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陈阳,“三爷举起酒杯,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陪老头子喝一个。“
作为晚辈,陈阳自然不敢怠慢。他端起酒杯,挨个给几位老人敬酒。本地的青龙湾酒度数不低,一圈下来已经有七八两,他的脑袋开始微微发晕,脸上泛起红晕。
酒过三巡,几位老人兴致上来了,开始玩起了划拳。”老虎杆子虫!“的喊声在院子里回荡。甜甜捧着小碗,歪着头好奇地看着。
”叔叔,“她扯了扯陈阳的衣角,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为什么老虎能抓到鸡呀?野鸡不是会飞吗?“
陈阳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一时不知如何解释:”这个...这是家鸡。“
”那为什么杆子能打老虎呢?“甜甜追问道,”不是应该武松打虎吗?“
”这个杆子嘛......“陈阳支支吾吾地解释,”就是武松用的那个......“
几个女孩在一旁捂嘴偷笑,看着陈阳难为情的样子,笑得更欢了。小波本想说些什么,却被甜甜天真的追问逗得也笑出声来。
”叔叔,那虫子为什么能咬杆子啊?“甜甜不依不饶。
陈阳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转头朝徐芳求助:”妈,那个......“
”好了好了,“徐芳及时解围,”甜甜,去帮奶奶端菜。“
几位老人你来我往,酒越喝越欢。划拳声、碰杯声此起彼伏,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院子。陈阳被灌了不少酒,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陈阳啊,“马明远端着酒杯,目光慈祥,”这些年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吧?“
陈阳放下筷子,眼神有些恍惚:”还行,就是......“
”就是想家了吧?“张孙接过话头,拍了拍陈阳的肩膀,”难得回来,多住些日子。“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院墙上。陈阳借着酒劲,靠在门框上小憩。甜甜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扯着他的衣角。
”叔叔,奶奶去抓大白鹅了,“她仰着小脸,”教我划拳好不好?“
陈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小孩子不能学这个。“
”人家就要学嘛!“甜甜撅着小嘴撒娇,”不然天天叫你怪叔叔!“
就在陈阳为难之际,小波领着几个女孩走了出来。他如获大赦,赶紧找借口开溜:”我...我酒还没醒,先去洗把脸!“
身后传来小波教训甜甜的声音,陈阳松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夜色渐渐笼罩了小院,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村子里亮起。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家乡特有的泥土气息。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些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味道,都让他感到无比温暖。
傍晚的凉风拂过脸庞,陈阳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突然,一阵醉意涌上来,他赶紧扶住墙壁。这时,玲珑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峰叔叔,“她仰着小脸,”妈妈说让你进屋喝醒酒汤。“
陈阳揉了揉发涨的脑袋,跟着玲珑踉踉跄跄地往屋里走。徐芳已经准备好了醒酒汤,热气腾腾的,飘着淡淡的药香。
”慢点喝,“徐芳看着儿子微醺的样子,心疼地说道,”以后少喝点。“
夜幕完全降临,院子里升起了一轮明月。几位老人告辞离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陈阳明天继续。小波带着甜甜和玲珑也回去了,整个院子重归平静。
陈阳躺在床上,望着熟悉的房梁,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白天的欢声笑语。不知不觉,他进入了梦乡。
后山深处,灌木丛密不透风,陈阳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其中艰难穿行。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
刺痛感从手臂传来,一根细长的荆棘划破了他的皮肤。陈阳顾不得处理伤口,继续向前搜寻。甜甜和玲珑这两个小丫头已经失踪好几个小时了,他不敢有丝毫停歇。
”这片后山地形复杂,到处都是陡坡和灌木...“陈阳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焦躁感在胸口翻腾。他不敢想象如果两个小姑娘真出了什么意外,该如何向小波交代。
热浪翻滚,蝉鸣声此起彼伏。陈阳停下脚步,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突然,一阵熟悉的犬吠声穿透树林传了过来。
”汪汪!“
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旺财!那条一直跟在两个小丫头身边的土狗。陈阳眼前一亮,心跳骤然加快。
”李叔叔,快来啊!“甜甜稚嫩的呼喊声远远传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听到这声音,陈阳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但那焦急的语气又让他心头一紧。他加快脚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树枝和藤蔓不断刮过他的衣服,发出”刺啦“的撕裂声,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别出事才好...“他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拨开挡路的灌木。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泥土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眼前豁然开朗。陈阳看到两个小身影正蹲在一个深坑边缘,旺财在一旁兴奋地摇着尾巴。
”这是...“陈阳愣在原地,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时难以置信。
只见甜甜正小心翼翼地抓着一只球状物体的尾巴,而玲珑则双手捧着一只更小的、泛着紫色光泽的圆球。两个小丫头满脸都是泥土,但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李叔叔你看!“甜甜兴奋地喊道,”是旺财找到的,它一直在这里挖土,然后我们就发现了这个!“
”好可爱对不对?“玲珑也跟着附和,小心翼翼地护着手中的小家伙。
竟然是一对穿山甲母子!陈阳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这两个淘气鬼,一上午不见人影,原来是在这里挖宝贝。
”你们知不知道,你姑姑都急疯了?“陈阳摸出手机,语气中带着无奈,”从早上到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找你们。“
甜甜听到这话,立刻耷拉下脑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她最拿手的绝活,每次都能轻易化解大人的怒气。
”李叔叔...“甜甜嗫嚅着,声音越来越小,”我们只是想救它们...“
陈阳叹了口气,拨通了小波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小波带着哭腔的声音:”找...找到了吗?“
”已经找到了,在后山。“陈阳安慰道,”你别担心,她们都没事。“
”真的吗?“小波的声音明显颤抖,”让甜甜接电话!“
陈阳把手机递给甜甜,小姑娘接过手机,眼泪已经扑簌簌往下掉:”姑姑,对不起...“
就在这时,玲珑突然惊呼一声:”啊!它要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