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白龙吟月

血雾翻涌的祭坛上空,莫离指尖刚触到斩月刀的刀柄,忽闻龙吟穿云裂石。腰间白渊游龙剑突然剧烈震颤,剑鞘迸出流银般的光屑,龙吟声中化作一道三丈长的白龙腾空而起,龙鳞上流转的符文与莫离眉心的剑印遥相呼应。

“莫离!”小满的惊呼声被龙啸吞没。只见白龙昂首甩尾,龙须卷着溃散的黑雾化作利刃,莫离足尖点地跃上龙头,手中斩月刀尚未完全出鞘,刀身已映出白龙怒目圆睁的倒影。

“久违了,白渊。”莫离的声音混着龙息震荡四野。他记得族中古籍记载,游龙剑乃上古龙神陨落时脊骨所化,千年来只认灵蝶族剑主。此刻白龙俯首蹭过他手腕,龙目里竟有泪光闪烁,恍若重逢旧友。

腐心祭司残存的黑雾凝聚成九头藤蛇,毒牙上滴着腐蚀灵脉的黑汁。白龙先发制人,龙尾横扫处将图腾柱击成齑粉,莫离借势腾空跃起,斩月刀携着龙威劈下——刀光过处,藤蛇最狰狞的头颅轰然炸裂,溅出的黑血竟在半空凝成“永夜”二字。

“小心!是雾魇族的咒杀文!”小满挥刀劈开缠来的腐心藤,赤瞳刀与白龙的灵光相撞,激起成片荧光蝴蝶。莫离旋身站在白龙头顶,斩月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每一刀都精准斩落咒文的蛇形笔触,白龙则张开巨口喷出冰晶,将溃散的黑雾冻成齑粉。

“原来游龙剑的龙魂需要剑主的战意唤醒。”莫离低笑,指尖抚过白龙鳞片,剑印与龙纹同时亮起。白龙突然昂首吸气,四周的雾气竟化作冰晶汇聚成剑,莫离抬手轻挥,万剑齐发的声势震得祭坛地面龟裂缝隙,露出深处盘根错节的黑色灵脉。

“这些是被吞噬的各族灵脉!”藤萝的虚影在银铃中焦急呼喊,“必须切断它们与鼎炉的联系!”莫离闻言旋即掐诀,白龙应声俯冲,龙爪撕裂地面的瞬间,莫离斩月刀脱手飞出,刀刃旋转着切入灵脉根部,刀柄上的灵蝶族徽与白龙犄角的符文同时爆发出强光。

惊天动地的震颤中,整座祭坛开始崩塌。腐心祭司的残魂在黑雾中悲鸣:“你们以为斩断灵脉就能阻止永夜?双族之血早已种下祸根——”话音未落,白龙巨口合拢,将残魂连同黑雾一并吞入腹中,龙身剧烈抽搐片刻,竟咳出一枚镶嵌着蛇纹的黑色晶核。

莫离凌空接住晶核,发现内部封印着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这是雾魇族用来储存掠夺灵脉的‘万魂核’。”他将晶核收入剑囊,白龙却在此时发出哀鸣,龙身逐渐虚化,最终化作游龙剑的形态跌落尘埃。

“白渊!”莫离接住剑柄,发现剑身上布满细密裂纹,龙吟声也变得微弱断续。藤萝的虚影轻叹:“龙神残魂为了净化黑雾透支了力量......莫离公子,游龙剑恐怕需要百年才能恢复灵识。”

远处传来阿野的呼喊,小满扶着受伤的藤心族少年踉跄走来,赤瞳刀上的荧光蝴蝶正轻轻落在少年的伤处。莫离握紧游龙剑,剑刃上的裂纹突然渗出微光,在他掌心烙下龙形印记——这是龙神残魂留下的馈赠,亦是新的契约。

“无论需要多久,我都会等。”莫离指尖抚过裂纹,想起白龙腾空时眼中的期待。他抬头望向天际,血月已彻底隐没,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中,阿野臂间的雪焰纹与小满刀上的荧光交相辉映,如同共生的双生火焰。

众人踏上归途时,藤萝指着东南方的火云:“火黎族的方向有战事。雾魇族的‘永夜计划’需要各族至强者的血祭,恐怕他们下一个目标......”她的声音被山风揉碎,莫离握紧斩月刀,游龙剑在腰间微微发烫,仿佛仍回荡着白龙的余威。

雨林深处,共生之种终于裂开缝隙,第一片嫩芽上凝结的露珠里,隐约映出火黎族图腾的轮廓。小满摸向腰间的银铃,听见藤萝的细语在铃中流转:“当白龙再度吟月时,便是各族共生之刻。”

风穿过剑刃与刀鞘的缝隙,奏响前奏。下一场关于掠夺与守护的战役,已在血色黎明的尽头,静待他们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