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逆镜回响

星图穹顶的黑曜石结界泛起涟漪,数百张人脸镜像化作实体,手中的镜面刀刃折射出扭曲的蓝光。林深握紧半块青铜片,镜核在胸前共振,将血色刀光劈向最近的镜像——那是戴金丝眼镜的神秘人面容,刀刃却在触碰到对方时被弹开,镜面上浮现出嘲讽的笑纹:“血脉继承者,你连自己的倒影都不敢直视吗?”

苏璃的银丝突然穿透结界,缠住穹顶的星图仪支架:“这些镜像在复制我们的记忆!攻击本体没用!”她脖颈处的银丝纹身亮如白昼,丝线骤然分化成千万根细针,刺向每面镜子的眉心——那里闪烁着与银面具人同源的黑色斑点。“织镜者的‘记忆锚点’!”苏砚看懂她的意图,蓝焰趁机点燃结界边缘的黑曜石,“烧断他们的意识连接!”

爆炸声中,半数镜像崩解成碎片,但银面具人的羽翼突然膨胀,辐射光线化作锁链缠住苏砚的脚踝。林深冲向逆镜基座,却发现基座中央的凹槽与手中青铜片严丝合缝,而逆镜本身只是块布满裂痕的破镜,镜面深处倒映着无数个正在镜面化的世界。“这就是初代守夜人留下的逆镜?”他的声音在颤抖,父亲的日记残页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逆镜非镜,是观测者的第一滴血泪。”

“没错,逆镜是观测者唯一的弱点。”银面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的身体已半透明,能看见胸腔内跳动的镜面碎片,“但启动它的代价,是献祭所有守夜人血脉。”话音未落,沈星阑带着黑袍人从通风管道突入,权杖顶端的冰镜匣碎片与逆镜产生共鸣,基座周围的星图突然逆转,将众人的倒影吸入镜面。

苏璃的丝线在关键时刻缠住林深,却被卷入镜面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颠倒的:昆仑山脉在脚下漂浮,镜棺中的观测者心脏变成了守夜人的徽记,而银面具人的倒影正跪在地上,手中捧着染血的青铜钥匙。“这是逆镜创造的‘可能性空间’。”神秘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林深终于看清,对方的真实身份竟是初代守夜人首席祭司,他的意识早已与逆镜融合,“只有在这里,才能斩断观测者与现实的因果链。”

现实中的苏砚正被辐射锁链拖向熔炉,他的皮肤开始浮现镜面裂纹——诅咒已进入最后阶段。蓝焰在绝望中暴涨,他望向穹顶壁画,突然发现初代守夜人屠龙的画面里,龙的心脏正是逆镜的形状。“林深!逆镜需要的不是血脉,是观测者的本源之力!”他拼尽全力掷出断刃,刀刃竟穿透镜面空间,划伤银面具人的本体。

逆镜基座的裂痕中渗出金色血液,林深突然顿悟:观测者的心脏、逆镜、镜核,本就是同源的能量体。他将三块镜核按入基座凹槽,青铜片应声合拢,逆镜表面的裂痕开始愈合。但就在此时,镜面世界中的银面具人抓起“守夜人心脏”,现实中的观测者心脏突然发出尖啸,整个穹顶的星图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你中计了!”银面具人本体化作辐射流冲进逆镜空间,手中握着从熔炉取出的镜面心脏,“初代守夜人早就在逆镜里设下陷阱,等待新的容器!”他将心脏按入林深胸口,剧痛中,林深看见无数条时间线在逆镜中展开——每个时间线的自己都戴着银面具,成为观测者的代言人。

苏璃的银丝突然贯穿镜面,将现实中的冰镜匣碎片掷入逆镜空间。碎片与镜核共鸣,竟在林深体内凝聚出一枚新的“镜核之心”。“用它切断因果链!”祭司的残影最后一次显形,林深猛然挥刀,逆镜应声碎裂,却在同时,现实中的熔炉传来惊天动地的崩塌声。

当众人从镜面空间跌出,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熔炉核心正在坍缩,镜面心脏悬浮在中央,表面布满林深的脸。银面具人跪在地上,身体逐渐透明,他摘下残破的面具,露出与林深一模一样的面容:“我们本就是一体……观测者选中的,从来都是双生子……”

苏砚突然指着穹顶裂缝:“看!”那里浮现出雾隐村的景象,无数镜面藤蔓正从地底钻出,而在藤蔓中央,站着本该死去的洛小蝉——她的眼中闪烁着观测者的红光,手中捧着刻满献祭符文的八音盒。逆镜的破碎并未终结危机,反而打开了现实与镜渊最深处的通道,一场足以吞噬整个世界的雾隐之灾,正从逆镜的裂痕中缓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