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带头破浪

苏良逐渐适应了自己的力道,笑道:“许是撒网练的筋骨吧。”

说着,又是几刀下去,案板上的骨头被剁成一块一块的。

如今【撒网】进度不错,捕获到银鲳后,本源值又加了十点,明显感觉到手劲更加充沛。

就是徒手掰骨,估计才能一试。

两百斤的屠户大汉,恐怕也掰不过自己的手腕子。

砍好了排骨,撒上一把粗盐,将家里剩余的野菜扔了进去。

这年头谁家若有香料,那也是小资标配了。

剩余的猪肉,李素心不舍得切,就切了一小块,摘了些荠荠菜一起炒了起来。

经过一天的出海撒网,苏良消耗很大,看到饭菜就大口往嘴里扒。

李素心也一直给自己夹菜,把肉丝都挑给了自己。

吃饱了以后,锅里的猪骨汤也咕咕的冒泡,苏良盛了两碗端了过来。

“嫂嫂,多喝点骨汤补补身子。”

“对了叔叔,梁叔说明日辰时在滩头集合,一起出海,今日早些歇息吧。”

苏良点点头,拉着李素心的手来到了床头。

现在的自己吃饱了肚子,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门...还没关。”

李素心低着头,苍蝇似的说道。

苏良关上门,吹灭了烛火。黑暗中传来木床的吱呀声,比浪拍礁石的节奏更急促。

.........

翌日清晨,辰时。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苏良便已醒来。

转头却见李素心正扶着墙慢慢挪步,每走一步都微微蹙眉。

看来自己还是鲁莽了。

李素心知道出海消耗体力,灶台边,她将最后一点红薯面揉成面团,正往铁鏊上贴着胡饼。

“叔叔,这个带着路上吃。”她将四个金黄酥脆的胡饼包进油纸,手指在围裙上擦了擦,“在外面千万当心,奴家在家等你。”

苏良接过尚带余温的油纸包,轻声道:“晌午头便回,嫂嫂好生歇着。”

苏良咬着胡饼,来到滩头时,潮水刚退,湿润的沙滩上印着零星的脚印。

滩头上已有七八个人,有些是昨天的熟面,有些则是新面孔,见他走来,纷纷投来热切的目光。

“二郎来啦!“王麻子挥着桨片招呼,“昨日那条银鲳卖了多少?”

昨日苏良打到银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小渔村。

苏良腼腆地笑了笑,弯腰解开系在木桩上的船绳,将渔网放进船板上:“不多,五百文。”

“不少了,我们昨天最多不过两百文,顶我们两日的了。”

“算算日子,我们整个渔村,这两个月还是头一次有人打到银鲳呢,这回看看那江家村还有什么话说。”

江家村也是义兴镇上的渔村,不过人家村子里富裕,霸占着东北群礁地带,鱼获颇丰。

若是渔村之间存在鄙视链,那江家村自然要独立鳌头了。

苏良自顾的扯着渔网,看向梁大山。

“梁叔,今日去哪片海域?”

梁大山是村里最有经验的老把头,要根据天气、潮汐、风势等情况来判断捕鱼地点。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感受着风势。

“呸!”

他吐掉嘴角的咸沫,朝众人挥手:“今日东南风急,咱们去北三礁!那处背风,保不齐能撞上黄条子!”

“应嘞!”

渔夫们齐声应和,声音混着浪涛声在滩头回荡。

说着,大家陆续上了舢板船,开始划动桨叶。

苏良刚一接触桨叶,脑海中就跳出一行字。

【划桨:本源值(45/100)】

顿时,潜意识中对于舢板船的控制更加纯熟,拨动桨叶间,小船应势前行,轻松破开百斤水流,一去三四丈。

大家看到苏良瞬间比他们多出半个船位,心中一惊。

“二郎悠着点!”王麻子在后头喊道,他的船正吃力地劈开浪头:“划船讲究个巧劲,你这般使蛮力,待会胳膊该抬不起来了!”

苏良用桨叶拍了拍水面,激起一阵浪花:“晓得了,麻子哥!”

他的声音混着海风飘散,手上的动作却愈发流畅,仿佛这艘舢板已成为他身体的延伸。

“今日让我在前头破浪吧!”

有人在前面破浪,后面的人自然是省力的。

跟骑行的破风手一个道理。

不过一般都是身强体壮的青年在前面破浪,不光力气大,还要有一定的巧劲。

风小时顺滑,风逆时浅滑,浪起斜着划,浪落稳桨压。

像苏良这种身形瘦削的人,怕是挡不过第一波横浪,就会被压下去。

“二郎,今日风大,若不是压不住浪头,可要翻船的,你还是到后面安全些。”梁大山在侧后方喊道。

苏良此时已跃出一整个船位,已然走在最前头。

因为他发现,在前面破浪时,【划桨】的进度条行进很快,对于提升有帮助。

“放心吧梁叔,我今日吃饱了肚皮,力气大着呢。”

苏良正说着,双手奋力划动桨叶,舢板在水面划出一道箭头,船头迎面劈开海面。

后面的人跟着化开的水道,就省力多了。

大家划动桨叶行走十几海里时,刚走出渔村的前湾,风势忽然变大了起来。

“当心横浪!”

话音未落,东南风向斜切而来一股半人高的水浪。

苏良迎在前头,他单膝抵住舱底木板,整个人随着海浪的起伏晃动,像只伺机而动的鹭鸶。

船桨在浪谷里斜插进去,借着回流的力道轻轻一挑,整条舢板就顺着浪脊滑上去。这手法本该是双手交替发力的,他倒好,仗着腰肢柔韧,硬是把重心拧成麻花,倒像闽南船娘摇橹的架势。

王麻子眯起眼看着,“二郎竟然会用‘燕子抄水’的巧劲。”

等过了这几道横浪,大家就已经到了北三礁。

三块凸起的礁岛,帮他们挡住了大部分风势,这里海面就平和多了。

苏良停下桨叶,胳膊也已经发酸了。

但是惊喜的看到自己的进度条,距离【行舟】满格只差最后一点了。

“二郎,什么时候学的破浪技法,可是你老爹教的?”

王麻子好奇的问道,像这种技巧,他划了半辈子才学会。

“在《水经注》上学的。”

苏良揉了揉胳膊,搪塞了过去。

“看来看书还是有好处的嘛,可惜俺是大字不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