑气触及林锐的刹那,琉璃盏中的蛊虫突然爆裂,毒血溅上青铜鼎发出刺耳尖啸。整座祭坛剧烈震颤,二十八根蟠龙柱同时射出幽蓝电弧!

青铜笼阵,古法破雷

楚云辞拽着萧绝滚入祭坛凹槽,头顶雷火交织成网。她发间银簪急速勾勒地面纹路,忽然瞳孔一亮:“《淮南万毕术》载,青铜为笼可避天雷!“

剑锋扫过青砖,露出埋藏的青铜锁链。两人十指相扣同时发力,锈蚀的机关齿轮吱呀转动,七十二块青铜板自地底翻起,拼成半球形穹顶。电弧击在铜壁溅起火花,却在触及内部悬挂的磁石时骤然消散。

“磁石引雷......“楚云辞割裂裙摆缠绕磁石,浸透的雄黄酒气冲得人流泪,“林锐用苗疆磁矿仿造了引雷装置!“

萧绝突然闷哼跪地,脊背蛊纹已爬满脖颈。他剑尖挑起祭坛中央的青铜匣,匣内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卯时三刻......朱雀位......阿辞你......“鲜血从他唇角溢出,染红匣底泛黄的《伏羲九针》残页。

金针封脉,以命换命

楚云辞撕开残页,指尖抚过熟悉的批注——这分明是她前世导师的笔迹!“七星海棠混鹤顶红,佐以双生子心头血......“她猛然将银针刺入萧绝天突穴,“原来师父毕生研究的抗毒血清,早被写在千年前的古籍里!“

林锐的弩箭撞上青铜板,箭镞炸开的毒雾却被磁石吸附。楚云辞趁机劈开祭坛供桌,暗格里滚出十三个陶罐,罐身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正是她与萧绝的生辰!

“你以为穿越是偶然?“林锐的声音隔着铜壁传来,“从你出生起,就是钦天监'双生蛊'的药引!“

萧绝忽然暴起,徒手撕裂青铜板。电弧在他周身游走,剑锋却精准刺向林锐咽喉:“那便看看,药引能不能弑主!“

血饲山河,双星归位

楚云辞将陶罐掷向青铜鼎,蛊虫在火焰中发出凄厉哀嚎。她踏着《伏羲九针》的步法,金针引动萧绝周身毒血,在地面绘出完整的七星阵图。当最后一枚金针刺入神庭穴时,祭坛地砖轰然塌陷,露出埋藏百年的冰棺。

棺中女尸手中的玉珏与她怀中残玉合二为一,冷光中浮现前朝密诏:“双生子饲蛊,可镇山河百年。“萧绝的剑锋同时贯穿林锐胸膛,毒血喷溅在密诏上,竟显出隐藏的批注:“然至亲相杀,则蛊破阵灭!“

天边惊雷炸响,冰棺在电光中碎裂。楚云辞抱住脱力的萧绝滚下祭坛,背后传来林锐最后的诅咒:“你们逃不出命盘......我在每卷《毒经》都......“

暴雨冲刷着满地狼藉,楚云辞颤抖着抚上萧绝心口。蛊纹褪去处,朱砂痣与地宫女尸的伤痕完美重合。他染血的手覆上她腕间胎记,气若游丝:“寒潭初见时...我就该认出...妹妹......“

远处山崖传来隆隆巨响,敌国铁骑的玄龙旗刺破雨幕。楚云辞握紧染血的《伏羲九针》,将解毒药丸塞入萧绝口中:“活下来,我与你算清这二十八年的账!“

青铜鼎在雷火中轰然倒塌,鼎身饕餮纹裂成两半,露出内壁阴刻的箴言:“双生劫尽,天下易主。“血水顺着卦象纹路汇成溪流,将祭坛染成赤色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