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成了侯府庶女?

灵堂的檀香浓得能腌十缸咸菜,林悠悠跪在青砖地上,膝盖骨仿佛被塞了两颗仙人掌,刺麻感顺着脊椎爬上后脑勺——这可比现代跪键盘刺激多了,毕竟键盘缝里还能垫张必胜客传单。她盯着素白棺椁上的鎏金牡丹浮雕,花瓣边缘的鎏金剥落处露出黑漆木纹,像极了老家祖宅那扇被白蚁蛀空的雕花门。

穿越前最后那个加班的深夜,她正蹲在茶水间偷吃老坛酸菜泡面,电脑屏幕上还挂着没改完的第十版策划案,甲方用红色批注写着“要更接地气“,结果一睁眼就接了个“地府直通套餐“。

「三妹妹对着棺材笑什么?莫不是盼着姨娘早点腾地方?」嫡姐林月如的声音像指甲划过黑板,赤金护甲刮擦供桌的刺啦声让林悠悠后槽牙发酸。她偷瞄对方鬓边颤动的珍珠芙蓉簪,每颗珍珠都圆得像奶茶里的波霸,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场景让她想起上周提案时,甲方总监的镶钻胸针在投影仪下晃得人眼晕——果然无论古今,权力象征都得带点闪瞎人眼的元素。

「长姐教训的是。」她低头盯着砖缝里的海棠花瓣,花瓣边缘焦黑卷曲,像是被火燎过。这让她突然想起昨夜改方案时打翻的番茄酱,红得刺目又黏腻,此刻却成了灵堂里唯一的艳色。穿越前的记忆如潮水漫涌:凌晨三点的星巴克,键盘缝隙里卡着辣椒酱残渣,屏保上的麻辣小龙虾冒着虚假的热气。而现在,她得对着这口渗假血的棺材演苦情戏——这跨次元落差简直比在火锅里涮香菜还让人窒息。

若是从前,这会儿她该在会议室舌战群儒,而不是跟个纸扎人似的跪在这儿。她盯着自己交叠在膝头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穿越前沾的辣椒油,在素白孝服上洇出几点橙红。这双手本该敲击键盘改写 PPT,此刻却要摆出柔若无骨的闺秀模样。她忽然有点想念甲方那张油光满面的脸,至少那人骂人时会直说“重做“,不像这侯府,杀机都裹在珍珠簪子的冷光里。

供桌上的铜盆突然「当啷」翻倒,纸钱灰混着火星子扑在她袖口,烧出几个焦洞。她下意识想摸手机拍照发工作群吐槽,指尖却只触到腰间冰凉的玉佩——这玩意儿要是能扫码支付该多好,至少能雇个丫鬟帮忙跪灵。正当她腹诽古代布料不如优衣库耐烧时,棺木缝隙渗出的暗红液体让她瞳孔骤缩。那血色在烛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渐变,从边缘的绛紫到中央的猩红,像极了上周提案用的色谱图。她凑近细嗅,果然闻到茜草混着明矾的酸涩——这不就是剧组常用的假血配方?好家伙,古代宅斗居然玩起沉浸式剧本杀,连道具都这么考究。她几乎要鼓掌喝彩,如果此刻脖颈上没有架着嫡姐眼刀的话。

「姨娘的手在动!」小丫鬟的尖叫刺破耳膜。林悠悠一个激灵扑向棺材,指甲狠狠扣进未钉死的棺盖缝隙。檀木碎屑刺入指尖的疼痛让她清醒——这可不是公司团建的密室逃脱,指甲劈了可没美甲店能补。棺盖掀开的瞬间,穿堂风卷起柳姨娘鬓边的白发,发丝黏在渗血的嘴角,像极了上周团建时做失败的棉花糖。脖颈上的青紫指痕更是让她倒抽冷气:这凶手绝对是个强迫症,指节间距分毫不差,连淤青渐变都像精心调配的鸡尾酒分层。

好家伙,这施暴手法够拿法医鉴定学分了。她边用丧带捆扎柳姨娘手腕边腹诽,突然想起考营养师证时学的急救课。那个秃顶讲师举着假人示范:「按压深度两到三指,按轻了算消极怠工,按重了算故意伤害!」此刻她跪在冷硬的青砖上,终于悟出话中真谛——在侯府救人,力度得精确得像烘焙称糖。

「三姑娘这是中邪了!」婆子的尖叫混着铜盆翻倒的哐当声。林悠悠翻了个惊天大白眼,这白眼翻得比甲方驳回方案时还用力。她扯着柳姨娘的领口做人工呼吸,突然想起上周被迫参加的跨界交流会。那个穿汉服讲国潮营销的总监怎么说来着?「传统文化要年轻化,急救都能做古风包装!」现在她倒真成了实践者,就是观众素质差了点,居然有人说她像揉面团。

掌下柳姨娘的胸腔随着按压微微起伏,这触感让她想起老家奶奶揉的山药糕。小时候总爱蹲在灶台边偷吃,奶奶的手指关节上也有这样的茧,是常年握刀雕果蔬花留下的。穿越前最后一次回家,冰箱里还冻着奶奶临终前做的最后一盒点心,标签上歪歪扭扭写着「悠悠专属」……鼻尖突然发酸,她猛甩头逼退泪意,却瞥见嫡姐护甲上反光的寒芒。

就在指尖触到柳姨娘颈动脉的瞬间,视网膜突然泛起蓝光——五感重构系统自动启动。那些在现代体检时都没看清的血管脉络,此刻在她眼中化作发光的数据流:检测到异常神经毒素,分子式 C₂₁H₂₂N₂O₃,匹配数据库:牵机毒,发作时间 0.7小时,死亡率 89%。

「拿烈酒!竹管!」她的吼声惊飞梁上寒鸦,声音里带着在会议室拍桌子的气势。小红捧着酒坛踉跄跑来,坛口溢出的酒液在青砖上洇出暗黄,却让她想起星巴克的焦糖玛奇朵——同样能救命,一个救甲方爸爸的命,一个救姨娘的命。她扯断丝绦,用丧带绑住柳姨娘手腕,突然想起考营养师时学的急救课:「同学们看好了,这就是古代版心肺复苏,手位不对会被喷封建礼教哦。」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有人喊「中邪」,有人喊「有伤风化」,林悠悠翻了个白眼:「大姐们,这可比你们绣肚兜正经多了好吗?」发间的白绸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后颈被香灰烫出的红点,像极了现代社会的加班印记。

柳姨娘突然呛咳着睁眼,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林悠悠趁机掐住她虎口:「姨娘别怕,您这是阎王殿自助餐吃太嗨,被差评退款了。」这话成功让柳姨娘眼皮跳了跳,估计在心里骂她不正经。她注意到对方干裂的嘴唇,突然想起办公桌上永远喝不完的润唇膏,此刻却只能用自己的帕子沾着清水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