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早被妖女吸干了

“妾身一统中原之日，就是再回姑苏之时，盼君珍重......”

东方不败祸害了一晚上，拍拍屁股走了。

只留下这封信笺。

字迹温婉雅致，可一笔一画，却又力重千钧，不拘常规。

正与任盈盈性格相近。

只是翻遍整张信纸，便再无多余内容，也不知是表白，还是示威，抑或是宣示主权。

慕容复揉揉发胀的脑门，一头扎进水中。

太湖水的清澈、冰冽，仿佛可以洗涤一切愁绪。

不大一会儿功夫，他便进入躺平状态，任由日晒风吹，我自徜徉逍遥。

“慕容公子好悠闲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空中响起。

慕容复睁眼一看，原来头顶一个黑衣人，正在御风飞行。

这厮正是在参合庄门前，连斩六人的“墨鸦燕十三”。

当日他虽然一刀败敌，可究根结底，还是因为“天刀八诀”是天阶功法。

燕十三也是入微境，只是他的“夺命十三剑”终究没有摆脱招式束缚，故而，终是差了一筹。

“所以，燕兄是来找我喝酒的？”

“通常，我在杀人之后才喝酒。”

“你是来杀我的？”

“有人出价太高。”

“行吧，麻烦你往右挪三寸。”

“为何？”

“你挡我光了。”

半炷香后，太湖之上。

慕容复踏水而立，长刀横于身前，刀身映着阳光，水纹流转，似有游龙潜行。

燕十三的黑剑垂于身侧，剑尖轻触湖面，荡开一圈圈涟漪，如死神低语。

二人对峙，杀气凝滞，连风都屏息。

“你打不过我。”

“我是来杀你的，不是来赢你的。”

“你可知道，上一个在我面前装逼的，已经被烧成灰烬了。”

“我要杀的人，也从来没有一个能活着。”

二人话不投机，大战一触即发。

忽然——

“哗啦！”

一尾青鲤破水而出，银鳞闪烁，鱼尾甩起的水珠溅在二人衣襟上。

慕容复剑眉一挑，刀势骤起！

刀光如电，直斩鱼身。

眼看这尾大鱼，又要变成生鱼片，燕十三的黑剑倏地斜挑，剑气如网，竟是要将鱼凌空截住，护其生机。

刀剑未交，杀意已在水面上碰撞，激得湖水翻涌，鱼影摇曳。

慕容复刀势陡然一变，漫天刀气化为一式，精准劈向鱼尾三寸，这里也是燕十三剑网最薄弱的节点。

燕十三冷哼一声，瞳孔深处燃起一抹火焰，手中黑剑不停挥动，每息功夫都要刺出千百剑。

是的，他在用杀人之剑，编织一只守护摇篮，守护的就是这条青鲤。

刀光与剑气相撞的瞬间，整片湖水似乎都在悲鸣。

慕容复忽然一声暴喝，随后刀势尽起，朝着对方剑网不停劈下。

而燕十三却如一个缝补匠，每分每秒都在修补着剑网的破漏之处。

因为，杀人，只需一个破绽。

而救人，却要面面俱到，不能有半点闪失。

当慕容复劈足一百刀时，燕十三的剑网，终因功力不足，而出现一个细小的缝隙。

常人眼中微不足道的缝隙，在高手眼中，足以决定胜负。

慕容复刀势一变，原本至刚至烈的刀劲，瞬间如水银一般，顺着缝隙钻进去。

刀气入网，只需轻轻一击，这尾大鱼便会一命呜呼。

此时，缝补剑网，已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竟合身前扑，将大鱼牢牢护于身下。

凛冽的刀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席卷而至。

燕十三却仰起头颅，面对慕容复，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因为救鱼而笑。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因为这一刀，贴着他的面庞急斩而下，甚至将湖水激起重重巨浪，可他身上却偏偏没有任何损伤。

低头一看，大鱼瞪着死鱼眼，仍在小心颤动着。

燕十三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本就是一场奇怪的决斗。

杀人无算的杀手，却在拼命救人，不，救鱼，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哪怕他一开始的初衷，是不想输。

可最后，他还是有了不一样的体悟。

慕容复收刀入鞘，落到岸上。

“怎么样？”

“我五岁学剑，从刺杀一只母鸡开始......剑道即杀道，我从未怀疑过......”

听着燕十三喃喃自语，慕容复只是静静听着。

方才这一战，他是临时起意。

燕十三明知不敌，还要接下任务，无非是想借自己的刀，将他逼到绝境，从而获得新的领悟。

慕容复想到当日，这厮在门口替自己挡灾之情，这才有了方才一幕。

当然，能否领获得新的领悟，就看他的造化了。

大树下，燕十三盘膝而坐，犹如老僧入定。

不远处的草坪上，慕容复拿起酒坛，猛灌一口，顿觉清凉透顶。

燕十三猛地睁开眼，“你这主人也太小气了。”

慕容复哈哈大笑，提起酒坛就扔了过去。

“我呸——”

燕十三本也学着猛灌一口，谁料还未入喉就喷了出来。

“你这是酒，还是马尿？堂堂慕容公子，不会连酒都喝不起吧？”

“无知者无畏！”

慕容复一声怒斥。

“此酒名为神仙醉，你若能喝醉，就如神仙入梦，获得各种顿悟机缘。”

“此话当真？”

“自然。”

......

于是，就着滚烫日头，两人你一坛，我一坛，十几斤啤酒，就见底了。

就在这时，阿朱气冲冲寻了过来。

“公子爷，你还喝，天都塌了.......”

原来这两日姑苏城中，传出各种流言。

“听说慕容公子早年放荡不羁，早被妖女吸干了阳气，要不然为何直到今日还未娶妻？”

“慕容郎，伪凤凰，银样镴枪装强壮.......”

“群芳楼的花魁证实，慕容公子其实喜好男风.......”

......

燕十三醉眼一瞪，握住黑剑，就要起身。

慕容复却将他一把叫住，“来来来，再喝三杯！”

“若不杀了这些人，不出三日，你就会成为整个江南武林的笑柄。”

燕十三满脸不解。

“这坛酒就是报酬，我替你杀了他们。”

阿朱也道：“奴婢知道公子爷从不在意江湖虚名，可名声坏了，想要纠过来，却是千难万难。”

慕容复淡淡道：“没有一颗坚韧之心，岂能攀上无上武道？”

燕十三顿时一脸受教的表情。

阿朱却撇撇嘴角，她可太清楚自家公子爷的德性了。

慕容复突然对她笑道：“再说，本公子是不是银样镴枪头，你还不清楚吗？”

阿朱俏脸霎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