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激战

林开立刻抽刀迎战

一名敌人高举三叉戟，海藻与腐烂的碎肉从他手臂滴落，兵器锈蚀却仍泛着森冷寒意，猛地朝林开的心口刺来。

林开脚底一滑，踩到一块积水覆盖的青苔木板，顺势向左翻滚，避开锋芒的同时反手一匕首刺入那敌人的腹部。但那人身形一震，低头看了看刀柄，毫无痛感，眼中只有死寂，随后一拳轰然砸出。

林开被击中胸口，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飞出，狠狠撞在破裂的桅杆段上。木头碎裂，木刺扎入他的肩背，火辣辣地疼。

他强忍剧痛，半跪起身，喘息之间一脚踢飞脚边一块碎木板，借着反震之力滚向另一侧的桅杆。帆索在风中摇晃，他看准一条垂落的索绳，猛地挥刀斩断。

沉重的横木“砰”地一声砸落，砸中那名步步紧逼的不死者，

将其一时阻住。林开喘息着，抬头朝另一头喊道：“威尔！甲板上！”

话音未落，舷梯处传来铮地一声清响。

威尔挥剑跃上甲板，剑锋破风而下，精准斩在另一名敌人的肩胛上，斩击划开腐肉，绿色汁液溅出。

那敌人后退两步，摇晃着身子，但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宛如木偶般再次扑来。

“这些家伙……到底是尸体还是石头？”林开嘟囔着，

两人并肩作战，身后是破碎塌陷的甲板裂口，船体结构倾斜，海水顺着裂缝灌入，船身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前方则是不死者潮水般的逼近。

林开回身一刀砍在一名敌人肩膀上，刀刃陷入脓肉中，那人应声倒地，肢体抽搐。但几秒后他“咔啦咔啦”地扭动着再次爬起，空洞的眼中只有执念。

“根本杀不死！”林开低吼一声。

“他们是戴维琼斯的船员。”威尔斩退另一人，“诅咒的不死者！”

“那我也诅咒他们这破设定！”林开怒喝，猛地拉住一根断帆缆绳，借力跃起，利用挂索空中旋转半圈，猛地一脚踹翻一名敌人，重重落地翻滚两圈，顺势抄起一根断裂的桅杆残段，当作棍棒横扫而出。

轰！

木棍横扫两名敌人，打得他们倒退数步，发出断骨般的“咯啦”声。但下一刻，他们又像钟摆般晃晃悠悠站起，脸上贴着蠕动的寄生螺壳与触须，扭动着爬进他们耳中。

林开脸色发青：“太恶心了。”

他退到一处倒塌的船楼旁，四周弥漫着海雾与腐败味，木板因长年受潮裂开，踩上去嘎吱作响。他目光一瞥，看到船舷下的水面正涌动着更多影子。

“他们还在往上爬！”他大喊，“快退！”

威尔从上方跳下，落在林开前方，剑锋挥舞，一道弧光逼退数人。他侧身护住林开，两人靠在破损舱门后，背靠背应敌。

舱门破裂处漏风，风中带着海盐和咸血的味道。林开用肩膀死死抵住门板，匕首翻飞，在逼近的一名敌人脸上刺出三道血痕。

“你还能撑多久？”他问。

“问得太早。”威尔气息也有些乱，“等你倒下我再回答。”

一道阴影从他们侧后扑来，一名敌人从缝隙间钻入，锈爪狠狠勾住林开的肩膀，鲜血喷涌而出。

林开怒吼一声，反手刺入对方脖颈，血泡翻起。但那敌人只是仰头咆哮，半张脸都已与甲壳融合，将林开猛地按倒在残破木板上。

他拼命挣扎，却被对方一脚踩中胸口，沉重得几乎让他失去呼吸。

“威尔——！”他艰难地吼出声。

威尔应声而至，一剑斩断敌人胳膊，血水飞溅中将敌人踢开。但他自己也身中数击，身后血迹斑斑。

再一回头，整艘破船的甲板已被六七名不死者围满，舱口不断有更多尸影爬出，沿着甲板、绳索、缆绳蠕动而上。

仿佛整片沉船礁活了过来，在腐朽与咒语中复苏。

此时风暴来临，雨水开始从雾中飘落，滴在甲板上，迅速混合着鲜血和盐水，浸湿了林开的衣襟。他的脸颊被风雨拍得生疼，指尖却仍死死握着武器残柄。

两人背靠背，林开已是强弩之末，威尔也气喘如牛。

林开嘴角淌着血，压低声音：“有个计划。”

“什么？”

“等一下你装死，我负责丢你。”

“……滚。”

下一刻，七八个不死者同时扑来，将他们重重按倒。

林开的身体被粗暴地压入破损的甲板缝里，潮湿发霉的木板将他的脸紧紧贴住，发出咯吱一声脆响。他试图挣扎，却立刻被两只布满甲壳的手死死钉住肩膀，另一条粘滑的触手状藤蔓缠绕上了他的腿，像活物一样收紧。

“松手！”他咬牙怒吼，脖子上青筋鼓起，手臂强行扭动试图挣脱绳索。但他刚一动，一根钩状骨指便刺入他腰侧，穿透衣布，狠狠扎进皮肉，疼得他眼前发黑。

雨势更密，噼啪砸在他后颈和背上，冰冷刺骨。水珠沿着额角滑进眼睛里，他眯着眼看去，四周只剩摇晃的黑影和腐肉的腥臭。

威尔也被摁倒在一侧，试图翻身时，被一脚狠狠踹中胸口，整个人滑进了甲板的一道裂缝里。鲜血混着雨水从他嘴角溢出。

林开怒吼着试图翻身，一肘猛地砸向压在他背上的不死者，竟听到对方胸骨塌陷的闷响。但那东西只是低低咆哮一声，继续将他压住，嘴角的螺壳齿张开，滴下黑绿色的液体。

“我还没死……”他声音嘶哑，像是在咬碎字句，“我不该死在这里……”

他的右手在地板下拼命摩擦，像是在寻找什么能握住的东西。指尖触碰到一段断裂的铁钉，他毫不犹豫地猛地一把攥住，铁钉扎进手心，鲜血顺着指缝淌出。

然后他转腕，狠狠朝自己绑缚的藤绳插去——

藤蔓猛地一颤，仿佛感知到了疼痛般缩了缩。但下一刻，又有两名不死者扑来，将他压得更紧。林开的呼吸被堵在喉咙口，心跳像敲锣般剧烈震响。

雷声在头顶炸开，船体随着浪潮剧烈摇晃，甲板倾斜三寸，海水开始倒灌入船腹。

在这濒死般的窒息中，他的眼角余光终于看到了——

远方的海面开始裂开。

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爬出。

浓雾剧烈翻滚，像是海底裂出一道狭长的深渊。诡异的蓝光在雾中若隐若现，一艘模糊的黑影从雾中缓缓浮现。

林开的瞳孔一阵收缩。

那是一艘由雾气、骨架、海藻、亡魂与咒语拼凑而成的怪物之船。它的船帆已不再完整，而是由藤织而成，帆骨是白骨铸成，锚爪如利齿。

它缓缓升起，仿佛死神从深海中探出头颅。

飞翔的荷兰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