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颗子弹的温度

两个女人的对话充满了火药味。

“干正事!”其中的独眼男看了两人一眼,发出粗犷的声音。

疤脸男看向牢房里的萨尔,眉头微皱。

咳咳咳....

陈青阳剧烈咳嗽起来,一阵嗡鸣在陈凡脑中不断撞击,鼻腔传来一股灼烧的刺痛感。

眼前的一幕让四人神色一怔,情况似乎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

警长被鲜血淋漓的被绑在审讯椅上,而眼前的东方男人似乎更像是审讯者。

“呵,似乎你的第33个警长要去上帝那报道了~”

独眼男人率先反应过来,一把锯短的温温彻斯特对准了陈青阳。

“我劝你最好别动,不然我会让你的屁股开花。”

陈青阳冷冷的看着四人,沉默不语。而他的脚下却本能地做出一个侧身滑步。

另一名疤脸男人快步走到牢房门前,砰的一声枪响,挂锁在枪声中断裂。

萨尔整了整衣领,缓缓走出牢房。

“呵呵,冷静,我觉得我们合作找到那批黄金才最要紧。”

说完,萨尔瓦多来到警长的办公桌前。

打开抽屉扔出里面放着的三枚徽章。

“瞧瞧——平克顿的狗徽,联邦的鹰徽,居然还有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的....”

“啧啧——你们倒是把联邦政府当妓院拼床了。”

萨尔一脸玩味。

说罢,又从中取出一把镀金左轮和一条银质项链,戴在脖子上。

项链内侧刻着模糊的‘M&M 1870-妹妹玛丽亚’。

他不经意间和陈青阳视线触碰,迅速将项链塞进衣领。

然后又在下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牛皮记录本。

萨尔低头瞥了一眼,轻笑道:

“知道沙漠里的更格卢鼠吗?它们能在响尾蛇嘴里偷水——但最后总会被鹰叼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整个西部都在通缉你,他们会一直咬住你不放。”

就在三天前,陈青阳莫名穿越到这里,却一直被警察四处追杀。

他不得不像老鼠一样躲进下水道。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因。

萨尔转身走时顺手将桌上的一顶卷边软呢帽戴在了头上。

陈青阳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你们这群该死的杂碎!你们跑不掉的!”

被拷在审讯椅上的警长怒吼。

“你他妈还敢BB?!!”

陈青阳抡起胳膊,‘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大逼兜直接印在他脸上。

萨尔走到陈青阳身旁停下脚步:

“我知道得详细,自然有我的情报渠道,我们有一支专业的团队,你可以考虑一下。”

说完,他将记录本塞到陈青阳手里。

“而这个...会让你明白谁才是可以相信的人。”萨尔优雅的说道。

陈青阳没有作声,而是打开笔记本迅速翻阅。

笔记本里记录的全是在警局逼供致死的人,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华人,而且...还有孩子。

指尖越翻越快,纸页跟着沙沙作响。

颤抖从指节一路窜上牙关,脖颈的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裂皮肤。

“不....不..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

菲乐激动的大喊。

“连孩子你都不放过....也是逼你的吗?”

陈青阳沉着脸,缓缓说道。

“你....平克顿和州政府不会放过你们的!!你...”

他话未说完,陈青阳猛地把左轮枪管塞进了警长的嘴里。

陈青阳颧骨微微隆起,拇指扳开击锤。

“是我不会放过他们。”

砰——

颅骨炸裂溅出血雾,墙面顿时被染上一层暗红色的涂鸦,点点斑白。

耳鸣。

陈青阳的耳膜嗡嗡震颤,仿佛有千万只飞虫在振翅。

直到暴雨声重新涌入意识——

雨夜中一声雷鸣炸响。

陈青阳看着墙面喷溅的血迹,拳头攥紧。

这血腥的一幕并没有让他不适,反而却有股莫名的舒畅......

以后的路......注定布满荆棘。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掌搭上了他的肩头,传来萨尔略显沙哑的声音:

“那些杂碎习惯了吃人,而想要不被吃,就得比他们更狠。”

陈青阳冷笑一声,目光扫过眼前这群亡命之徒。

突然,尖锐的警哨声刺破夜空。

“萨尔,我们该走了,警察和平克顿的狗马上就会包围过来!”

一袭修女袍的女人开口,声音清脆。

“朋友,我带你一起杀出去,之后我们再谈怎么样?”萨尔微笑开口。

“当然!都好说——”

陈青阳看了看手中的怀表,嘴角一咧。

美利坚——

既然穿越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子要造你们的反。

说罢,他盯着警长碎裂的头颅,一口浓痰啐在菲乐的脸上。

他大步率先出门。

萨尔瞥了陈青阳的背影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旋即带着众人快步出门。

他纵身一跃,跨上一匹黑色的弗里斯兰混血马,马鬃间夹杂着缕缕银白。

这马漂亮啊......

我也要弄一匹,弄不到...那就抢。

陈青阳看着黑色骏马不禁赞叹,暗暗开始盘算起来。

“安吉拉,带上他!”

说完,鳄鱼皮靴狠磕马腹,黑色混血马一声嘶鸣,前腿高高抬起,如人立一般,旋即箭矢般撕开雨幕。

“荷兰的挽马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优雅~”

琥珀色卷发女人发出妩媚的声音。

“你也挺优雅。”陈青阳心里嘀咕一句。

三人旋即也催动胯下马匹卷着泥浪紧随其后,在暴雨中一闪而逝。

“上来!”

只见安吉拉手一伸拉住陈青阳上马,并递给他一把步枪。

“如果两英里内打不中——”

安吉拉单手上膛,枪栓撞出的金属脆响快要压过了暴雨。

“我就把你扔给平克顿的猎犬当点心。”

“放心!我会把他们的猎犬当点心。”

陈青阳眯起眼,不屑的回应一句。

话音未落,安吉拉双膝夹紧马腹,缰绳迅速点刺。

栗色的夸特马的铁蹄伴随一声响雷,顿时炸开,载着两人冲入雨夜的战场。

当陈青阳的手指触碰到步枪的胡桃木枪托的瞬间,一段记忆瞬间在脑中炸开。

2025年纽约的某古董工作室内,他戴着单眼放大镜,正用驼毛刷蘸取着特制溶剂。

轻轻拂拭着一柄1873年制的温彻斯特击发装置,枪机的弹簧片上的铜绿在化学试剂的作用下逐渐剥离,正是手中相同的款式。

“陈老师,这是客户非要保留所有使用痕迹。”助手递过泛黄的信笺。

而落笔处的签名仿佛在渗血:

【您的修复对象,都将在历史长河中找到应许之地】

.......

咔哒——

他试着向下拉动杠杆,这熟悉又陌生的滞涩感将他拉回了现实。

“1873版的温彻斯特。”

陈青阳挑眉,淡淡道。

“装弹口44-40。”

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指腹擦过抛壳口异样的磨损纹路。

“马鞍枪——枪口锯断,适用当时的马背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