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尖抵在顾招娣喉头，血珠子顺着刃口往下滚。月光透过柴房破窗斜劈进来，把她脸上的鞭痕照得分外清晰——那是原身去年除夕醉酒后抽的。
“你若是想要我这条命...“顾招娣摸索着抓住顾洲远的手往自己脖颈按，“就利索些。“
冷汗顺着顾洲远脊梁往下淌。系统面板在眼前疯狂闪烁，血红倒计时从12时辰开始倒退，顾招娣头顶悬浮着刺目的【宽恕值：-100】。
“我...我帮你治眼睛。“他急忙撤回手，碎瓷片划破掌心都不觉疼，“用我的命换！“
顾招娣忽然嗤笑出声。被毒烟熏坏的嗓子像是吞过炭，笑出来都带着“嗬嗬“的杂音：“三公子莫不是让人打坏了脑袋？去年腊月，你逼我跪雪地刺绣换酒钱，我这右眼怎么瞎的...“
“自戳双目！“系统突然插话，“新手速通攻略：让宿主在五步内自戳双目，可瞬时提升宽恕值80点。“
顾洲远喉头一哽。余光瞥见柴堆边的半截断箭，心头突突直跳。
“扎太阳穴效果更佳。“系统冷冰冰补刀，“建议使用钝器造成颅内...“
“闭嘴！“顾洲远在脑内怒吼，抄起断箭就要往大腿扎，“不就是疼吗！老子...“
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顾得地拎着酒坛撞进来，左手还攥着半块冷馍。看到跌坐在地的两人，憨厚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恐：“阿姐磕着头了？“
顾洲远鼻头突然发酸。透过系统强制开启的透视功能，他看见顾得地右手关节处密密麻麻的钢钉——那是原身十四岁时，因着养兄私藏半块桃脯，用板凳生生砸碎后又拿铁钉固定的。
“统哥！“他在神识里咬牙，“把顾得地的伤转给我。“
【首次开启痛觉转移，需承受300%痛感反噬】
警告弹窗弹出的刹那，顾洲远一把抓住养兄的右手。刺骨寒意顺着指尖炸开，视野瞬间被血雾浸透。惨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呜咽，他浑身的骨骼像是被人扔进石臼里反复捶打。
“老三！“顾得地惊慌的声音忽远忽近，“你手好烫！“
顾洲远蜷缩成虾米，五脏六腑都在翻腾。系统面板上的痛觉计一瞬间飙红到300%，视网膜上闪过走马灯般的画面：
八岁的顾得地跪在雪地里，右手被按在井沿。原身举着砚台，一下下砸在那双给他纳过鞋底的手上。“叫你偷藏饼子！叫你不给我洗脚！“
十五岁的顾得地扛着沙袋摔下山道，右手诡异地反折着。原身坐在驴车上吃桃子，桃核砸在养兄淌血的伤口：“装什么死！误了诗会要你命！“
“呃啊！“顾洲远猛地弓起身，喷出一口黑血。四肢百骸的剧痛如潮水退去时，他听见骨头生长的“咯吱“声。
顾得地突然举起右手，像孩童摆弄新玩具似的反复开合：“能动了？“
“咔嚓——“
柴房破门被人一脚踹开。顾柳氏拎着麻绳站在月光里，后颈刺青竟褪成淡青色。当她看到养子灵活的手掌时，瞳孔剧烈收缩：“你...你们对得地做了什么？“
四蛋的小脑瓜从妇人身后探出来，嘴里还叼着半块玉佩。顾洲远一眼认出那是顾柳氏药炉中煮过的物件。
“三哥眼睛里...有棋盘格。“孩童忽然指着他的眼睛叫嚷。
系统突然弹出紧急提示：
【检测到时空扰乱因素！请立即回收目标物品！】
顾洲远扑过去掐四蛋的脸：“玉佩吐出来！“
“咕咚——“吞咽声清晰可闻。四蛋眨巴着眼拍肚皮：“甜的。“
顾柳氏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月光下她的头发从发根开始褪成霜白，指甲暴长三寸。系统面板在这时突然更新：
【关键人物顾柳氏异化进度：15%】
顾得地忽然横身挡在二人中间，残破的粗布衣下后背胎记若隐若现。顾柳氏的指甲在离他咽喉半寸处硬生生顿住，整个人如提线木偶般栽倒在地。
“要变天了。“顾招娣摸索着站起来，右眼绷带渗出的金液在泥地上画出古怪纹路，“三日后的暴雨会冲开乱葬岗的秘道。“
倒计时突然跳转：
【新手任务变更：四蛋存活12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