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险与机遇

北边的山势陡峭，道路崎岖难行。赵爽带领十名士兵在山间小路上艰难前行，脚下碎石不時滚落，发出细碎的响声。

“什長，这里真是鬼地方。”老刀低声抱怨，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韩军若在此设伏，我们很难脱身。”

赵爽没有回答，只是专注观察周围环境。秋风掠过山谷，树叶沙沙作响，宛如千军万马的窃窃私语。三天前离开营地，粮草只够维持三天。若再无补给，后果不堪设想。

“稍作休整。”赵爽下令，随即招来杨虎和老刀，“情况如何？”

“粮草只够今日，明早就得饿肚子了。”杨虎愁眉苦脸，“这片区域太危险，我们像是闯入虎穴。”

老刀附和：“韩军可能就在附近，我刚才看见山那头有烟，不像是猎户。”

其他士兵也聚拢过来，脸上满是担忧。赵爽沉吟片刻，突然轻声道：“正因危险，才是机会。”

“什么机会？”杨虎疑惑不解。

赵爽指向远处的山脊：“韩军若在附近，必有补给。我们现在最缺的不是什么？”

“粮草！”众人恍然大悟。

“但就我们这点人，怎么可能…”老刀话未说完，就被赵爽打断。

“先侦查。”赵爽目光坚定，“先知己知彼，再决定行动。今晚我带两人前去探路，其余人在此休整，保持警戒。”

夜幕降临，赵爽选了老刀和杨虎同行。三人只带最基本的武器，轻装前行。月光被云层遮蔽，山间一片漆黑。

“就是这个方向，白天我看见烟的地方。”老刀悄声指引。

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密林，攀爬上一处山坡。赵爽趴在草丛中，终于看清了山谷中的情景——那是一个隐蔽的韩军前哨站，火把照亮了简陋的营寨，约有百人驻守。

“这么多人！”杨虎倒吸一口凉气。

赵爽示意他噤声，仔细观察着营寨的布局。守卫懒散地在营门口闲谈，偶尔有士兵进出，没有严格的巡逻路线。最引人注目的是营寨一角的几间木屋，门口有人把守。

“那里是什么？”赵爽指着木屋问。

老刀眯眼观察：“像是仓库，应该存放着粮草和武器。”

赵爽点头，继续观察了片刻，突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营寨西侧的栅栏处有一段没人看守，而且靠近那些仓库。

三人悄悄撤回，回到临时营地。赵爽将发现告诉了其他人，士兵们面面相觑。

“什長，你不会想…”一名士兵迟疑道。

“正是如此。”赵爽肯定地回答，“我打算袭击这个前哨站。”

一片嘩然。

“十个人攻打百人营寨？这是自寻死路！”

“我们连正规作战都未必是对手，更别说偷袭了！”

杨虎也劝阻：“什長，这太冒险了，不如先回去请求支援。”

赵爽环视众人：“回去？靠什么？没有粮草，我们能走多远？況且，陈疤巴不得我们无功而返，甚至…有去无回。”

士兵们沉默了。

“但这并非无谋之举。”赵爽指着地上画出的简图，“韩军守备松懈，我们可以从西侧薄弱环节潜入。目标只有一个——粮草。取得足够补给后立即撤离，不与敌军正面交锋。”

“可是…”

“战场上，胜利往往属于勇者。”赵爽凝视着每一个人，“我不强迫任何人。谁愿意留下？”

片刻寂静后，老刀第一个站出来：“我跟什长去。”

杨虎紧跟着站起：“算我一个。”

最終，全队十人无一退缩。赵爽露出满意的笑容：“好，现在听我部署…”

深夜，月亮藏在云后，山谷中的韩军前哨陷入沉寂。两名守卫百无聊赖地站在营门口，偶尔交谈几句。

“听说主力军很快就要大举进攻了。”

“是啊，听说秦军粮草紧张，正是好时机。”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怪响。两名守卫警觉起来。

“什么声音？”

“不知道，去看看。”

他们刚离开岗位，一块石头从黑暗中飞来，正中一人后脑。另一名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突然窜出的黑影擒住，捂住口鼻，很快失去了知觉。

赵爽做了个手势，四名士兵迅速拖走了两名守卫。接著，他带领另外五人绕到营寨西侧。那里的栅栏确实守备空虚，三两下就被挖开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記住，目标只有粮草，不要管其他。”赵爽低声嘱咐，然后带头钻入营寨。

几人如鬼魅般穿行于营寨间，很快摸到了那几间木屋。门口的守卫正倚在墙边打盹，被赵爽一记手刀击昏。

推开门，眼前景象令人欣喜若狂——堆积如山的粮袋和数十桶箭矢、兵器。

“老天保佑！”杨虎小声欢呼。

赵爽迅速做出安排：“每人背一袋，尽量取轻的。杨虎，你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地图或文书。”

正当众人忙碌时，突然听见一阵喧哗。营寨中亮起了火把，有人大声呼喊。

“不好，被发现了！”老刀紧张道。

赵爽冷静分析：“来不及了，正面突围。按计划行事！”

他们背起粮袋，冲出仓库。韩军已经发现了西侧栅栏的破洞，正往那个方向集结。

“走！”赵爽帶頭往相反方向跑去。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队韩军，约十多人，挡住了去路。双方在狭窄的营寨间相遇，都愣了一瞬。

“殺！”赵爽率先拔刀，身先士卒冲向敌陣。

厮杀声惊醒了整个营寨。韩军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但夜色和混乱成了秦军的天然屏障。赵爽一刀劈倒当头一名敌兵，侧身避过飞来的长矛，顺势取走敌人的兵器，二话不说扔向后方追兵。

“分散突围！”赵爽高喊，同时拉开一名韩军士兵挡在身前，挡住了飞来的箭矢。

士兵们各自为战，凭藉平日训练的默契，相互掩护着向营门冲去。杨虎和另外两名士兵开路，老刀和其他人掩护两侧，赵爽断后。

“把粮袋扔过去！”冲到营门时，赵爽命令道。士兵们将粮袋抛过栅栏，自己也迅速攀爬而过。

“什長！”老刀发出惊呼。赵爽回头，只见七八名韩军士兵持弓瞄准了正在攀爬的最后几名秦兵。

电光火石間，赵爽抄起地上的火把，用力扔向附近的草垛。火焰瞬间吞噬了乾草，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个营寨，也惊散了那些弓箭手。

赵爽最后一个翻过栅栏，背着两袋粮食，在火光照耀下宛如一尊战神。

“撤！”他一声令下，众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韩军被突如其来的火势阻挡，等他们组织起有效追击时，赵爽一行早已借着地形优势逃之夭夭。

天亮时分，赵爽带领队伍回到了临时营地。清点收获：十袋粮食，足够坚持半个月；几卷韩军军令和地图，记载了韩军的部署和计划。

“什長，真没想到我们能成功！”士兵们兴奋不已。

“韩军必定会加强警戒，我们得立刻转移。”赵爽研究着缴获的地图，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情报，“这里标记的是韩军主力集结点，就在二十里外。如果能把这个情报带回去…”

老刀接话：“那可是大功一件！”

赵爽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粮草到手了，情報也有了。現在，該回去讓陳疤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戰場奇蹟。”

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收拾行装。赵爽望向远方，心中已有定计。这次北上巡逻，本是一场险境，却成了展现实力的机会。陈疤的暗算，反而成就了他的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