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比战力毫无意义

维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休伯利的忠告，却不太在意。

“只是帮赛利亚一点小忙，不会有什么事的。”她认真地说。

休伯利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摊了摊手，

“好吧好吧……我不应该过多干涉你们的事。”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外袍上的褶痕，自嘲地笑了笑，

“我只是路过，逗留够久，也该走了。”

维塔犹豫一瞬，然后开口：“来都来了，不做一次心理辅导再走吗？”

“我再在这里待着，你这疏导还干得下去吗？”休伯利示意她看看四周。

周围的路人议论纷纷，私语声此起彼伏，一浪更比一浪高。

维塔只得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到底是大家族的少爷，时时谨慎，不给她练习套话的机会。

休伯利也不再多言，微微一笑道：“替我跟玛雷打个招呼，就说我先走了。”

说完，便施施然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与此同时，玛雷身披一件旅人披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来回穿梭。

正午的阳光从尖塔错落的屋脊上倾洒而下，落在青石铺就的街道上。

风带着淡淡的香料与熏肉气味从不远处的集市飘来，混杂着窗台上垂落的紫藤萝花香。

在这片古老而生机勃勃的街道上，少年法师的身影并不起眼。他在人群之中游走，轻易地融入了市井，不露一丝锋芒。

虽然他也没什么锋芒……不像休伯利，顶着一头扎眼的金发，随地一杵，就是人中的焦点。

很快，他便靠近了一处街角拱廊，那里有几人正高谈阔论，没有丝毫避讳教会的意思。

“心理疏导？肯定又是那帮没用的神职者，搞出来的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我才不去！再说，就算去了，也什么都解决不了，到底没有卵用！”

“要我说啊，还是真要比起来，感觉还是元素神大人靠谱。人家敢在至高神的教会里施展权能，至高神还拿祂没办法！”

“我也这么觉得……”

玛雷装作恰巧经过，漫不经心地往墙角一倚，“喂，你们刚才说的那什么……‘元素神’？最近我看信祂的人好像挺多啊？难道这个世间还有其他神灵存在，而且比至高神更厉害？”

几人本能一惊，有人下意识想遮住面孔，但见玛雷只是个寻常的旅人，满脸写着好奇，才稍微放松下来。

“嗨呀，小兄弟！那还用说嘛！”

其中一位年纪较长的杂货商人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回道，

“元素神大人比至高神厉害太多了！这么说吧，教堂出了不少邪门事儿之后，大家心里都慌啊！咱们信了这么多年的至高神，结果呢？好端端的，教堂的喷泉突然往天花板上喷水，教堂里头那些藤蔓疯长得跟鬼一样……”

“——你仔细想想，那肯定是元素神大人显灵了啊！祂展现了自己的力量，那是属于元素的神迹！这可不是那些只会在天上看着，或者根本不知道在哪儿的至高神能比的啊！”

“既然存在别的神灵，凭什么不让我们改信？”一位面包师也附和道，“至高神连自己的教堂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可能保护我们这种小角色呢？”

“喔喔，原来如此。”

玛雷不住点头，似是明悟了，但又话锋一转，

“嘶……不过，听你们刚才所说，那位元素神，好像一直只给人们制造麻烦，没听说祂帮过你们什么忙啊？”

“这……”

方才还接二连三称颂至高神的人们对视一眼，一时接不上话。

“那种只知道搞破坏、制造恐慌的存在，真的也配称为‘神灵’吗？”

玛雷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分享阴谋论，

“万一，到头来它只是个想博存在感的高等魔物，利用这些异象来欺骗你们呢？你们岂不是错信了坏家伙，要被圣誉骑士抓起来，送去至高神教裁决所了？”

“不、不会吧……”刚才还言之凿凿的杂货商人立刻有些胆寒，“我们只是随便说说，也没真的做什么啊……”

“不会真像他说的一样吧……我还不想去裁决所啊。”面包师咬了咬嘴唇，有点不想待在这群人中间了。

玛雷嘴角勾起一抹笑。

说到底，流言和信仰同根同源，一旦扎根，便会像病毒一样蔓延。

操纵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他不觉得至高神是个多么伟大的存在。

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灵，从未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显灵，也从未给予他任何实际的帮助。

至于指引勇者的“灯塔”……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前路茫茫，谁也不知道这个位置承载的，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是，倘若这个世间，一定要有一种信仰存在，一定要有一个被人们寄托希望的神明……那至少，至高神教的神职者们，还在宣传着“神爱世人”的善意。

而那个所谓的“元素神”搞出的“神迹”，无不是制造恐慌、扰乱秩序、甚至威胁人们的安全，好像是脱笼而出的野性，完全是按照本能在肆意妄为。

祂没有表现出对人类的任何善意，没有给予任何庇护，只是在以一种近乎炫耀的方式，彰显着自己的力量。

玛雷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信祂。

他还打算再冷嘲热讽几句，却没想到却有人躁动了起来。

“他说得不对！”

人群中，有人高声反驳，情绪相当激动，

“我可是真真切切地见过元素神大人的神迹啊！可……可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却从没见过那个所谓的‘至高神’的神迹！一次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相信至高神真的存在？！”

这番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立刻压过了玛雷的质疑，

“就是啊！神的旨意，肯定是凡人难以承受的！那些神迹，都是元素神大人在回应我们啊！”

“教会信誓旦旦地说至高神爱护着世人，那么——如果祂真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那个所谓的元素神当真是作乱的邪神……”

“——祂为何不亲自降下神迹，为何不向祂的信徒昭示祂的存在呢？”

玛雷一听这话，轻哼了一声，袖袍微动，法力已悄然汇聚于掌中。

既然这群人爱看神迹，那他手搓个百万级特效，保证闪瞎这帮嘴硬信徒的狗眼！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

一股夺目到极致的、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的金光，猛然间，毫无预兆地，自教堂前，如同太阳炸裂般，瞬间迸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