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王府

正是谢悦昨晚递给谢华安的那个白玉瓷杯。

还好,她昨晚回去时顺手把这个白玉瓷杯也带走了,她想着如果有什么情况这个白玉瓷杯可以作为一个证据。

现在看来,她昨晚多留了个心眼果然没错。

谢悦的脸皮倒还不是一般的厚,事到如今,还想反咬她一口。

“这白玉瓷杯是三妹妹屋子里的吧,三妹妹昨日就是用这套白玉瓷器邀我一起用茶的,茶水可是三妹妹亲自准备的,三妹妹如今说我在她的茶水里做了手脚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况且,我昨晚也没递茶水给三妹妹,反而是三妹妹递给了我一杯茶水,用的就是这个白玉瓷杯。”

谢华安把手上的白玉瓷杯拿到谢梓信眼前仔细晃了晃,轻声笑道:“父亲多次去过三妹妹的屋子里,应当认识这是三妹妹屋里的东西吧。”

白玉瓷杯在谢梓信眼前停留片刻后,谢华安又把它塞到了林姨娘的手中:“林姨娘也应当认得吧。”

林姨娘有些愕然地看了看手中的白玉瓷杯,她当然认得这个杯子,这正是前不久谢悦从她屋子里顺走的白玉瓷杯。

谢悦当时瞧着她屋里的这套白玉瓷十分喜欢,当即便要了去。

想到这里,林姨娘脸色变了变,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谢悦,突然明白了什么。

或许她这个女儿本来是想算计谢华安的,哪曾想到她的计划早就被谢华安看破了,反而将自己搭了进去。

她一时都不知道是该心疼谢悦还是怪谢悦瞒着她这件事。

谢悦瞳孔睁大,手指紧紧扯着衣袖,她不曾想到谢华安竟然还把这个白玉瓷杯给顺走了。

她被谢梓信叫到厅堂之前,就吩咐身旁婢女把昨晚凉亭里的东西收拾干净了。

看到谢华安拿出白玉瓷杯后,谢悦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眼神闪躲,不敢看向林姨娘和谢梓信。

她之所以没有告诉林姨娘自己昨晚的计划就是觉得林姨娘肯定不会同意她这样做,倒不是林姨娘不让她陷害谢华安,只是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林姨娘一向不会同意她去做,林姨娘只会让谢悦等待,找一个有完全把握的时机对谢华安下手。

谢悦本就是个急性子,忍不了一点,况且昨日谢华安还打了她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这才想出来这个办法让谢华安声名尽毁,她自己还有些洋洋得意,认为她的计划还挺完美的,一定可以成功,可如今倒把自己搭了进去。

谢悦心中早已后悔不已。

谢梓信也不是个傻子,听到谢华安这样说后立即看穿了谢悦是在说谎,也大抵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对这个女儿也多了几分厌恶。

他几次三番告诫他的谢悦不要做出有损广信侯府颜面的事情,可谢悦还是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还有谢华安也是一样,他本来还想着把谢悦嫁进王侯公府做个妾侍,如今谢悦出了这档子事,要是让他的同僚们知道了广信侯府的脸面往哪搁,他的脸面往哪搁。

谢悦现在如何能嫁进王侯公府,一个丢了清白的女儿,如何能对他的仕途有所助益。

想到这里,谢梓信越心中越发气恼烦躁:

“你们俩都给我到祠堂去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又让身旁小厮传话给了广信侯府下人不让她们给谢华安和谢悦送吃食。

林姨娘见状又红着眼轻轻拉了拉谢梓信的袖摆为谢悦求了求情,反而被谢梓信骂了一通。

事情都结束之后,坐在一旁的杨氏则站起身接过身旁婢女递过来的帕子,为谢梓信擦了擦脸上的汗,让他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谢华安盯着她这个母亲看了几秒,倒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

谢华安看着谢梓信气极的样子,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

就原主的记忆来看,她这个父亲啊,虚伪得很。

她今日一早就让春桃给齐王府传了话,告知陆纤尘事情已办妥。

但为了不让谢梓信怀疑她投靠了齐王府,只能让陆纤尘借德贵妃的名义接她出侯府。

算算时辰,现在人应当已经差不多快到了吧。

她这个老爹还想让她跪祠堂,做梦去吧。

果然不出谢华安所料,谢华安还未走到祠堂,谢梓信就派人来告诉她德贵妃宣她入宫觐见,让她去宫中见德贵妃。

和她同行去祠堂的谢悦见她被德贵妃召走了,气得咬牙切齿,跺了跺脚。

谢华安从侯府出来后,就坐着马车跟着万云假模假样地到宫门口溜达了一下,毕竟样子还是要做的。

回王府路上,谢华安叫停了马车,拿着从侯府得来的银票买了好些东西,高兴地回齐王府去了。

谢华安本打算先去凌轩阁找陆纤尘,却发现陆纤尘不在凌轩阁,问了万云他也“不知道”陆纤尘去哪了。

谢华安也不急,没找到陆纤尘后,她就转头带着春桃去宁兴苑找秦姨娘斗地主了。

三人在室内玩得兴高采烈,激情高扬。

玩得把数多了,秦姨娘和春桃也慢慢的掌握了游戏规则,有时也能赢个几把。

打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内婢女已经点亮了烛火,谢华安也觉得坐久了身子有些乏累,就从宁兴苑里出来了。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珠无情地打在青石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因着是下雨天,月亮也被云层遮掩住了,外面一丝光亮也无,只有黑团团的一片。

谢华安不喜欢下雨天,她觉得雨水打在身上的感觉十分黏腻,非常不舒服。

她出门也没带雨伞,就又进屋内找秦姨娘借了一把油纸伞和一盏灯笼出来。

春桃撑着雨伞,谢华安提着灯笼,雨虽然不大,但还是打湿了她们的衣襟。

古代人的衣裙又比较长,谢华安已经能感觉到她拖在地上的裙尾已经像拖把一样脏兮兮的了。

池塘旁长廊的转角处,隐隐晕着忽明忽暗的灯火。

廊板的石柱上懒懒散散地斜靠着一个男子,姿态俊美,手中提着一个酒壶。

谢华安一怔,顿住了脚步,看着这个熟悉的背影若有所思。

“陆纤尘?”

这个背影和平日里一向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陆纤尘有些不同。

谢华安竟然从这个背影里感觉到了一丝落寞和无可奈何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