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匕首下的良知
- 美利坚荒野西部:枪与火的救赎
- 冒泡的贰猫
- 2615字
- 2025-05-10 09:31:32
旋即盯着自己发红的掌心愣了半秒,扭头看向陈青阳。
“挺...挺带劲儿!”
“你得问!”
陈青阳的嘴角略微抽搐。
“哦,对。”
杰克一脸恍然,恶狠狠的瞪向墨西哥人。
“问!”
啪——
一个大嘴巴紧接着又抽了上去!
鲜血瞬间从墨西哥人的鼻腔喷出,一颗门牙也顺着力道惯性飞溅到墙角。
杰克这个憨批......
陈青阳急忙用手指掐住嘴角,皱起眉,强行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
脖颈处却轻微的颤动着,差点绷不住要笑出声来。
“我说!我说,我全说,让他别打了!”
脸肿成猪头的墨西哥人一脸哀求的看向陈青阳,嘴里大声咕哝道。
陈青阳默不作声,掏出掏出腰间的匕首蹲下身,缓缓抵住男人的肩胛骨缝隙。
这个位置不会致命,但是会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
“我不喜欢废话,你再答错的话,它会直接刺进去。”
陈青阳沉声。
男人连忙点头。
“这戒指是哪来的,为什么它和红岩矿场戴维斯的戒指一模一样。”
陈青阳把戒指的骷髅面正对向他。
“这....”
男人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是要命的问题。
陈青阳握住匕首的手不断加大力道,鲜血顿时染红男人的衣衫。
额啊——
“别废了我的手!没了右手我什么活都接不到了!”
男人肿胀的眼角有些湿润。
“是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
男人的哀嚎突然与原主的记忆在陈青阳的脑海中重叠——
那是1869年的雪夜,被冻掉三根手指的广东厨子跪在工头帐前。
“没了手指,我连馊水都舀不动了。”
后来人们在铁轨旁发现他时,三根断指像被嚼碎的甘蔗渣丢在他身边。
滴答——
水滴顺着墨西哥男人的额头不断滴落,不知是冷汗还是臭水。
“我们都是公司养的猎狗......”
“然后呢!”
陈青阳将匕首再次顶进一寸。
“不知道了~我只是下面负责做事洗钱的。”
男人的脸颊开始因疼痛不停抽搐。
“戒指是做什么用的?!”
陈青阳冷声问。
“那是自己人的证明,暗线的成员都有。”
“你们的负责人是谁?!”
男人哆嗦着打了个激灵,张了张嘴。
“我不知道,每次都是毒蛇帮下令.....”
“你不知道的话——那你没用了啊......”
陈青阳眼神一凛。
“上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家里还有个80岁的老母亲。”
他再次开口求饶。
陈青阳听着这话感到极为熟悉。
这不是前世的网络梗吗?!这人居然拿这种话敷衍。
“下面是不是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媳妇还总嫌弃你挣的少是吗?!”
陈青阳眯起眼盯着他。
“你....你怎么知道?!”
墨西哥人愣住了。
“尼玛!耍我!”
陈青阳手腕猛地发力,直接将匕首插到底。
啊啊——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被迫的!”
他额头渗出冷汗,身体不住的抽搐。
“在帮派里...混口饭吃,再从公司挣一点,不然一家人都要饿死了!!!”
男人凄惨哀嚎。
阳光下水桶的阴影在颤动。
陈青阳皱着眉,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穿越前,自己的弟弟在建筑工地被拖欠三年的工资。
被迫时常找到自己借钱,刀尖无意识松了半分。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匕首柄上的刻痕。
放了他,或许能救一个家庭;杀了他,就能多一条线索……
可红岩峡谷中散落的劳工白骨,又有谁给过他们选择?
他心中闪过念头。
陈青阳盯着墨西哥人颤抖的瞳孔,突然觉得手中的匕首重若千钧。
他的余光不经意瞥见墨西哥人颈间挂坠——廉价锡片上刻着‘帕克 3岁’
那不断晃动的锡牌,不知怎的,像极了自己小时候母亲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平安锁。
杰克点着一根烟,然后笑着塞进墨西哥人的嘴里,食指不经意擦过对方干裂的嘴唇。
男人一怔,他没想到杰克会这么做。
“陈,他的样子不像说谎。”
杰克说完又扭头看向墨西哥人。
“可是你不说,我们不可能放了你。这个华国佬会送你去见上帝。”
“公司的人每周都会去教堂给贫民发玉米饼....”
他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我要是说了,明天我儿子吃的饼里就会混着玻璃渣...”
“赌牌赢得钱都要上交,洗一次钱公司给2美元,毒蛇帮要抽走1美元,我母亲每月的药费就要3美元....”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低下头,水滴顺着脸颊滴到地上,身体不断颤动着——
这并不是因为疼痛。
陈青阳握刀的手仿佛违背了他的意志,松了半分。
他看着周围昏暗的巷道,连墙上的血渍都挂不住体面。
陈青阳握着刀柄的手沉默两秒,匕首向前顶了半分...但最终松开了手。
他站起身,淡淡开口:
“戒指留下,你走吧。”
杰克和墨西哥人抬眼看向他。
“趁我没有改变主意。”
杰克啐了口唾沫:
“仁慈会害死你,小子。”
“迦南修道院的神父可能有你想要的答案....”
墨西哥人缓缓撑起身体,手指颤抖着将匕首拔出扔到地上,随后捂着肩膀踉跄离开。
陈青阳和杰克看着男人的背影。
“天地不仁....”
陈青阳用粤语喃喃低语一句。
正在点烟的杰克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突然,妓院二楼的木窗被一阵风撞开。
陈青阳的余光瞥见空中飘落出蕾丝的布片。
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时,一只鹅绒枕头从窗口翻滚着坠落。
枕头一角的残破蕾丝像是垂死水母的触须,正在风中舒展。
“见鬼的风——”
杰克话音未落,那团白影已擦着陈青阳的左肩砸落。
本该轻飘飘的织物却仿佛有了生命。
蕾丝边沿的钩针精准卡进了他腰间柯尔特左轮的击锤凹槽,在墙上投出扭曲的十字阴影。
“看来枕头比子弹更想要你的命。”
杰克调侃一句,随即掏出一支烟递给他。
陈青阳接过烟,望着妓院二楼飘落的蕾丝布片:
“意思是...这个操蛋的世界需要更多枕头。”
他们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但陈青阳却不是嗜血成性的刽子手。
他狠辣中藏着分寸,暴力下压着良知。
就像猎刀在挥出时却始终保留着最后一丝收敛的弧度。
陈青阳低着头沉思,指尖不断敲击着红色的砖墙。
杰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找什么线索?”
“黄金啊。”陈青阳直接了当的说道,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住。
“上帝!操!你不早说!”说完,他将烟头扔在地上就要追。
陈青阳一把拉住他,“慌什么?小角色而已,我们只需要顺着线索追过去就行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侧的二楼再次响起执拗声,并伴随着女人娇媚的大声喊叫。
“啊~上帝~你就像头野牛!”
“不,我的子弹会像响尾蛇的毒牙一样钻进你的肚子,它会让你感觉快见到了上帝。”
一个沙哑的男人说着猥琐的话。
“哦~呵呵~我真是爱死你了~”女人在声浪中带着娇笑。
“我们可以去看看,或许会有其他收获。”杰克嘴角一咧。
陈青阳与杰克对视一眼,默契地绕向巷侧,妓院后门的木梯发出嘎吱的呻吟。
他的鞋底刚踏上木梯,一股混合着廉价香水与腐烂木头的刺鼻气味钻入鼻腔。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这味道让他想起新波旁警局下水道的味道。
‘我需要梳理一下,老卢卡的线索指向了硫磺走私,而戴维斯的账册指向迦南修道院,这个墨西哥人最后告诉我找到神父可能会有想要的答案......’
陈青阳指腹摩挲着骷髅戒指。
‘看来需要抽空去一趟这个修道院看看。’他暗自思索着。
“啊啊——”
二楼的喘息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某个房间正在上演着比枪战更激烈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