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带着阿宁等数位弟子踏入龙首渠废弃排水口,潮湿的石壁上渗出暗红色水渍,在火把照耀下宛如凝固的血迹。脚下的石板路布满青苔,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细碎的声响,仿佛有无数虫子在暗处窥视。通道尽头,一道由赤色火焰构成的屏障横亘眼前,火焰中隐约浮现出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每只手掌都握着不同的古老法器。
“这是...业火的变种。”阿宁握紧手中长剑,剑身被火焰映得通红,“但气息比无忧谷那次更加暴虐。”沈逸并未急着动手,他注意到火焰屏障上流转的纹路与黑衣人铜镜中的图腾极为相似,伸手想要触碰,却被阿宁一把拉住:“阁主,这火焰会吞噬人的意识!”
话音未落,火焰中突然传出孩童的笑声。一个浑身缠绕着火焰的女童身影缓缓显现,正是李员外的孙女。她空洞的双眼盯着沈逸,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想要通过这里?用你们的善念来换呀。”随着女童话语落下,火焰屏障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火蛇,朝着众人扑来。
沈逸立即施展心灯结界,金芒与赤火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混乱中,他发现火蛇在触碰到心灯之力后,竟会显露出黑衣人的面容——原来这些火焰中封印着被焚天火种吞噬的灵魂。“不能硬拼!”沈逸大喊,“我们要找到解除封印的办法!”
众人且战且退,退至一处开阔的石室。石室中央立着一座残破的石碑,碑文早已模糊不清,唯有顶端的朱雀图腾依旧鲜艳如血。阿宁突然指着石碑下方惊呼:“阁主,这里有机关!”众人合力移开石碑,露出一条通往地下深处的阶梯,阶梯两侧墙壁上镶嵌着琉璃灯盏,灯盏中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照亮了墙上密密麻麻的壁画。
壁画描绘了千年前的一场大战:明德宗掌门与西域圣僧联手对抗试图释放焚天火种的叛教者。最后一帧画面中,掌门将火种封印在某个神秘地点,而封印之处的地形,与眼前的龙首渠暗河极为相似。“原来当年并没有彻底消灭火种,而是选择了封印。”沈逸喃喃自语,“但现在封印松动,恐怕是有人在暗中破坏。”
正当众人仔细研究壁画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火蛇从墙壁裂缝中涌出,而在火蛇中央,出现了那个半边脸布满鳞纹的黑衣人。他手中的铜镜光芒大盛,镜中映出沈逸等人惊恐的面容:“你们以为能阻止我们?焚天火种即将苏醒,这是世间善恶失衡的必然结果!”
沈逸看着黑衣人眼中疯狂的神色,突然意识到什么。他撤下心灯结界,任由火蛇缠绕在自己身上:“你还不明白吗?当年先人们选择封印,就是因为知道强行净化恶念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火种不是武器,而是警示——警示我们要时刻保持善恶平衡!”
黑衣人手中的铜镜微微颤抖,火焰在他身上剧烈燃烧,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挣扎。就在这时,沈逸眉心金纹大放光芒,一股温暖的力量从心灯中涌出,融入火蛇之中。火蛇渐渐褪去赤色,化作点点星光,而被封印的灵魂也从中解脱,发出释然的叹息。
“不可能...为什么...”黑衣人踉跄后退,铜镜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每一片碎片中,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战火纷飞的战场,有百姓流离失所的惨状,还有那个浑身火焰的女童天真的笑脸。
沈逸捡起一片碎片,碎片中的女童正在对着他笑。他突然明白,焚天火种并非单纯的恶,而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阿宁,守住出口,防止其他人进入。”沈逸将心灯之力注入石碑,“我要重新加固封印。”
就在沈逸施展法术时,通道外突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阿宁冲进来喊道:“阁主,那些白衣人追来了!”沈逸咬紧牙关,加快施法速度。心灯之力与石碑上的朱雀图腾产生共鸣,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将整个石室笼罩其中。而在光柱之外,白衣人与明心阁弟子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当沈逸完成封印时,石室中的火焰已经全部熄灭,只留下石碑上微微发光的封印纹路。他走出石室,看到白衣人正在节节败退,为首的“西域圣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黑暗中。
“阁主,我们成功了!”阿宁兴奋地喊道。沈逸却望着通道深处,神色凝重:“这次只是暂时阻止了他们,但焚天火种的秘密还远未揭开。那名圣僧明明已死,为何会再次出现?我们必须尽快查出背后的真相。”
回到长安城,李员外的孙女已经恢复如常,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沈逸望着城中万家灯火,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让善恶平衡的信念永远传承下去。而此时,在长安城某个阴暗的角落,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