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信则有

“那他怎么懂这么多?看着也就和我们差不多大啊。”何苇蔚追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装着神奇茶叶的竹盒。

“山里长大的孩子,从小跟着老人学……”郑小嫣顿了顿,想起那些无法解释的细节——

被无形力量接住的标本盒、永远保持新鲜的药材、夜半时分从他房里透出的青光...

她改口道,“他是个很特别的人。”

何苇蔚敏锐地捕捉到好友语气中的异样,正要追问,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张阳春换了件深蓝色的衬衫走出来,布料看似普通却隐隐有银线暗纹,在阳光下流转着水波般的光泽。

他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精神了些,连步伐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像是踩着某种古老的节拍。

“这衣服……”何苇蔚眯起眼睛,“料子很特别啊。”

张阳春低头整了整袖口:“自己织的土布,加了点山里的特殊染料。”

他没说的是,这“染料”实则是用灵草汁液浸泡过的蚕丝,上面的暗纹是一道隐匿符,能让他出入凡尘时不引人注目。

三人上了何苇蔚那辆亮红色的SUV。

张阳春坐在后排,姿态端正却不僵硬,双手自然地搭在膝上。

路上,何苇蔚从后视镜观察着坐在后排的张阳春。

阳光透过车窗,在张阳春脸上投下流动的光影,使他看起来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阳春哥,我也这样叫你吧。”她开口道,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小嫣说你中医很厉害?”

“不敢当,”张阳春摇头,声音如山涧清泉,“只是略懂皮毛。”

他说这话时,车窗外恰好飞过一只翠鸟,那鸟儿竟反常地停在车窗边,歪着头看了他好几秒才飞走。

“他太谦虚了,”郑小嫣插话,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头发,“村里有许多老人腰疼腿疼的,都爱来找他治。”

她想起前天亲眼所见——张阳春只是将手掌悬在刘奶奶疼痛的膝盖上方片刻,那困扰老人多年的顽疾就奇迹般缓解了。

何苇蔚来了兴趣,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真的?那你说说我这段时间老是失眠,有什么办法?”

她从后视镜里看到张阳春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中闪过一丝金芒,但转瞬即逝。

张阳春思考片刻,声音低沉而舒缓:“你应该是肝郁化火型失眠。”

他说话时,车内突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让人心神安宁,“除了药物调理,平时可以喝些菊花枸杞茶,睡前用热水泡脚,按摩太冲穴。”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晚上别喝咖啡。”

何苇蔚差点踩下刹车,方向盘上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你怎么知道我晚上爱喝咖啡?小嫣,不会是你告诉阳春哥的吧?而且……你说得全对!“

她的失眠确实是从三个月前加班养成喝咖啡的习惯开始的。

郑小嫣得意地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我才没说这些呢?看吧,我就说阳春哥厉害吧。”

她没注意到,每当张阳春说出一个诊断时,他指尖都会微微一动,仿佛在牵引着无形的丝线。

何苇蔚通过后视镜深深看了张阳春一眼,这个山村青年给她的惊喜越来越多了。

她注意到阳光照在他身上时,投下的影子似乎比常人要淡一些,边缘处微微模糊,像是随时会消散一般。

二郎镇的“山野人家”餐馆是当地最有名的特色菜馆,随风吹来的酒香让人觉得舒服无比。

木质结构的建筑古色古香,门口挂着红灯笼,檐下悬着一串风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奇怪的是,当张阳春经过时,那些风铃突然静止了一瞬,然后又以完全不同的节奏响了起来。

何苇蔚点了一桌当地特色菜:清蒸山涧鱼、野菌炖土鸡、腊肉炒鲜笋……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包间。

张阳春坐下时,手指在桌沿轻轻一拂,一道无形的隔音结界悄然形成,使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外人听去——虽然两个女孩完全没察觉异常。

席间,何苇蔚不断试探性地询问张阳春各种医学问题。

她的筷子悬在半空,栗色卷发在灯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所以你认为针灸起效不完全是神经反射机制?”

张阳春夹了一筷子清炒时蔬,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经络系统确实存在,只是现代科学还没找到合适的检测方法而已。”

他说话时,筷尖在碗沿轻点了三下,碗中的米饭突然变得更加晶莹剔透,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哇,这话跟我爷爷说的一模一样,”何苇蔚惊讶地放下筷子,金属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可是省研究院的老教授!”

她没注意到自己多年来偏头痛的症状,在吃了张阳春夹给她的那口菜后,竟然神奇地缓解了。

郑小嫣看着闺蜜少见的一本正经模样,忍不住笑了,梨涡在灯光下格外甜美:“现在知道我没骗你了吧?”

她注意到张阳春几乎没怎么动筷,只是偶尔夹些素菜,吃得极其缓慢,每一口都要咀嚼数十下——那是一种古老的“食气”修炼法。

回村的路上,何苇蔚安静了许多。

夕阳西下,将远处的山峦染成金红色。

车内播放着轻音乐,但谁也没说话。

郑小嫣靠在窗边,看着飞逝的景色,而张阳春则闭目养神,指尖在膝上轻轻划着某种符文的轨迹。

当车子经过一座石桥时,何苇蔚突然开口:“阳春哥,你相信这世上有修仙者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张阳春睁开眼睛,瞳孔在暮色中泛着奇异的光彩,他的回答意味深长:“信则有,不信则无。”

回到张阳春家门口,何苇蔚才突然开口,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阳春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她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在她脸上,照出眼中少见的认真,“有机会能请你给我爷爷看看吗?他有些老毛病……省里的专家都看不好。”

张阳春略显为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我只是个业余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