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家哀,两家事
- 家族修仙:从临风玉树到积善仙族
- 无声云雀
- 2229字
- 2025-05-02 10:03:18
金铭全力催动仙鹤往清溪赶。
暮色压得他脖颈生疼。
远处群山轮廓似犬牙交错,咬住半边残阳。
他又想起那年小妹出嫁前夜。
也是这样血红的晚霞,染得莫家送来的喜绸像浸了脓血。
“祸事,祸事!”
他半是惊惧半是愤怒。
两种情绪好似面粉和水成了一团浆糊充斥脑海。
搅得他简直难以思考。
“你们怎么敢做下这等事!”
“你们做下这等事怎么敢瞒着我!”
很快他就到了金家地界。
看着往日里熟悉的亭台楼阁,他却第一次感到无比陌生。
耳边是风声在呜咽。
他跳下仙鹤踉跄往里赶。
丹田里那口真气躁动得厉害。
眼前一会儿是当年的兄弟姐妹,一会儿又是万象宗所在那巍巍的高山。
金家祠堂的铜门撞入眼帘。
“都给我滚出来!”
他抬脚踹开气派的大门,铁环哐当乱响。
待看清院中情形,喉间那口淤血终究喷了出来。
五房的嫡系齐刷刷跪在祠堂门前。
父亲怀里抱着祖宗牌位,额角磕出的血痕还新鲜。
“你们......”
金铭喉结滚动数次,袖中手指掐进掌心,
“怎敢私藏筑基丹!”
——
“前些日子我才又与你们说过宗门内筑基丹失窃之事,你们哪里来的胆子!”
望着暴怒的金铭,金家老祖埋下头:
“铭儿,你得救救金家!”
金铭心中本有千万句责问。
可看到父亲这副模样。
他又看向一旁惶恐不安的族人们。
他又能如何?
他只得竭力平复情绪:
“那筑基丹是从何而来?”
“是江家搭的门路,说是从冀州那边来的......”
金铭简直要再吐血:
“我不是和你们说过江家被宗门所恶,万不可再与之亲近吗?”
一旁的大哥哭丧着脸:
“当初做这笔买卖的时候江家之事还未曾暴露。”
金铭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家大哥:
“你竟也早知道这件事?”
他深呼一口气:
“既然如此,我和你们说起江家之事时你们又为何不将这筑基丹拿出来?”
金家老祖只是哭诉:
“只怪我一时猪油蒙了心。
我派你大哥去杀了当初江家牵线之人,以为不会再追查到家中......”
金铭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我金家已是清溪霸主,家中有两名炼气圆满你们还不满足吗?”
金家老祖只是扯着他的衣袖:
“铭儿,清溪实在是太贫乏了啊!”
他指向身后惶惶的众人。
“若无筑基修士,我金家终究只能困于此地。
更何况清溪地界其他家族逐渐坐大......”
他又指了指金铭。
“家中炼气圆满者只有你我,我此生已不可能再筑基,这筑基丹是为你留的啊!”
“我本想等过个几年风声过去再将这筑基丹交给你,可未曾想......”
金铭没想到父亲竟是如此想法。
他痛苦地闭上眼。
“宗门内已追查到家中与筑基丹之事有关.
我此刻唯一能做的便是带上筑基丹回宗门告知原委请罪。”
“此事可挽回否?”
金铭无神地望向天边:
“尽人事,听天命。
终究恶了宗门......”
说罢他深深地看了家中一眼。
他走了。
一次也没有回头。
——
相较于金家的愁云惨淡,陈家却是好事将近。
东厢传来孩童嬉闹,陈柯然追着赵铃满院子跑。
陈烈钧给宅院的檐角挂起簇新的红灯笼。
陈砚秋倚着廊柱轻笑。
正说笑着,陈守山握着烟杆从祠堂转出来,身后跟着陈嶂阙与陈漱渊。
老人眯眼瞧了瞧院子里的红绸,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一声高喝:
“都进来议事!”
待三子一女坐定,陈守山方才继续开口:
“金家之事,你们怎么看?”
虽然在座的子女修为俱超过了他,但家中每有大事,还得他来拿主意。
这是陈家的惯例。
陈烈钧有些迫不及待:
“金家能在清溪坐稳霸主之位多年便是靠与万象宗的关系。
如今他家恶了万象宗便失去了最大的倚靠,要我看就该趁他病要他命!
联络李家......”
“坐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守山便出声呵斥。
他盯着二子涨红的脸,
“你当这是山匪火并?
金家现在是受伤的野猪,獠牙还利着呢!”
他扫视了一圈:
“我早年行军打仗,虽只是底层小兵,却也悟得几分道理。
你们可知打仗时最不愿招惹的是哪类兵?”
陈砚秋轻声开口:
“自是平日里便训练有素的哀兵。”
“不错。”
陈守山赞同地点头,
“自古云,哀兵必胜,骄兵必败。
如今金家刚刚事发,金家众人全都惶惶不安。
此时若有外敌,金家必然团结一致。
恐比平日里还更强势几分。”
他又用烟枪敲打陈烈钧的头:
“近些日子你好事连连。
先是突破炼气六层成了大修士,后又将要迎娶齐氏女,自然是得意非常。
得意便容易忘形,忘形便露出破绽。
我只怕你别被这喜事冲昏了头脑,反倒成了一桩祸事!”
陈烈钧听的父亲此言顿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内确有骄横的气象。
他连连告罪自省。
陈守山又看向陈嶂阙和陈漱渊;
“你二人又有何意见?“
陈嶂阙摩挲着茶盏边沿,盏中倒影随水纹破碎又聚合:
“自是按兵不动,先坐观其变。
要撼动金家也非一家之力所能成,我陈家到时候伺机而动便可。”
陈守山高兴非常,又将目光望向陈漱渊:
“渊儿又如何看?”
陈漱渊之前也没想到金家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不过他也知晓此刻不是动那金家的好时机。
只是除了金家,另一个好机会出现在陈家眼前:
“兄长所言极是,不过父亲却还有一事未曾知晓......
得罪了那万象宗的,可不仅仅是金家一家!”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陈漱渊将视线投向江家的方向:
“我从王念之口中得知,那江家在前段时间也因为私藏赃物恶了万象宗。
相比于金家,江家已惶惶许多时日。
如果说金家修士还可抱团固守,江家之心却如流沙四散。
王家早已对江家不满多日。
此刻各家视线都在金家之上,我陈家却可于此时联合王家伐那江家!”
陈漱渊此言一出,其余四人尽皆开始考虑此言可行性。
“那江家与我家结怨已久,甚至私杀了我不少治下百姓。
之前顾虑万象宗那边的风声我一再忍让,如今正是反击之时。”
“这些大事你们拿注意便是,我自多炼些丹去。
只是我炼丹时也悟得个道理。
猛火急攻易糊鼎,文火慢熬方成丹。
一切还得谨慎行事。”
最终还是老父亲陈守山亲自拍了板:
“渊儿你与那王念之交好,便由你与他联络。
两家择日伐那江家,也为你二哥的婚事讨个好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