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寒气渗进出租屋的缝隙,我缩在褪色的沙发里,对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献发愁。作为民俗学研究生,连续三个月毫无进展的论文让我近乎抓狂,直到那封没有寄件人的信出现在信箱里。
牛皮纸袋表面沾着暗红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打开时,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装着半截青铜钥匙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边缘印着“雾隐疗养院 1943”的字样,画面中央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背对着镜头,唯有左手虎口处的月牙形胎记格外醒目——和父亲留给我的旧怀表内侧刻痕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在寂静中炸响,是导师来电。“立刻来办公室,有重要发现。”他的声音急促得反常。当我冲进昏暗的研究室时,看到他瘫坐在转椅上,胸前插着那半截青铜钥匙,鲜血正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铺满资料的桌面上。
“雾……雾隐村……”他气若游丝地抓住我的手腕,瞳孔里映出我身后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别相信……”话音未落,实验室的玻璃窗突然爆裂,狂风卷着雨水灌进来,将散落的文件吹得满室飞舞。
警方的调查毫无头绪,案件被定性为入室抢劫。但我在整理导师遗物时,发现他电脑里隐藏的加密文件夹,其中一段拍摄于雾隐村的录像让我毛骨悚然:画面晃动得厉害,镜头扫过荒草丛生的疗养院废墟,突然定格在一扇半开的铁门后——那里有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缓缓转身,面容与照片上的父亲如出一辙。
三天后,我带着录像和钥匙踏上了前往雾隐村的火车。邻座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不时用余光打量我,他公文包里露出的一角文件上,“超自然现象研究委员会”的字样若隐若现。当火车驶入漫长的隧道,黑暗中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年轻人,你知道自己正在踏入怎样的深渊吗?”
到达雾隐村时已是黄昏,整个村落笼罩在浓稠如墨的雾气中。村口杂货店老板娘盯着我手中的钥匙,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二十年了,居然又有人带着这东西来……”她欲言又止,匆匆将店门关上。
沿着泥泞的小路前行,我在半山腰发现一座废弃的木屋。推开门的瞬间,霉味与檀香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墙上贴满泛黄的剪报,报道着自上世纪四十年代起雾隐村频发的失踪案,最新的一则停留在三年前——正是父亲失踪的年份。
月光突然从云缝中透出,照亮了墙角的旧木箱。我用青铜钥匙打开箱子,里面整齐摆放着数十本日记,最上面那本扉页写着“林致远”——父亲的名字。翻开第一页,日期是1998年9月15日:“他们在研究一种超越认知的存在,那些沉睡在疗养院地下的……”
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我握紧手电筒冲下楼,却发现木门敞开,潮湿的泥地上印着一串陌生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当我举起手电筒照向脚印消失的方向时,光束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雾中,冲我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此刻,木屋二楼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我握紧父亲的日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却在转角处与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撞了个满怀。她的眼睛里充满恐惧,颤抖着抓住我的衣袖:“快走!他们在找你,那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悠长而诡异。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转身就跑。我犹豫片刻,跟了上去,却发现她消失在浓雾中,只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当我再次回头望向木屋,发现原本漆黑的窗户亮起了烛光,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窗前缓缓晃动,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是我遗留在箱子里的日记。
此刻,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匿名短信映入眼帘:“你以为自己在寻找真相?其实你早已成为他们游戏的棋子。明早六点,村东头的老槐树,别带任何人。”
雨点开始密集地敲打地面,我望着漆黑的夜空,意识到自己已经踏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父亲的失踪、导师的死亡、神秘的委员会,还有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雾隐村,所有线索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我,正是那只误入其中的猎物。
第二章预告:
在神秘短信的指引下,主角来到老槐树下,却发现树干上刻满奇怪的符号。当他试图拍下这些符号时,手机突然自动播放一段诡异的音频,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记住,千万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与此同时,浓雾中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二个身穿白大褂、蒙着白布的身影缓缓向他逼近。而此时,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嘴角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手中拿着一台正在录像的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