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庖刑宴罪己

颍川郡的月色浸着尸油味。陈昊隔着囚车木栅，看见流民营地飘着上千盏人皮灯笼。那些半透明的灯罩在风中舒展，还能看清刺在背部的黥面印记——全是「食粟罪人」的篆文。

“这是使君特设的罪己宴。“押解的黄巾力士啐出口中人骨渣，“待会可得把您的墨家机关术使得漂亮些。“

囚车停在青铜鼎前时，陈昊的视网膜突然灼痛。光幕在血腥气中展开：

【特殊任务：破解人牲鼎】

【奖励：基因编辑权限】

【警告！检测到文明筛选者】

九尊人形铜鼎冒着热气。每尊鼎耳都铸成跪姿囚徒，鼎腹浮雕着烹煮场景。当陈昊看清鼎内翻滚的食材时，喉头猛地涌上胆汁——那些被熬成乳白色的四肢，分明都套着粗布囚衣。

“此乃颍川郡守特供的赈灾粥。“蟒袍官员踹翻最近的流民，“还不谢过使君割爱？“

流民们脖颈拴着草绳，如牲口般被驱赶至鼎前。陈昊突然发现他们的牙齿异常尖利，牙龈增生出肉刺——正是转基因小麦的副作用！

“且慢。“

清癯文士从席间起身，腰间玉珏撞出金戈之声。陈昊瞳孔微缩，此人竟是历史上以人肉为军粮的程昱！此刻他手中羽扇轻摇，扇骨却分明是人指骨拼接而成。

“听闻墨家高足擅辨毒。“程昱的扇尖突然指向陈昊，“可敢品鉴这鼎中的...诚意？“

鼎盖轰然开启。陈昊的胃部骤然痉挛，他看见腐烂的肉块间漂浮着半颗眼球——那瞳孔分裂成双簇，与董媛的饕餮目一模一样！

【触发毒理检测】

【成分：河豚毒素+寄生真菌】

【建议伪装方案：墨家毒鉴术】

陈昊的指尖触及怀中锦囊。甲骨文残片突然发烫，在视网膜投射出全息解剖图。他夺过程昱的骨扇，挑起一块肝尖掷向空中：“毒在右叶第三肝窦！“

骨扇划出寒芒。肝叶凌空剖成透光的薄片，月光穿过组织，在地面投下蠕动的阴影——正是转基因真菌的菌丝投影！

“好一招'灵台照影'！“程昱抚掌大笑，突然抓过毒肝塞入口中，“可惜墨家兼爱非攻...“他咀嚼时齿缝渗出黑血，“在这人吃人的世道，不如我的'罪己庖刑'！“

陈昊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光幕弹出紧急提示：

【基因编辑解锁】

【可编辑物种：蝗虫（变异倾向）】

【伪装需消耗：磁石x10】

流民中突然爆出惨叫。陈昊转头看见骇人场景——吞食真菌的流民腹部暴涨，肚脐眼裂开成口器，正疯狂啃食自己的小腿！

“这才是真正的赈灾良策。“程昱张开双臂，任毒血从七窍涌出，“饥饿的流民...自食的盛宴...“他的瞳孔浮现饕餮纹，“岂不比你的机关术更合天道？“

陈昊踹翻最近的铜鼎。沸腾的人肉汤泼在沙地上，他趁机将锦囊按进汤渍。甲骨文遇热显形，基因编辑界面在蒸汽中浮现。当他抓过沙土里的蝗虫卵时，光幕迸射蓝光：

【基因编辑启动】

【目标性状：信息素威慑】

【伪装方式：禹王祝祷舞】

“取磁石！摆洛书阵！“陈昊踩灭程昱的火把，在黑暗中扬起沙尘，“今有饕餮乱世，请禹王镇之！“

黄巾力士慌忙抛来磁石。当磁粉在沙地勾出河图纹样时，陈昊启动基因编辑。变异蝗虫的幼虫在磁暴中急速进化，翅鞘生长出甲骨文纹路，振翅时竟发出“罪己“的人语！

程昱的笑容第一次凝固。他看见遮天蔽日的蝗群组成饕餮图腾，口器中喷出的信息素让流民们跪地干呕。更恐怖的是，所有啃食人牲鼎的流民开始全身溃烂，仿佛被隐形的火焰炙烤。

“此非墨家之术...“程昱的饕餮纹瞳孔渗出血泪，“这是上古的...“

“此乃禹王九鼎镇邪法！“陈昊将磁石砸向最后一只铜鼎。鼎身《食人图》突然扭曲，浮现出大禹治水的浮雕。当铜鼎熔化成青铜液时，他瞥见溶液倒影中的自己——头顶悬浮着饕餮进度的血字【14%】。

黎明刺破乌云时，陈昊在废墟中发现半块陶片。陶片内侧的《齐民要术》残章记载着豆豉制法，空白处却有人用鲜血添了行小字：“建安三年，司马氏藏器于...“

“惊喜吗？“

董媛的红衣拂过残垣。她指尖把玩着磁石碎片，每一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画面——陈浩看见其中一片闪现着少年司马懿的脸，他正在拼接某个带齿轮的青铜盒。

“程昱瞳孔里的饕餮纹，比昨日多出两枚鳞片。“她突然将磁石塞进陈昊伤口，“你猜当他全身覆满鳞片时...“染血的虎牙轻咬耳垂，“是人吞了饕餮，还是饕餮化成人？“

陈昊的视网膜突然炸开血雾。他看到基因编辑后的蝗群正在百里外突变，翅缘生长出蝎尾状的毒刺。而系统提示在此刻刷新：

【文明筛选进度更新】

【人口削减率跳涨至0.17%】

【解锁隐藏食材：玛雅辣椒（需献祭）】

当第一只变异蝗虫扑向流民眼球时，陈昊听见程昱在火海中狂笑。那笑声渐渐化作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内循环播放着冰冷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