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外门大比

天柱山演武场的青砖地被晒得滚烫，陆沉蹲在西南角的阴凉处磨刀。松纹柴刀在磨刀石上擦出细碎火花，刀背上三道血槽里还凝着昨夜妖兽的黑血。隔壁擂台飘来灵食香气，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把最后半块硬饼塞进怀里。

“下一场，陆沉对王阎！“

监考长老的喊声激起一片嘘声。陆沉拎着柴刀起身时，听见观战席上的哄笑：“这不是砍柴的么？““王师兄的《玄冰劲》已至四重，冻死这乡巴佬！“

擂台上站着个铁塔般的汉子，王阎肩扛九环鬼头刀，刀身缠着刺骨寒气。他故意把刀尖往地上一拄，冰霜瞬间爬满半个擂台：“现在跪地求饶，留你条胳膊砍柴。“

陆沉低头系紧草鞋带。昨夜在寒潭挥刀八千次的记忆还在肌肉里打颤，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闪烁：

【《薪火燎原》第一重：899/1000次】

“开始！“

王阎的刀比口令更快。鬼头刀卷起冰风暴，刀刃未至，陆沉的睫毛已挂上白霜。观战席爆出喝彩，却见那柄柴刀以笨拙的姿势斜撩而上，刀背精准磕在鬼头刀第三枚铁环上。

“铛！“

金铁交鸣声震得人牙酸。王阎虎口发麻，惊觉刀势竟被带偏三寸。陆沉趁势旋身，柴刀贴着对方腋下划过，在青砖上擦出一溜火星。

“只会躲吗？“王阎暴喝，九环齐响震出音波。陆沉耳孔渗出血丝，却借这震荡连退七步，每步都在地面烙下焦黑刀痕。

观战长老突然坐直身子。那些看似凌乱的刀痕，竟在擂台结成残缺阵图。王阎的玄冰劲撞上阵纹，寒气倒卷反扑自身。

“装神弄鬼！“王阎咬破舌尖喷出精血，鬼头刀幻化出三丈冰蟒，“给老子冻！“

陆沉等的就是这刻。柴刀突然插入阵眼，昨夜在寒潭积蓄的水灵之气轰然爆发。冰蟒触及阵纹的刹那，擂台化作沸腾蒸笼，王阎的玄冰劲成了助燃剂。

“九百九十九！“

柴刀劈出最后一式时，陆沉右臂衣袖尽碎。刀光裹着白雾斩破冰蟒，余势在王阎胸口犁出焦痕。鬼头刀当啷坠地，刀身九环尽碎。

【《薪火燎原》突破至第二重】

【解锁“燎原火“特性】

满场寂静中，陆沉弯腰捡起半块融化的冰碴子塞进嘴里。监考长老刚要宣布结果，东看台突然传来阴恻恻的冷笑。

“废物。“

紫袍青年飘落擂台，腰间玉佩刻着“南宫“二字。他指尖跳动着幽蓝火苗，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扭曲：“外门大比真是越来越儿戏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

陆沉的柴刀突然插进两人之间的青砖。刀柄嗡嗡震颤，燎原火顺着裂缝窜出，竟将南宫瑾的裤脚燎出个窟窿。

“要打就登记。“陆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打别挡光。“

南宫瑾白皙的面皮瞬间涨红。他甩出十二枚紫火钉封死擂台，袖中滑出柄琉璃折扇：“本公子让你三...“

柴刀破空声打断了他的话。陆沉根本不给摆架势的机会，劈头盖脸就是十三连斩。刀刀瞄准紫火钉间隙，燎原火在刀尖聚成青鸾虚影。

“狂妄！“南宫瑾折扇展成火轮，筑基期的威压全开。陆沉膝盖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却硬顶着威势劈出第十四刀。

【警告：经脉负荷已达97%】

系统提示音未落，陆沉突然变招。刀势由刚转柔，竟使出了《滴水诀》的缠字诀。燎原火顺着扇骨缝隙钻入，南宫瑾的护体真气瞬间成了助燃剂。

“啊！我的头发！“

惨叫声中，南宫瑾顶着冒烟的脑袋跌出擂台。陆沉拄着柴刀大口喘息，左手悄悄按住痉挛的右臂——虎口崩开的伤口正在灼烧他的寿元。

观战席炸开锅时，没人注意到天边掠过血色遁光。陆沉却看得真切，那遁光里的魔纹与赵天佑如出一辙。

......

子时的藏经阁顶楼，陆沉借着月光擦拭新得的伤口。大比奖励的《赤阳诀》摊在膝头，他却盯着窗棂上的抓痕出神——三道并行的指痕，深逾寸许。

“这是剑傀留下的。“老酒鬼的破锣嗓突然响起。老头倒挂在房梁上，葫芦嘴滴着猩红液体，“三更半夜不睡，等着给小情人守灵？“

陆沉的柴刀已架在老头脖颈：“阿沅在哪？“

“火气真大。“老酒鬼弹开刀刃，甩出卷兽皮，“娲族丫头在泡药澡，倒是你...“他忽然凑近猛嗅，“沾上九幽噬心蛊的味道了。“

兽皮上画着诡异阵法，三百六十五枚红点对应各派弟子。陆沉瞳孔骤缩，认出七个红点正是今日败于己手的参赛者。

“魔教在种蛊。“老酒鬼灌了口血酒，“败者心生怨怼，正是噬心蛊最好的温床。“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陆沉旋身掷出柴刀，斩落的却是半截蛇尾。碧鳞蛇血溅在兽皮上，竟显出南宫瑾扭曲的脸。

“不好！“老酒鬼甩出酒绳捆住陆沉，“闭气！“

藏经阁轰然炸裂。南宫瑾凌空而立，周身缠绕九条魔蛟：“本想留到决赛，既然你们找死...“

陆沉在废墟中摸到块冰凉玉牌。那是白日从王阎身上震落的物件，此刻正泛着噬心蛊特有的幽光。他福至心灵，将玉牌甩向魔蛟血盆大口。

“爆！“

燎原火顺着玉牌中的蛊虫反噬，南宫瑾惨叫坠地。老酒鬼的酒葫芦适时罩下，将魔蛟炼成九颗腥臭丹丸。

“小子学得挺快。“老头踹了踹昏迷的南宫瑾，“外门大比就是个养蛊场，想活命就...“

他的话被冲天而起的血柱打断。天柱山主峰传来警钟，七十二座擂台同时升起魔纹。参赛弟子们眼泛红光，竟开始无差别攻击！

陆沉劈飞两个入魔的弟子，视网膜突然被血色覆盖：

【紧急任务：存活十二时辰】

【奖励：解锁灵光第二重禁制】

老酒鬼的传音入密震得他耳膜生疼：“去后山禁地，拔了那柄...“

话未说完，天空撕开血色裂缝。魔教教主虚影俯瞰众生，目光锁定陆沉：“找到你了，小老鼠。“

柴刀在威压下寸寸碎裂。陆沉却咧嘴笑了，他握紧半截刀柄，在掌心刻下第四道血痕——这是今早给阿沅发信号约定的暗号。

“老东西。“他吐掉嘴里的血沫，“禁地怎么走？“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