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暴雨中

事实上，阿尔杰最近本来有些纠结，是扩大互助小组的人数还是开设新科目？

人数太多管理起来会更麻烦，也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和举报，况且现有场地大小也可能不够用。而开设新科目则需要阿尔杰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来准备新科目的教学方案和资料。

然而马哈拉尼夫人的挑衅，让阿尔杰心中的天平瞬间倾斜。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当垫脚石，那他就成全他们。

他需要互助小组的首期学员在这场考试中，用压倒性的成绩狠狠地打马哈拉尼夫人的脸。他自己更是要在这场考试中，展现出让所有质疑者都哑口无言的绝对实力。

英语考试的监考老师正是板着脸的马哈拉尼夫人，以及班主任迪帕克先生。窗外天色如墨，浓云低垂，仿佛一伸手便能触到那沉甸甸的湿意。

马哈拉尼夫人在发试卷时，目光特意在阿尔杰和互助小组的学生们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眼中是强烈的警告意味。

考试开始。马哈拉尼夫人戴上她的老花镜，坐在讲台前，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考场。迪帕克先生则在教室后面来回踱步。

考试刚进行不到十分钟，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雷鸣。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空，将整个教室照得雪亮，随即，一切都归于黑暗。

停电了，这在北方邦再寻常不过了。

教室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短暂的惊愕之后，是此起彼伏的低声抱怨和骚动。外面的雨势也越来越大，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伴随着持续不断的雷声。

“肃静！大家安静！”马哈拉尼夫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安和愤怒，“谁也不准动！老实坐在座位上！”

迪帕克先生也赶紧来到讲台旁，和马哈拉尼夫人一同维持秩序。

漫长的黑暗降临了。考试时间在流逝，有人尝试着凭借微弱的光亮答题。

阿尔杰在黑暗中，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没有像其他学生那样慌乱，也没有试图在黑暗中做任何事情。他的试卷，此刻依然一片空白。他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将整张试卷的题目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各种解题思路和写作框架清晰明了，如同印刻在脑海里一般。

虽然在黑暗中无法确认方向，但他能感受到马哈拉尼夫人的目光，那位老太太一定在关注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外面的雨声稍小了些，但电力依然没有恢复。

马哈拉尼夫人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疲惫：“考试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十分钟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她已经不指望这场考试能有多少有效成绩了。

就在她宣布还剩三十分钟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噼啪！”

头顶的白炽灯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即散发出温暖的光芒！电力恢复了！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下意识地用手遮住眼睛。

“好了！大家继续答题！还有三十分钟！”迪帕克先生立刻喊道。

学生们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看到试卷上那大片大片的空白，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黑暗中各种失败的作弊尝试此时都显得苍白可笑，真正有用的，还是脑子里的东西。

马哈拉尼夫人的目光立刻投向阿尔杰。她想看看这个小子此刻是什么表情，是否因为试卷空白而懊恼，或者因为时间所剩无几而绝望。

然而，她看到的是一张平静得不可思议的脸。在马哈拉尼夫人的注视下，阿尔杰动了。

他没有犹豫，没有思考，拿起笔，身体微微前倾，几乎是将试卷平铺在了桌子上。

笔尖接触纸面，发出“刷刷”的急促声。

他开始作答，如同打字机般流畅，仿佛整个试卷的答案早已在他的脑海中准备好，此刻只是通过笔尖倾泻而出。

选择题，“刷！”一眼扫过，笔尖快速地在选项上勾画。

填空题，“刷刷！”简洁明了的答案跃然纸上。

阅读理解，“刷刷刷！”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原文，脑海中似乎已经构建出了完整的文章结构和每个问题的答案，笔尖在答题卡上飞快地移动。

最后的作文题。马哈拉尼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写作文最需要思考和组织语言，十分钟，能写完么？

然而，阿尔杰的笔速丝毫未减。他仿佛不是在构思一篇新的文章，而是在默写一篇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范文，或者说，他脑海中有一个自动生成高分作文的程序。开头、中间、结尾，各种高级词汇、复杂句式、过渡词，如同流水般从笔尖流淌出来，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每一个句子都结构完整。

三十分钟，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连写完作文都不够。但对于阿尔杰却是绰绰有余。

马哈拉尼夫人的脸色变了，从最初的不屑，到惊讶，再到难以置信。她死死地盯着阿尔杰的试卷，仿佛想看穿那纸张，看透这个少年的大脑。她甚至忍不住上前几步，站在阿尔杰的桌子旁边，想要看得更清楚。

她看到了什么？她看到了那些复杂的语法结构，看到了那些她自己引以为傲的高级词汇，看到了逻辑严谨的段落，看到了整洁漂亮的字迹……短短十几分钟，这张原本空白的试卷，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填满。

迪帕克先生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他走了过来，看到阿尔杰的神速，以及马哈拉尼夫人如同见鬼般的表情，也愣住了。

“考试结束！请所有同学立即停笔！”

当考试结束的铃声响彻校园时，阿尔杰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单词。他放下笔，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尽在掌握的平静。

他从容地整理好试卷，然后第一个站起身，走上讲台，将试卷递给了马哈拉尼夫人。

马哈拉尼夫人双手颤抖地接过试卷，目光依然死死地盯着它。她能感觉到，这张试卷的分量，重得像是湿婆神的神像。

阿尔杰对她微微鞠躬：“马哈拉尼老师，交卷。”

马哈拉尼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阿尔杰转身，平静地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