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沉默。
看着眼前这颗拳头大小的赤红丹药，姜陆二人沉默许久，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活了八十多年，姜陆自忖也是见过了大风大浪。
大到炼气后期修士厮杀，小到隔壁老孙头娶了个男人。
这些都曾入过姜陆的眼。
姜陆原本以为见惯了风浪，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能够使他感到惊讶。
可当今日看见这颗拳头大小的丹药时，险些惊讶到把舌头吞下去的姜陆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天下果然能人辈出，道友这颗丹药炼制的还真是...与众不同哈...”
姜陆干笑两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
可一旁的姜图却是极没有眼力见一般，啧啧开口说道：
“这么大颗丹药，是给人吃的还是给牛吃的？”
寻常丹药不过半个小拇指指肚大小。
而这颗丹药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
姜图甚至怀疑，若是拿这颗丹药去给小姐吃，家主都能给自己安一个谋害小姐的罪名。
“完全是按照你们给的丹方步骤炼制的。”
方衍语气毫无波动，不动声色的开口回应道。
此时他面容大半隐藏在黑袍的兜帽之下，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尽显神秘风范。
这般高手气场使得姜图二人对视一眼，朝着方衍抱拳示意道：
“我们二人商讨一番。”
得到方衍请便的示意后，姜图来到房间屏风后小声朝着旁边的姜陆说道：
“之前不是有炼丹师炼过这赤阳丹吧？那时也没这么大啊？”
“那不是炼制的质量不好，最终被家主拒绝了吗？”
姜陆摆了摆手，低声说道：
“既然那种寻常大小的赤阳丹效果不行，说不定这位道友炼制出来的丹药才是正版的呢。”
姜图皱眉，缓缓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对，哪有拳头大小的丹药？小姐吃下去不得被噎死？”
姜陆撇了撇嘴，“你炼过丹？”
“没有。”
“那你说个屁，先试试这颗丹药有没有效果，说不定赤阳丹炼出来就是这样的呢。”
姜陆摆了摆手，接着便要朝着方衍走去。
而姜图却是突然伸出手拦住了姜陆，满眼怀疑的说道：
“你怎么回事？怎么从刚刚开始就对这人热情的不像话，现在竟然还向着他说话？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
姜陆顿了顿，一副无事发生模样的说道：
“这不是怕小姐等久了嘛，既然他已经炼制出来了，咱们还是先看看有没有效果，丹药大小什么的不重要。”
话罢，不待姜图再说些什么，姜陆直接迈动脚步，朝着方衍走去。
倒不是姜陆不想分享精神力暴涨的事情。
只是姜陆想了想，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若是空口无凭的说是因为这个黑袍人炼丹导致了自己精神力暴涨。
姜图肯定不会相信。
毕竟跟姜图从小便在一起长大，姜陆对于他的性格再了解不过。
如果自己现在跟他说在药材上附着精神力，这个黑袍人在炼丹时能让自己的精神力涨动。
得来的只会是姜图的嘲笑。
“等老子再让他炼丹，老子精神力涨一些，一定用精神力压得你说不出话来。”
姜陆心中暗自想着，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方衍的身前。
“道友，我们还得试一试这丹药究竟有没有效果才能给你报酬，还得请你多等一会。”
闻言，方衍倒是没觉得意外。
买家先试货再给钱，天经地义的事情。
若是这姜家二话不说就付了酬金，方衍还得担心这姜家会不会作出杀人越货的举动。
丹药的试验倒是没有方衍想象中那么复杂。
只见姜陆从旁边拿出一块洁白如玉的不规则石头，而后从赤阳丹上取下了一小点，放置在了石头的顶部。
这颗洁白的石头散发着冰冷的寒意。
哪怕方衍离这块石头有着数十步之远，亦是能感觉到寒意触及皮肤时所带来的刺痛感。
这让方衍极为诧异。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是炼气二层，哪怕距离炼气三层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般实力的加持之下，仅仅是一块石头，竟然能让自己的皮肤感受到刺痛感。
这般恐怖的寒意，可不是普通的寒石能够散发出来的。
然而，哪怕是这般寒气逼人的石头，在那颗指甲盖大小的赤阳丹放置在石头顶部的瞬间，这块石头竟快速的融化起来。
好似蜡烛之火遇到了滔天洪水一般。
原本半个手掌大小的石头仅仅在几个呼吸之间便融化了大半。
这般变化，使得姜陆满脸讶然，惊喜之意明显的浮现于其面容之上。
姜陆与姜图对视一眼，强行压下了心中的不可置信，朝着方衍抱拳说道：
“道友的炼丹水平竟恐怖如斯，真当是前途不可限量！”
听着略有些熟悉的夸赞话语，方衍干笑一声，回道：“侥幸而已。”
“这赤阳丹可是没有问题？”
闻言，姜陆顿时了然，手掌在腰间悬挂的布袋上轻轻一挥。
顿时，两块洁白的玉简出现在姜陆的左手上，而在其右手上，还有着一块散发着寒意的金属。
“这两块玉简中已经刻画了【神行诀】与【破山诀】的修行步骤，而这块金属，就是黄阶上品的【玄冰金】了。”
说着，姜陆轻咳一声，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原本炼制赤阳丹这份报酬便已经足够，可道友炼制的丹药明显质量更佳，这份报酬倒是显得有些简陋了。”
听到这话，方衍眨了眨眼。
听这意思，是想加钱？
方衍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不伸手接，也不搭话，只等姜陆再度开口。
见状，姜陆将双手之上的物品尽数收回，直接将腰间的储物袋递向了方衍。
“只不过我们出门在外并没有带更多的值钱物件，索性将这储物袋一起送给道友，还望道友不要嫌弃，至于先前那两千灵晶的押金，自然也在其中。”
“客气了。”
没有丝毫犹豫，方衍直接伸出手，朝着那储物袋接去。
“储物袋中还有着我们姜家的信物，若是道友有需要，可随时前往姜家，我们姜家很愿意结交道友这个朋友。”
闻言，方衍伸出的手顿了顿，而后才接过那个储物袋。
多个朋友多条路，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点头示意后，方衍便迈动脚步，朝着房间外走去。
见状，姜陆连忙出声喊道：“还不知道友名讳？”
方衍脚步停了停，开口说道：“有机会我会去拜访姜家的。”
交朋友，也得在自身有实力之后才能交。
不然，总要担心自身的安危。
不划算。
话罢，方衍脚步不停，迅速消失在街道的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