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惊弓之鸟

好在开门后，不是旁人，而是贾琏的仆人兴儿。

“你来做什么？”

贾府的人，他不好呵斥，只好冷眼看着他。

兴儿是带着使命来的，本想着到了孙家强硬一点，但是被孙绍祖一瞪，自个儿心里就颤了颤，只能低声下气的说。

“孙大爷，我们二爷有事让我跟你说。”

眼神乱看，似乎在暗示孙绍祖，这是秘事，不可让旁人知道。

“说。”

孙绍祖让门外的小安把门关上。

兴儿抬头看了一眼，见孙绍祖一脸严肃，赶紧说出来意。

“孙大爷，我们二爷说，上次留在这里一块府里的牌子，叫我拿回去？”

“什么牌子？”

“是府里能够夜行的身份牌子。”

京城有宵禁，但很多勋贵之家，都有这样可以夜行的牌子。

孙绍祖恍然，突然眼神一凝：“琏二爷还说了什么？”

那块牌子，正是拜访贾雨村那一夜用过的。

之后他忙着做题，根本没顾上还回去。

“额，二爷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跟他相干的。”

孙绍祖岂能听不懂这话的意思。

“还说了什么？”

兴儿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些。”

孙绍祖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想了半天。

“贾府以前不关心科举的事，但是贾赦贾琏知道我要乡试，肯定是关心的。”

“上次拜访贾雨村，他们不知道详情，但现在科举弊案事发，他们岂能猜不到？”

“这会只想着躲远一点了。”

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

这样不知前景的境况下，他心里紧张，自然不耻，甚至什么深恨对方这样的举动。

“这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虽然他们之间，本身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算不得什么盟友。

但在这一刻，他还是心底大火。

兴儿只觉得浑身一冷，吓得缩了缩脖子。

他不敢抬头，但也能清晰感受到面前之人的冷酷目光。

“滚。”

“小安，去把贾府那块牌子拿给他。”

兴儿拿到牌子后要走，又被喊住。

“你回去告诉琏二爷，叫他以后不要再登我的门。”

未来如何，孙绍祖不清楚，但是跟这种人走近了，他嫌恶心。

兴儿唯唯诺诺应了，一溜烟跑路了。

正屋，贾迎春听见传进来的孙绍祖的话，眼泪瞬间下来了。

“呜呜呜。”

绣橘也是心疼：“奶奶，别哭了。”

贾迎春不解的哭诉：“绣橘，你们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跟府里闹掰？”

不许上门，相当于两家决裂了。

她不知道情况，但是这样的后果，让她心伤。

虽然她跟贾府的关系，十分淡薄。

但贾府在，在这个世上，她好歹还有个依仗。

若是两家断了联系，以后她被人欺负了，都不知去哪里哭诉。

绣橘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奶奶，没事的，没事的，以后会好的。”

见怀里的贾迎春还是哭个不停，又劝了一句：“大爷对你奶奶很好，奶奶还担心什么？”

提到这事，贾迎春更伤心了。

“呜呜呜，他刚才都喊我了......”

绣橘无奈，只好抱着她，让她痛痛快快哭了半晌。

好在贾迎春要顾忌考试不顺利的孙绍祖，不敢放声出来，这样哭了一会儿，也就止住了。

晚上。

贾迎春凄凄惨惨的想了很多，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才回过神来，转头去看。

“夫，夫君。”

一天过去，孙绍祖的担忧还在，但好歹冷静下来了。

看着灯下的贾迎春，柔柔弱弱的模样，暗暗自责一番。

但面上，还是冷酷的。

“听说你今天哭了一天？”

听见孙绍祖冷冰冰的语气，贾迎春心里怕怕的，不敢回这话。

“啪。”

贾迎春被打，有些羞涩，对上孙绍祖直直的目光，只好回答。

“是。”

“为什么哭？”

她又不好答话。

“啪啪。”

“我以为夫君不要我了。”

没有问话，连续的拍打声传来。

直到贾迎春痛呼出声，才停了手。

“嗯，爷，我错了，嗯，你别打我。”

贾迎春身上发热。

“啪啪。”

她不敢再吭声。

“啪啪”声响了一夜。

到第二天，绣橘和小梅进门来看，贾迎春趴在床上，完全起不了身。

“奶奶，你还好吗？”

以前晚上也偶尔传出“啪啪”声，绣橘几次关心，只得到贾迎春的白眼，便没有问过。

但昨晚响了一夜，她真有些担心了。

看到小梅出门打水，小声问：“奶奶，是不是大爷打你了？”

贾迎春一脸晕晕的，听了这话睁开眼瞪了她一眼：“多嘴。”

绣橘心里委屈：“我好心关心，你又摆出这样的模样？”

赌气不再问了。

贾迎春见她受气包的委屈模样，低声解释了一句：“你们爷就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不许多问了。”

穿上衣服后，想坐在梳妆镜前，疼的她又站了起来。

“奶奶，我给你抹点药？”

见贾迎春点头，赶紧出去寻药了。

不过那是轻伤，很快也就不疼了。

等她去书房看孙绍祖时，已经完全没感觉了。

“过来。”

贾迎春把人打发走，走到书桌后，坐在孙绍祖怀里，把脑袋贴在对方胸口。

“爷，昨晚都没睡，你要不再睡会？”

私下时，贾迎春跟仆人一样，一口一个“爷”。

“不困，我让小安出门打探消息了，现在也睡不着。”

贾迎春本想问什么消息，但是衣衫单薄，很快被揉弄的火热了。

“爷，不要啊。”

孙绍祖这才停手。

“你今天抹了什么，怎么香味不一样了？”

说完还凑过去闻了闻。

贾迎春有些害羞：“是药香。”

孙绍祖摸了摸她的屁股：“还疼吗？”

“不疼了。”

两人抱着坐了一会儿。

感觉到热了，这才分开。

“你去让人弄点凉汤，我一早上没什么胃口。”

喝了一碗汤，孙绍祖感觉累了，坐在书房，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忽然耳边一动。

“什么声音？”

一道声音，从远处过来了。

慢慢的，越来越清晰。

“敲锣打鼓？”

他正在惊异。

院门“砰砰砰”被敲响。

不等门开，一道大喊声，传了进来。

“捷报，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