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手仙

……

龙元2600年十月十四日,晚

江涛省湖海市平南区,‘江湖一家人’酒店

山湖学院新生联谊会,经管系二班与机械系四班联谊

酒过三巡,众人都带着醉意。

二班关舒与四班叶擎站在窗口透气,两人本就是高中同学,家中还是世交,可以说是少有的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真好啊,我们又在一起诶。”关舒得意的笑着。

“未得晚霞,且看朝露啊。”叶擎虽有些醉意,但还是保持警惕的说道。

“真没劲诶,这个时候,别想着家里的事了。”

“先生来之前与我说,我的机缘就快到了。”

“一定要那些特殊能力做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呀。”

“你应该明白,我们不是安逸的命,生在这样的家,注定要奉献一切。”

两人正说着,四班徐一翔醉醺醺的走来,说:“我去,禽兽,你可以啊,这就勾搭上了?”

“禽兽?”关舒惊奇的看向叶擎,心说这是什么牛马称呼?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同学,关舒。这个,是我们的舍长,徐一翔。”

“你好系花,我可以和你合张照吗?”徐一翔蠢蠢欲试。

叶擎拦住徐一翔,将关舒挡在身后,说:“少来,什么关系啊?上来就要合照?”

“唷,这帅哥对我们家班花这么上心呢?”

关舒刘丽同学走来,看着叶擎说道。

“这位是丽姐,我们宿舍大姐大,这位,是我初高中同学,叶擎,人称:禽兽……嘻嘻。”

关舒古灵精怪的介绍后,四人分别握手,最后在刘丽和徐一翔的希求下,四人合了影。

聚会将要结束,四人走在酒店长廊中,忽见走廊末端的挂画。

青山碧水前,仙气卓越的女子立在竹亭前,谪尘仙气沁人心脾。

叶擎看的仔细,他看不清女子的脸,注视后,竟然产生了一种女子无头无手的想象。

“你怎么了?”关舒看着脸色变差的叶擎,问道。

“不会是喝多了吧?刚上大学,应该都是第一次接触酒精。”刘丽关切的说道。

“喝多了?我宿舍有醒酒药,回去我拿给你。”

“那谢谢你了。”关舒说道。

“你谢我?”徐一翔诡谲的笑道。

关舒俏脸一红,说:“都…都一样啦。”

“嘻嘻,真有意思。”刘丽掩嘴偷笑,关舒垂首不语。

叶擎回过神来,说:“也九点多了,学校就要关门了,我们先回吧。”

“嗯,大家都是校友,以后有机会常聚哈。”

“当然,有关舒和叶擎的关系,我们就是不一班的同学!”刘丽笑道。

叶擎临走前多看了几眼挂画,惴惴不安的问了经理挂画的来历,经理说那是大师作品,很贵重,是千金难求的真迹,老板放在那镇宅招财的。

叶擎没有问出更多的东西,只能作罢。

同学们三三俩俩的回校,叶擎和关舒同行,路上聊些悄悄话。

徐一翔和刘丽跟在后面,徐一翔见系花没希望追上,于是说:

“丽姐,我其实第一眼见到你,就……”

“我对你没有一见钟情的冲动,不过朋友可以交。”刘丽果断的回答。

徐一翔讪笑着挠头,说:“那丽姐帮我掌掌眼,看有没有合适我的女孩,介绍一下,我很单纯。”

“哦哦,我包没拿,我回去一趟。”

刘丽撂下一句话后离开,徐一翔木讷的看着逃也似的刘丽,内心很受打击的自嘲:“看来我连备胎的资格都没有…”

徐一翔失神的独自从西门回校,叶擎和关舒也注意到了后面的变故,浅谈着说:

“丽姐对你有想法,之前军训的时候,她就打听过你。”

“哦?巧了,我们宿舍有位大才子也看上你了。”

“大才子?长得帅吗?”

“帅…我不知道,不过他是个二次元,为人直率…”

“愣头青啊?不喜欢,我喜欢腹黑的。”

“呵呵…”叶擎偷瞄了眼关舒,结果被她逮了个正着。

“又被我抓到了!偷看我!”

“这是高中养成的习惯,直视女生,会被造谣的。”

关舒闻言,肃穆的故作姿态,说:“你这狼狈下作的目光,真是令人作呕。”

“你这三无身材,也让人提不起兴趣。”叶擎轻笑回答。

两人对视三秒,一起莞尔轻笑。

这是高中两位班主任的口头禅,一个是骂男生猥琐的,一个是说女孩不自知的。

“说正事,那幅画有古怪,我想让执旗校尉调查一下,以我们俩人的名义。”

“不要吧,我们初来乍到,就这样给校尉找麻烦,毕业后,还怎么混啊?”

“那缓两天,我们先注意好了。”

“嗯,我们常去吃。”

“那可是五星级酒店,我可没那个家底。”

“用职务津贴啊,这是任务呢。”

“别淘气。”叶擎指尖点了下关舒的额头。

关舒嘟着嘴,不满的说:“偶尔淘气一下嘛。”

“要自律,懂?”

“哼!不懂,一点都不浪漫。”

“浪漫?成年人不需要浪漫。”

“我今年十八!”

“好嘛,我记错了。”

“道歉!”

“我错了。”

“没诚意!”

叶擎偷看一眼人烟稀少的道路,垂首,说:“高贵的公主殿下,我错了!”

“免礼,哀家原谅你了。”

“不是本宫吗?什么时候又长辈分了?”

“那当然,我现在可是大学生,靠谱的成年女性!”关舒自信的给自己竖起大拇指。

“那我下次是不是道歉的尊称也要改改?比如说…高贵的太后娘娘?”

“滚!你见过太后能谈恋爱的吗?”

“别啊,别说太后了,只要是你,入土了都能谈。”

“你这马屁拍的真是清新脱俗,让人作呕!呕~”

关舒俏脸挂着红晕,脑袋昏沉沉,话语刚刚落下,酒气直接喷了出来。

叶擎眼疾手快的扶着关舒在路边吐了个痛快,刘丽小跑着赶来。

“你们还在呢?”

“丽姐,你还在啊。”

“哦,我刚刚回去拿东西了,慢了点儿,没耽误你们吧?”

刘丽心虚的回答,其实她是回去向仙女祷告了。

为了能让自己追上叶擎,她心中祷告关舒和叶擎分手。

经历了三次的祷告发泄,刘丽顿时觉着自己是恶魔,内心对不起关舒,于是上前献殷勤的关爱关舒的健康。

“拜托丽姐照顾关舒了,她第一次喝酒。”

叶擎将人送到宿舍门口,托付的抱拳。

刘丽惊喜的回了抱拳,说:“没事儿,有我在,关舒保证妥妥的!”

……

次日,山湖学院,女生宿舍,清晨

“关舒,帮我拿一下盆。”

“好…”

半睡半醒的关舒伸手探出床,接住脸盆。

“扑通…”

“丽姐?”手中一沉,关舒连忙双手接住盆边,抬眉却被吓的脸色苍白。

“……啊!!”

盆中有血,血中有头。

脸目朝上,诡笑阴沉。

……

梦中,叶擎走在荒山中,见画中奇景。

茅屋前,枯叶满地,惊风四起。

一袭白裙,无手无头,像诡异的雕塑立在树下。

“你是谁?”叶擎问道。

身躯没有任何答复,或许是因为没有头的关系,她无法说话。

“禽兽。”

脆声轻唤,叶擎回首见到白裙女子,这次她有了面貌。

“关舒?”

“再见。”关舒眼角流下泪珠,凄然的说道。

“什么?”

“再见!!”

关舒忽然面露狰狞的鬼啸,叶擎猛地惊醒。

“禽兽?咋了?梦到我的关女神了?”

陈厚礼的声音传来,徐一翔出声斑驳:“该改口了,应该叫嫂子。”

“关嫂子?”

“不,是叶嫂子!”

徐一翔嘿嘿贼笑,叶擎无奈的摇头,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他竟然无法轻易的忘记那幅挂画。

叶擎沉思片刻,还是选择打电话给关舒,准备上报详情。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什么情况?”

叶擎惊愕的又拨了几次,还是无果,发信息也是没有回应。

“你们看校园网了吗?今天停课!!!yes!来来来,打枪!!”王大强哈哈笑道。

“什么原因停课的?”

“不清楚,没仔细看,我…看看,是女生宿舍啊。”

叶擎惊诧的走到阳台,看着女生宿舍的方向,果然见到了警戒线。

“不要出事啊。”

叶擎心中默念,之后打开隐藏app,拨通‘校尉’的号码。

“您好,欢迎致电,请输入您的非常代码。”

“XX0023!”

“您好,正在为您转接……”

“喂,我是许晗。”

“我是叶擎,我有情况向您陈述。”

叶擎站在阳台,小声的述说了挂画的诡异和自己的判断。

“山湖学院刚出现诡事,执行人正在处理,如果出现非常情况,你可以自主决定行为。”

“可我没有面对诡事的经验。”

“非常时期,不要推辞。”

“明白,我会尽力而为。”

“放心,我已经向上禀告,很快就会有御史到来。”

“是!”

叶擎松了口气的应答,目光不安的看向女生宿舍方向。

……

三日后,特殊人员入校调查

“死者刘丽,断颈而死,当时宿舍只有舍友关舒在场。”

“和先前发生的三起案件相同,没有预兆。”

“归为灵变事件吧……”

“宪哥,帮我拿下手电。”

“好…”

柳宪正欲伸手,随后又连忙止住手掌,他背对着同事王海,气氛陡然降到冰点。

柳宪出入现场多次,第二次遇到这种现象。

滋滋~

头顶的灯光忽然摇曳,楼层的供电设施全部失灵,它们像是在舞动,光彩乱如舞厅绽放的霓虹。

古怪的寒气四处生发,柳宪浑身发怵。

丝……

柳宪勉强勾动手指,从袖中摸出一根针剂。

这是特备部研发的‘X-03’,能一定程度的压制灵变对肌体的作用。

针剂刚入手,刺骨的寒气锥入掌心。

“嘿嘿……”

“宪哥,你好坏啊,竟然不帮人家。”

王海的声音在脚下,柳宪四肢如灌铅,无法移动。

目光下移,见到咕噜噜滚动的脑袋,王海灰白的眸子和柳宪对视。

死了!!

王海悄无声息的被拿了脑袋!

“咚~”

柳宪惊恐,门前光影掠过,耳畔传出愉快的声响:

“嘻嘻~既然你这么想见我,那就留下来吧。”

柳宪凝神,猛地咬断舌尖,直击颅顶的痛苦让他恢复片刻的自由。

“大凶!”柳宪扣动步话机后的隐藏按钮,吼道。

‘乒~’

步话机破裂,黑血从柳宪掌心渗出。

“没想到,你竟然有魔血,可惜结束了。”

噗…

柳宪眼皮轻跳,一点赤光染红了整个视界,肩部与膝盖透着寒气,四肢很快无感。

柳宪视野蓦然上移,光影中,一道身躯被分尸。

光影散去,步话机中有断断续续的信号传入。

“喂!柳宪!!”

裸露的玉足踩着血泊,她凭空对着漂浮的步话机,轻柔的唱着:“…红盖头,俏脸柔…可怜没手没头…女人搂着男头,男人牵着女手。”

窈窕身姿映衬在墙面中,没头没手,像是服装店前的模特假人,而黑影的诡异无法掩盖。

……

当晚,东教401阶梯教室,机械系两个班集体晚自习

无聊的同学们开始传纸条八卦,王大强第一个丢出字条,陈厚礼接着。

“厚礼xie!学校的封锁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谁知道?听说六号楼不是什么电路问题,是凶杀!”陈厚礼,写,字条继续传。

“真假的?我听说是系花杀人…知情人都被关在食堂三层了!”马三旻,写,传。

“这是经管系的事情,有谁女朋友是经管系的?”张狰,写,传。

“叶擎,厚礼xie,你们不是和关舒交情不错嘛?”徐一翔,写,传。

“扣我干嘛?我才和关舒见过三面,只是YY多而已。”陈厚礼,写,传。

“不传谣。”叶擎,写,灯息。

忽然黑夜,整个班级的人忽然躁动起来。

“包租婆!!”马三旻跳脚的叫道。

“马三旻鬼叫什么?吓死我了。”班花刘白净抱怨道。

马三旻呵呵,机械系两个班一共三个女生,每个都是捧在手心的花骨朵。

只是体态,男人都比她们苗条。

“班长!团委!两位当官的出去看看啊。”

“别的教室好像都没停,不会是跳闸了吧?”

有人使唤班干,有人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灯光分析。

“不要出门!”叶擎忽然暴吼,两班所有人陡然安静的看向叶擎。

“要死啊,一惊一乍的。”陈厚礼埋怨道。

叶擎眼睛盯着前门,头皮发麻的说:“都不要乱动。”

“怎么?这才七点,还能闹鬼啊?”

“最好是丰乳肥臀的女鬼,嘿嘿…”

“我喜欢萝莉双马尾!”

周围人一头黑线,社牛正毫不顾忌的诉说内心的怪癖。

“你们听到什么没?”刘白净问。

众人疑惑的静心听,黑暗中,却像是有人低语清唱。

“红盖头,俏脸柔…可怜没手没头…”

“谁的耳机声音这么大?”徐一翔问道。

“啊!!!”

刘白净尖叫,众人瞩目,全身骤感冰冷。

“真闹鬼……”

“快跑!”

众人头皮发麻,大家开始蜂拥往门外逃。

“不要出门!”叶擎吼道。

“走窗户!”

叶擎注视着门窗,外面游弋着无头的黑影,像是鬼魂,怪异的歌谣就是从它的身上传出。

“怎么办?叶擎!”班长贾烨问道。

“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不要再装了!!”

“不清楚,先安静!!让我听听它在唱什么?”

众人尽量保持寂静,歌谣点点清晰。

“红盖头,俏脸柔,可怜没手没头,女人搂男头,男人牵女手。”

歌谣的全部入耳,众人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

“没手没头…难道我们只能有这个结局?”

“女人搂男头?是女人要搂着男人的头?那牵手的意思是男人牵着女人的手?”

叶擎目光流转,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周围暗沉无光,窗户外的光线渐渐宁息,教室慢慢恢复之前的嘈杂。

同学们开始猜测这话语的意思,搂头和牵手都是司空见惯的事,可教室内僧多粥少,根本达不成这个活着的条件。

歌谣是指导,凶事指导,指导生者入死局。

叶擎确定这位找上门的是‘诡’!

人类文明久远绵长,未知是人类恐惧的化身。

‘诡’是人类对无法理解事物的统称,历代王朝为了应对‘诡’都有相关部门。

他们是特殊人群,或是祭祀,或是御史,或是校尉,又或是禁卫,他们隐藏在各部,只为更好应对诡事。

诡事总分四类:吉,凶,恶,极。

吉有:上吉,下吉

凶只有大凶

恶有:大小恶

极分:无极、太极

叶擎纵观,确定此局必然不是吉,那起码大凶。

大凶又名无生局,是‘诡’带无限戾气构成。

叶擎背脊生汗,耳边忽然传来软糯细语。

“啊!人家裙子掉了~好哥哥帮帮人家嘛~”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这个班内,没有什么比甜妹更有吸引力的。

“我来!!”无数人应答。

“不要!”叶擎惊骇的吼着。

“我……”陈厚礼吓晕了过去。

叶擎捂住口鼻,紧闭双目,快速后移至前排黑板。

叶擎贴墙,耳边冰凉的低吟入耳:“啊~好哥哥,你好冷哦,这样都不愿意回头看人家,难道人家长得不好看吗?”

叶擎闭气遮耳,整个人蜷缩在墙角。

“叶擎!我们该怎么办?”徐一翔叫道。

“不要回头!不要被勾引!”叶擎发怵的吼道。

幸存的几人学着叶擎的样子蜷缩在桌下,不敢有丝毫动作,但腥气让他们无法安逸。

“呕~”

徐一翔反胃的呕吐,几人相继呕吐。

“给,我有纸,擦擦嘴。”

“好,谢…”

徐一翔下意识的去接,结果摸到一颗僵硬的头。

“谢特!!!”

徐一翔惊骇的滚下阶梯教室,头也跟着他滚了下来。

头颅的面貌渐渐清晰,姣好的玉娇娥。

“这是刘丽?丽姐?她怎么会死,她怎么会在这里?叶擎!!”

徐一翔上气不接下气的叫着,叶擎没有答复,他在思索死局的逻辑。

大凶之灾,无首、断手的诅咒,都需要应答才会生发。

只要不应答那个女孩,就不会有事。

“翔哥,我带你们出去。”

叶擎思路清晰的起身,结果话语说完,自己便被吓了个半死。

徐一翔的脖子扭曲了180度,背朝着叶擎,脸对着叶擎诡笑。

“嘿嘿,叶擎,听过被斩断双手的仙女嘛?”徐一翔问。

“……”

叶擎无语,但他明白这是‘极堕’。

仙是修行的极致,属于极致范畴,被斩断双手的仙女,表明仙女失去了极致的资格,且是被迫的。

被迫失去极的资格,是大悲,大悲生凶戾之气,构成了‘大凶’。

“给我头,给我手……让我再见一下世界,让我再牵一次你的手。”徐一翔倒下,黑暗中,无头无手的身影出现。

她满地的寻找头和手,希望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肢节。

“啊!!!”

她的速度很快,“你们骗我?这个世界没有诡,一切都不过是你们的谎言!!”

“还我头……还我手!!”

怨念压制整间教室,被吓昏的陈厚礼惊醒后痛哭流涕。

“你妈妈的匹…有鬼是鬼…艹,谁来救我?救我!!!”

“别叫了!!”叶擎吼道。

“禽兽?是禽兽吗?救我!我是厚礼xie,是我厚礼xie!”陈厚礼激动的哭嚎道。

“别叫了,你听我说,按照我说做,不然我们都要死!”

“禽兽你说,都听你的,你叫我儿子我都应着。”

陈厚礼吓尿了,他从小胆子就小,从不敢听鬼故事,晚上甚至不敢一个人关灯睡觉,更别说遇到这样的恐怖事件了。

“这里有个异常高科技,它能制造视觉幻象。”

“都是假的?那他们都还活着吗?这是什么幻象?现在都这么高科技了吗?”

“这TM不是重点!”

“都是幻象了,那我还怕什么?我说刚刚怎么听到有美眉在我耳边呻吟,我还以为最近看多了。”

“大哥,这个时候你就别YY了,专心听我说!”

“我们分别前后出门,我先出去,如果没有动静,你就从后门离开,如果我叫你出门,你就前门出。”

“那我们一起走不就好了?”

“一起走风险太大,分开走起码可以活一个。”

“你怎么确定我一定能活?”

“不一定是你活着,别废话了,走。”

叶擎先一步往前门冲,还未走到门前,一股逆流将他冲飞。

气浪将叶擎锁在窗户上,地上的断肢也被吸引了过去。

无数的手将叶擎死死的摁在窗户上,而陈厚礼视若无睹的看着前门,他见到叶擎冲出了前门,同时在朝他叫唤。

“快!这里安全!”

陈厚礼激动的直接冲了过去,叶擎四肢无法动作,但还是咬破舌尖。

痛楚让叶擎短暂恢复清明,无数残躯顷刻间散去,叶擎跌落大吼:

“厚礼xie!!”

“禽兽?”

陈厚礼疑惑的回头,纤细的手掌忽然出现,单手拧断陈厚礼的脖颈。

“咔~”

陈厚礼死不瞑目的倒地,双目盯着叶擎的方向,瞳孔渐渐放大。

“红盖头~”

娇柔的身躯踩着尸骸走来,她双手拎着鲜血淋漓的头颅,试着往自己的无头处安放。

“诶,都好丑,还是原来的好看。”

娇躯丢下手中的人头,朝着叶擎方向走去。

叶擎捂着发痛的咽喉,看着沾满鲜血的脚踝,目光上移,见到了关舒的脸。

关舒嘴角连续抽搐,最后挤出一道讥讽的脸。

“你这狼狈下作的目光,真是令人作呕。”

叶擎喘着粗气,说:“你这三无身材,让人提不起兴趣。”

“长风挂西山,燕子未归巢。”关舒说道。

两人的对话另有玄机,因为他们是当代的诡事应对人员。

千百年来,诡事渐尽凋敝,应对人员也越来越少。

从前,为了更好的保护大多数人的安全,隐世而居的十二个家族联合创立了十二门,传承至今,只剩下三门尚存。

三门主事人,分别被称为:执旗校尉,监察御史,龙门禁卫。

执旗校尉是区域负责人,监察御史负责区域衔接和区域监管,龙门禁卫只会在关键时期出现。

关舒被诡分尸,脖颈和手臂都有明显的白痕,这些像是手术后的愈合痕迹。

看得出,这诡先看上了关舒的身体,但它并不满足这具身体,所以在寻找更适合它的身体。

“我们等不到家人来收拾残局了,你保住自己,我要更正这一悲剧。”叶擎说道。

“你会死的。”

“能保住你就行,结束后,你负责和执旗校尉交接。”

关舒表情依旧狰狞,但却泫然落泪。

关舒到底拥有血脉,可以抵抗一时的诡事。

叶擎抱拳,说:“请太后,移驾避祸!”

关舒娇躯一颤,说:“有劳爱卿了。”

对话结束,关舒的表情露出讥讽,说:“无知后辈,你如此自负,必死无疑。”

叶擎轻笑着说:“你不也没彻底拿下关舒?装什么灭世狠角色,对付你这样的小卡拉米,我足够了。”

“你竟然敢羞辱我!找死!”

“啊!!!”

音啸迎面冲来,叶擎耳膜被刺破,灼热感直击脑叶。

压力迫使叶擎四肢无法挪动,然而,内心早有死念的叶擎,毫不犹豫的默念口诀。

强压下,叶擎右拇指猛扎左手心,鲜血淌出,叶擎咬牙念叨:“弟子有请,蓝仙,朴道子!”

“请神?给我死!”

关舒一指点下,教室内,黑风暴起,无数鬼手刺向叶擎。

七八个血窟窿分别落在叶擎前身,叶擎无力的倒下。

关舒踏足黑风,伸手拎着叶擎的头,看着萎靡的脸庞,说:

“嘿嘿,装腔作势的小辈,血脉如此稀薄,也妄想请神?”

“现在你可以死了。”

叶擎看着熟悉的俏脸,嘴角淌着鲜血的低语:“…燃尽缘法,灭汝道功……”

关舒看着手掌上升起的血色咒符,眼皮轻颤的念叨:“共死咒?你先死吧!”

关舒挥手将他甩飞,却没想到叶擎将她的手腕紧紧握住,两人一同摔在地上。

咒术如血痕在关舒手臂上蔓延,关舒干脆的抬手准备砍掉手臂,她可不想栽在这个小屁孩手里。

身为大凶之诡,她还有血债没有偿还,怎么可能就这么和叶擎共死?

叶擎见到关舒行为,心中念叨:“先生,请助我~”

古村荒庙中,半百老道看着满地黄叶,无奈摇头,说:“罢了。”

“乒~”

关舒手臂一道金符闪烁,阻止了断手的行为。

“这不可能?怎么会有大乘符篆为你们护道!!”关舒凄厉的叫道。

“一起死吧。”叶擎嘿嘿地看着关舒。

关舒的身上诡,吼着:

“不行,我现在不能死!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还要复仇!”

“你若是想死,你自己去死好了!”

“我若是死了,这个女孩也会死,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吗?”

“难道你想和这个女孩一起死吗?!!”

关舒不甘心的吼道,她不相信一个少年会有这样果断的牺牲精神。

“蓬!”

一记闷棍将关舒打晕,黑风下,独臂的男子一记飞踢将叶擎踹飞。

接着黑棍堵在叶擎的胸口,男子大力推动棍底,往前一送。

“镇!”

黑棍一点点的融入叶擎胸膛,最后在叶擎胸口留下碗口大小的黑斑。

叶擎失神的看着独臂男子,男子邪眸说:“到局里见我。”

男子从窗口跳下,走的很快,叶擎看着不远处的女孩:“关舒?”

“蓬!”

教室门被撞开,警务人员涌入其中,叶擎环视周围,之前的血景消失不见。

黑夜中,执旗校尉亲自带队,为全部受灾同学做心理治疗。

叶擎精神受创最严重,移送市中心医院接受专业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