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特殊的关系

雨声变成了白噪音,让人昏昏欲睡。杰克已经靠着岩壁打起了呼噜,受伤的肩膀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玛格丽特坐在安吉拉的身边,时不时用湿布擦拭她的额头。

陈青阳和林则靠近火堆,只能尽量快一些将雨水烘干,不多时,露娜挽着萨尔的手臂也凑了过来。

“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萨尔看向陈青阳的左手。

陈青阳活动了一下手指:“好多了。”

他简单的回应了一句后,目光落向裹着毯子靠在萨尔肩头沉沉睡去的露娜。

萨尔不再说话,目光盯着篝火似乎开始思索着什么。

这两个人究竟什么关系?

这句话一直在陈青阳心中不断发问。

情人?不可能,如果是的话露娜不可能明目张胆的不停勾引他,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接受自己女人这样的做法。

可当时他在营地时,杰克和托尼的对话都指向了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事实也证明了了这一点。

萨尔的种种在他眼中愈发神秘了。

他带着一丝疑惑看向林,却突然发现她早已将目光投向自己。

“看够了吗?”

陈青阳收回视线,压低声音:“我只是好奇......”

“嘘。”林突然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陈青阳立刻噤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萨尔挣不知何时正低头凝视着熟睡的露娜,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前一缕湿漉漉的发丝,动作非常轻柔。

而更让陈青阳惊疑的是,露娜的嘴角......微微上扬。

操!她压根没睡。

“好奇会害死猫。”林压低声音:“尤其是总盯着别人家务事的野猫。”

闻言,陈青阳皱起眉,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怒火。不禁暗骂,这他妈哪是他想盯着,是这娘们在不停地找他麻烦。

她和萨尔的这种关系,再频繁的骚扰自己,傻子都能明白萨尔会怎么想。

陈青阳越想越窝火,重重呼出一口气,旋即站起身走向洞口,看向外面的雨幕。

林看着他的背影,暗暗摇头,站起身后缓步来到他的身侧,手臂似有似无得擦过他的后背。

这时,露娜睫毛微动。篝火将她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

林的这个动作使得两人的背影从后面看去,仿若一对恋人般。

露娜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攥着的毯子的手心紧了紧。

“你的好奇心可真重。”林将头轻轻抵在陈青阳的肩头。

陈青阳忽得感到身体一暖,扭过头顿时一愣,怔怔地看着她。

这是......?

“别回头,那小毒蛇正盯着你呢。”林的声音被哗哗声压得近乎听不清。

“她还没胆子动我的人。”

人家已经动完了......

陈青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萨尔与露娜的关系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没有人会说出来。”

“我觉得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陈青阳压低声音,保持着姿势不动。

“萨尔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们的关系你猜不到。”林假装又将身体向他靠近了一些。

“为什么?”

林沉默了片刻,轻声开口:“你的问题真多啊。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停顿片刻,又道:“而且我也只是猜测。你只需要知道,萨尔现在对你没有威胁,这就足够了。”

“还有,收起你的好奇心。”

说罢,她轻轻将手搭在陈青阳肩头拍了拍,有意无意的侧头看向露娜。又对着陈青阳微微一笑。

她旋即转身找了一块既能观察全场又背靠岩壁的位置,修长的双腿交叠斜放,缓缓闭上眼。

陈青阳望了一眼林,转身也找了一块空地坐下,背靠岩壁,凝视着跳动的火光。

托尼和杰克的对话、那些暧昧的暗示、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全都指向两人非同寻常的关系。

可林的话却又指明两人不是情人。

也不像对待普通的同伴,那宠溺的眼神倒像是......在纵容一个任性的孩子?

【他们的关系你猜不到。】

这句话像根刺一样,扎得他心神不宁。

究竟是怎样的关系,能让整个队伍都讳莫如深?又是怎样的羁绊,能让萨尔对露娜的出格行为视若无睹?

滴答——

矿洞深处传来水滴落下的声响,清脆敲击在陈青阳的脑中。

他突然想到一个不可能的猜测:或许不是萨尔在纵容露娜,而是...露娜在监视萨尔?

陈青阳一边琢磨一边用匕首削着一块松木,木屑簌簌落在脚边。

突然,‘烙铁’的耳朵竖起,打起了响鼻用前蹄开始刨地。

“有人来了。”林的声音从阴影处飘来,她旗袍下摆的水渍还未干透。

几乎同时,洞外传来马蹄踏碎水洼的声响。

托尼目光低着头,双眼却瞥向洞外,双管霰弹枪握在手间,枪口悄然对准外面的雨夜。

“上帝啊,这该死的天气!”伴随着油滑的年轻男声,三道湿漉漉的身影闯入众人的视野。

他摘下被雨水糊住的圆顶礼帽,露出精心打理的卷曲金发,这种发式在新波旁至少要花半个美元去打理。

“晚上好吗,先生们...以及女士们。”青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在露娜敞开的领口停顿了片刻,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他身后跟着个穿着高领黑呢大衣的男人,像截枯树般杵在雨里,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左轮上。但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中间那个身影——

一把象牙柄的女士伞突然收起,水珠溅在青年锃亮的皮靴上。苍白的小脸出现在众人眼前,睫毛上还挂着水滴,却绷出一副倨傲的表情。

手指紧紧攥着伞柄,指节略显发白,当火光掠过她的眼睛时,陈青阳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就像一只被猎人追逐的幼鹿,却硬生生披上了狼的皮毛。

她裹着件白色天鹅绒旅行斗篷,领口一圈银狐毛被雨水打蔫了,却死死扣到下巴。

金发青年微微侧身让出视线:“这位是玛蒂尔达·德雷克小姐。”

他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当然,你们可以叫她‘德雷克家的夜鸢’,如果听过新奥尔良歌剧院的传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