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捡了个老爷爷

“唔……。”

齐大生头疼地睁开眼，被一黑影吓了一跳，他一头撞在了木制的床头。

痛上加痛，眼冒金星。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那黑影是位逆着光的女子。

“你是？”

齐大生捂着头，试探着问道。

对着醉醺醺的哥哥，齐巫灵还能咬牙切齿，但真正要面对八年不见的哥哥，齐巫灵还是有些胆怯。

她一声不吭，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齐大生仔细辨认后将她认了出来，他瞳孔瞬间睁大。

“巫灵，是你么？”

巨大的惊喜淹没齐大生，他顾不得头上的疼痛，双手抓住了齐巫灵肩膀。

“是我，哥哥，好久不见。”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相认的两人都忍不住落泪，泪里是久逢的惊喜，是对彼此的想念。

只是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

时间冲不散兄妹俩的亲情，但八年的空白确实令两人有了陌生感。

看着哥哥多了些许皱纹的脸，齐巫灵心里难受。

“哥哥，这些年你过的好么？”

“我……”，齐大生面露苦涩，但最终只是道了一声还好。

“你呢，姚清川有没有欺负你，你告诉哥，哥去替你讨回公道。”

听到这句话，齐巫灵就知道哥哥还是她原来的哥哥，没有变，还是那么在乎她，关心她。

“哥，我没有被欺负。”

兄妹俩默契的都选择报喜不报忧。

齐巫灵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哥，你为什么要去如意坊啊？”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如意坊，你也去了？”齐大生狐疑。

“没有，没有，是我向街坊邻居打听你在哪时，他们告诉我的。”

齐巫灵连忙否认，坚决不能让哥哥知道自己去过如意坊。

哥哥知道她是修士，定能猜出那个抢他酒壶的男子就是她。

花球的事，齐巫灵觉得自己根本解释不清，一解释又要牵扯出其他事，干脆直接否认。

“那就好，女孩子家不能去那种地方知道吗，不在天岚宗好好修炼，跑回来干嘛”。

齐大生也不想齐巫灵追问如意坊的事，另起了个话头。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以后我就在这多陪陪哥哥。”

闻言，齐大生叹了口气，也不说破，只是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齐巫灵的头。

“行，你想留在这多久就留多久，哥哥还巴不得呢。”

“嗯！那哥哥不要去如意坊了好不好，我不喜欢哥哥那样。”

“好，我答应你，我的小巫灵好不容易回来了，哥哥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兄妹俩都从对方的话语里品出了苦衷，默契使双方都不说破。

叙完旧，齐巫灵提议她在上乌镇上重新买个宅子，让齐大生从继母那搬出来。

“巫灵你才刚回来，怎么能让你破费，这些年我也有些积蓄，之前是觉得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没这个必要，现在你回来了，自然不能还住在那里看那两母女的脸色。”

两人去退房时，店家看见完好无损的齐大生，很是庆幸没真出什么事。

出了客栈，两人直奔牙行，权衡之下选中了一栋屋子，又买了几名奴仆，让他们先去打扫和整理。

看着齐大生从怀里掏出一张张银票。

齐巫灵又想问了，不是她怕什么，她是真担心哥哥会不会出事。

到底是没有问出口，她打算以后徐徐图之，反正她现在有的是时间。

一切办妥后，齐巫灵兄妹俩才回到了那个他们都不想踏入的家。

听到开门的动静，继母人未到，骂咧声先至。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那个便宜妹妹今天也回来了，我不管，如果她要住家里，先交钱再说，不然家里白养一个么。”

继母左一扭右一扭自以为姿态十足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见是兄妹俩一起回的，她愣了一下，继续开口道∶

“你回来的也挺巧，我刚才说的话你也听见了吧，我懒得重复一遍，交钱吧。”

继母手一摊，精明的吊梢眼直勾勾的看着齐巫灵。

“你……。”

齐大生想冲上去教训继母，被齐巫灵拦住了。

“别想了，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你的，我哥过来拿点东西，拿完我们就走。”

齐巫灵直视继母，眼神里毫不妥协。

继母看齐大生那模样，也怕他真的冲过来打她，后退一步，冷哼一声，道∶

“不住就不住，我可没功夫招呼你们，对了，有些人可别像小偷一样，拿不该拿的东西。”

说完，继母又一步一扭的回屋去了。

“巫灵你干嘛要拦住我，你看看她那调头，平日里瞧不起我就算了，你许久未归，她还这样对你。”

“我们还要住在镇上，你打她，她往外一闹，外面还不得传多少流言蜚语，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何必逞一时之快。”

齐大生听着有理，便也懒得跟继母计较。

齐巫灵在门口看着屋子里边收拾行李边碎碎念的齐大生。

“自你走后，继母就想要把你的东西全部丟掉，给她那女儿做个书房，好在被我瞧见，夺了回来。”

“这回，把你的东西都带到新屋去，肯定丢不着了。”

……。

好像又回到了爹走后，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在继母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

苦是苦，但那段时光也令人难以忘怀。

收拾完后，齐巫灵发现装她以前东西的包裹比哥哥自己的包裹大了许多。

她啼笑皆非，伸手接了过来，放进了新的储物袋里。

夜色降临，兄妹俩一身轻松的离开了这个带给自己痛苦的地方，向着新的住所走去，打算奔向属于他们的新的开始，新的未来。

新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都不用齐巫灵再施展净尘术。

将齐大生的包裹交于他后，两人互道晚安。

这里就是自己以后长住的地方么？

齐巫灵进入属于她的新房间，简简单单的，她挺满意。

坐在床上发愣了片刻，齐巫灵从储物袋里拿出装有自己以前物品的包裹，打了开来。

将衣服放置一旁，齐巫灵细细摸过这些她以前珍藏的东西。

有她闹着爹爹买的波浪鼓，有哥哥在她开始爱美时送的发簪，有她还在襁褓里娘为她求来的平安坠。

还有，姚清川和她相恋时，送于她的，雕成她模样的木雕小人。

她之所以没有将这些带到天岚宗，是她私心里知道，以姚清当时对她的冷漠，她不会快乐。

齐巫灵将这些代表幸福的物品留在她和姚清川最相爱的地方。

那时，她天真的想等姚清川重新爱上她的时候，她要和他一起回来取这些东西。

现在她是回来了，但也只有她一人回来了。

追忆往事，齐巫灵心里同时被幸福和酸涩填满。

她慎重的拿起娘亲给她求的平安坠，戴在了脖子上。

齐巫灵发誓，这坠子不会再像画卷一样被她轻易失去了。

正感慨着，她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呼救。

他们新买的宅子位置还是比较偏僻的，如果真有老人受伤，估计一时半会不会被人发现。

齐巫灵起身顺着呼救声去查看。

真的在离家二里远的田埂上看到了哀嚎的老人。

也亏的她是修士，比普通人耳聪目明，不然这老人受伤的地点还挺难被人发现的。

那名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地上，捂着腰大声呼喊∶

“哎呦！好疼啊！谁来管管我这老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