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赤脚医生
- 70年代:社畜魂穿受气包老太
- 神券不给膨胀
- 2395字
- 2025-05-18 00:50:51
厢房内,炕席的余温丝丝缕缕地渗入王志玲的后背,她依旧阖着双眸,面色平静,仿佛沉浸在深沉的休憩之中。
然而,她的心湖却并不如表面那般宁静。
她太清楚自己眼下的状况了。这具被岁月和劳苦磋磨得千疮百孔的身体,亏空得实在太厉害,仿佛一口即将枯竭的古井。
若不趁此机会好生调理,将根基重新培固,别说将来下地干活,重振家业,恐怕连安然无恙地走下这盘土炕,都将成为一种奢望。
然而,她也明白,眼下的这份平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喘息。
家里那一小块贫瘠的自留地,即便她能拿出传说中的仙丹妙药,让它种出金疙瘩银元宝来,又能有多少产出?
杯水车薪,远不足以改变她真正的困境。
要想彻底摆脱如跗骨之蛆般纠缠不休的王家这群吸血亲戚,她必须拥有更多的、足以碾压对方的筹码。
王志玲的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数日前去寻找的那位古先生。
药草图谱残页……如果能找到,那就有机会拿到更好的药材种子!
这几个字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王志玲的脑海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关于原主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激活的潮水般再次翻涌上来,纷乱而模糊。
她依稀记得,原主在年少无知时,似乎曾听村里的长辈们闲聊时提起过,几十年前,红旗屯曾经来过一位云游四方的走方郎中,姓张。
那位张郎中医术相当精湛,尤其擅长识别和炮制各种深山老林里的草药,手中似乎就珍藏着一本厚厚的、不知传了多少代的祖传药书。
后来,那郎中因年事已高,便在红旗屯暂时落了脚,还曾收过一两个徒弟,悉心传授医术,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又悄然离开了,从此杳无音讯。
姓张的……赤脚医生!
王志玲的心猛地一跳,原本微阖的双眼倏然睁开,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自眼底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她的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几分。
她清晰地记得,村东头那个前几日还给原主看过病的刘医生,虽然也姓刘,与那位张郎中并非同姓。
但她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刘医生在诊断时,无意间提起过,他的启蒙医术,有相当一部分是跟一位早年间在村里行医的张姓老郎中学的。
那位张郎中后来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离开了红旗屯,据说是去了邻近的什么县城或者更远的地方。
难道,古先生苦苦寻找的那些丢失的药草图谱残页,真的与那位神秘的张姓老郎中有关?
甚至,会不会……那些残页的一部分,就在这位刘医生手里?或者他知道些什么线索?
这个念头一旦在王志玲的心中生根发芽,便如同得了雨露的野草一般,开始疯狂地滋长蔓延,几乎要占据她的整个思绪。
如果……如果她真的能找到那些图谱残页,哪怕只是一小部分,能够换来古先生承诺的更多、更好的药材种子……
那么,她眼前这块被村里人视为鸡肋的贫瘠自留地,或许真的能如古先生所言,变成一个源源不断生金吐银的聚宝盆!
到那时,她还愁什么生计?还怕什么王家人的刁难?
想到这里,王志玲只觉得连日来积压在胸口的那股郁气,都消散了不少,整个人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精神为之一振。
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明亮,心中已然有了初步的计较。
眼下,最重要、最急迫的事情,依然是养好这副亏空的身子。只有身体恢复了,她才有足够的精力和底气去实施后续的计划。
然后,她必须亲自去拜访一下那位刘医生,想办法旁敲侧击,不露声色地打探清楚关于那位张姓老郎中以及那本神秘药书的更多详情。
接下来的这几日,李娟和王建业果然如王志玲所预料的那般,将那块巴掌大的自留地伺候得格外精心细致。
虽然王志玲口中所谓的“金贵种子”迟迟没有拿出来,只是让他们先将土地再深翻一遍,多沤一些农家肥,改良一下土质,但李娟和王建业两人依旧干劲十足,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
王建刚那个不学无术的小混账,也被王志玲勒令跟着下地干活。
虽说他干的都是些拔草、捡石头之类的轻省活计,但几日下来,也被初夏的毒日头晒得黢黑,皮肤都脱了一层皮。
王志玲则乐得清静,安心在屋里养病。
李娟每日的三餐倒是都按时按点地送来,饭菜的质量虽算不上多精细,但也比先前那些猪狗食强了不少,至少能见到些荤腥和细粮。
王志玲也不挑剔,默默地吃着,努力调养着亏虚的身体,积攒着元气。
如此这般,又过了约莫四五天光景。王志玲自觉身体恢复了些许气力,手脚也不再像之前那般虚浮无力,便决定不再耽搁,立刻去找那位刘医生探探虚实。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王志玲在李娟略带几分不情愿的搀扶下,一步一挪,慢慢悠悠地踱到了位于村东头的刘医生家。
刘医生家是个独立的小院,院子里晾晒着一些常见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刘医生彼时正在院中整理药材,见王志玲在儿媳的搀扶下走进来,气色竟比前几日初见时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不由得也有些意外。
他放下手中的活计,引着王志玲到堂屋坐下,一番常规的望闻问切之后,捋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王大娘,您这身体恢复得着实不错,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些。看来,前几日给您开的那几服药,还是相当对症的。不过啊,您这底子毕竟还是虚得厉害,俗话说病去如抽丝,得多静养,少操心,切莫再动气伤神了。”
王志玲微微颔首,露出一副感激的神情,待刘医生说完,才状似无意地、带着几分闲聊的语气轻声提起:
“唉,说起来,还是刘医生您这手医术高明啊。我这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也算见过些世面,像您这样医术精湛,药到病除的大夫,可真是不多见了。我听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说,您年轻的时候,是跟一位姓张的老郎中学的艺?想必那位张郎中,更是位了不得的神医吧?”
刘医生正在收拾桌上的药碾子,准备研磨新的药材。
听到王志玲这番话,他手中的动作明显地顿了一下,抬起的眼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似有追忆,似有惋惜,又似有几分敬畏。
随即,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怅然:“唉,王大娘您提起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
“没错,我的启蒙恩师,的确姓张。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在这十里八乡,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提起‘草药张’,谁不竖起大拇指?可惜啊……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