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军权为先

最终，锦衣卫抓了吏科给事中王家彦等五六个为首的人，出了他们，看到门口这群文官眼中的畏惧，也不多说什么，扬长而去。

而在衙门里面，方以智处理了圣旨的事情，然后就看着剩下的这群人说道：“本官主责在格致局，你们维持好吏科的事情，尽忠职守，做好事情，本官便会向陛下举荐这些空缺！”

这些人一见，顿时欢喜，立刻拍方以智马屁，什么攻守同盟，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经过此事，方以智对这官场的事情有了深刻的了解，不由得暗自庆幸，格致局和这些衙门不同，按陛下的意思，就只是做格致而已！

等他一走，吏科这边的事情，便在第一时间就传开了。

皇帝不按常规，直接提拔了三个部堂级高官的事情，是动了绝大部分人的利益，因此被反对，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只有六科和一些低品级官员在闹，并不代表那些朝廷大员就没意见。

他们一是自持身份，不好一开始就去冲锋陷阵，和皇帝打擂台；另外一个，他们指使御史言官在前头冲锋陷阵，这也符合御史言官的身份。

等到事情升级了，他们再看情况出面。

一直以来，朝堂上就是这种套路，他们也习惯用这种套路。

但是，他们没想到，皇帝竟然不是用有来有回的那种，而是直接以雷霆手段，宁可把六科上下全抓了，也要硬刚，这让听到消息的每个人都是大吃一惊。

这种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崇祯皇帝的为人，甚至不像绝大部分明朝皇帝！

联想起皇帝在早朝时候说过太祖皇帝托梦的事情，那就非常明显了，当今皇帝做这事的风格，可不就和太祖皇帝很像么！

想到这一层，不少官员都感觉自己的脖子后面好像有点凉。其中一些有条件的，都让手下赶紧验证天花的事情。

陈新甲在雅间听到消息时，手中酒杯当即跌落在地，他的兵部尚书梦，就犹如这个酒杯一样，碎了一地。

而孙传庭等人接到旨意，听到事情经过时，全都是精神大振。

皇帝真得会鼎力支持，这就给了他们非常大的信心了。

入夜，曹化淳给崇祯皇帝说着外面的情况，崇祯皇帝听完之后，便是一阵冷笑道：“京营、五城兵马司，还有都察院，这是朕必须第一时间整顿的，谁敢阻止，朕就收拾谁，没得商量！”

梦中有句经典名言，枪杆子里出政权；一切真理，皆在大炮射程之内。

对此，崇祯皇帝深以为然，特别是他还死了个儿子，生命遭受威胁之时，他更是意识到了军权的重要性。

此时，曹化淳见了，等崇祯皇帝出了下心中气之后，便小心提醒道：“皇爷，今日抓吏科，是动用了抓贪腐之事。奴婢就怕，事情传开之后，人人自危，六科不做事还没什么，可要是六部不做事，那事情就难了。”

崇祯皇帝听到这话，脸色一沉喝道：“他们敢？”

“皇爷明鉴，如今官员的俸禄多有折色拖欠，他们也没法依靠俸禄过日子。如果朝堂上要严抓贪腐的话，奴婢就担心，他们都怕到时候被抓，因此就不如早点辞归。”

曹化淳说到这里，看到皇帝的脸色有点难看，就急忙又补充道：“当然，这也可能是奴婢杞人忧天了，未必会出现此等局面。”

“不！”崇祯皇帝听了，立刻便表情严峻地回答道，“能想到最坏的情况，就一定要按照最坏的情况做打算。大伴老持成重，朕很欣慰。这个事情，其实朕已有计较！”

朝廷要是连百官的俸禄都给不起，那抓贪腐，还朝廷一个清廉环境就是痴人说梦！

但是，吃进去的，怎么都要吐出来一些。

第二天一早，崇祯皇帝就召见格致局郎中方以智。

在方以智刚见礼完毕，他就有点急切地问道：“方卿，格致局可做事了否？”

问出这个话的时候，崇祯皇帝自己都觉得有点急切了。

算起来，下旨格致局设立都还没到三天，要把一个全新的衙门搭建起来，难度很大。

但是，他是真急啊，方正化那边执掌御马监，正在整顿禁卫，要想禁卫真正忠心，没钱可不行，至少要利益把禁卫和自己的利益绑定，如此才能安心。

因此，崇祯皇帝的计划，就是用烧制玻璃的利润来支撑禁卫的整顿。

另外，还有京营和五城兵马司的整顿，等孙传庭和解学龙熟悉本职事务之后也将会开始，那需要的钱财就更多了。

抄家来的钱，只是一次性的，要想长久，必须要有稳定来钱的地方。

而梦中的科学，那么多东西可以搬过来赚钱，这就需要格致局这边配合了。

因此，他急！

方以智听到皇帝的问话，顿时有点傻眼，连忙回奏道：“陛下，这两天微臣正在忙格致局衙门的布局，虽然已经联系工部、兵部等他们，要调他们所辖匠人，但是目前还没反馈。微臣估计，要想格致局能办事，至少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

他本来想说一个月的，毕竟新设衙门的方方面面，要搭建起来，梳理办事流程，规章制度，对接各衙门等等，都需要时间。甚至这些事情，他都是两眼一抹黑，一点经验都没有，更是耗时间。

但是看皇帝很急的样子，他便一咬牙，就答复半个月时间了。

然而，崇祯皇帝听到他的答复，断然否定道：“不行，半个月的时间太久了。卿不要想着所有事情都理顺了才做事，可以一边搭建格致局一边就开始做事！”

方以智听得有点傻眼，他犹豫片刻，只好问道：“微臣愚钝，还请陛下指点格致局要先做什么事情？”

说真的，让意气风发的新科进士承认自己愚钝，难度是很高的。但是，面对皇帝的要求，他还真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只能自己承认愚钝，寻求指导了。

崇祯皇帝看出了方以智的无措，便对他说道：“格致局第一件事，便是烧制透明水晶，其他事情，且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