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琉璃灯影里的时空对话

工匠们的夯歌声中，苏绾绾的琉璃灯突然在箱笼里剧烈震动起来。她刚掀开苫布，七盏琉璃灯就自动悬浮到半空，灯罩上“中建三局“的徽标正融化成北宋年款。“见鬼了，“她手忙脚乱去抓灯链，“这些灯根本没接电源！“钟明熙的pH试纸突然从袖中飞出，在空中拼成北斗七星状指向灯罩。游福江的齿轮组叮叮当当滚到灯下，每个齿轮都反射着不同颜色的光。“苏娘子快看，“他钢尺卡住转得最欢的铜齿轮，“这转速和郜工测的虹桥共振频率一致！“琉璃灯突然集体转向北方，灯光在暮色中交织出《清明上河图》的虚影。田国华怀里的监理日志自动翻页，空白处浮现朱批：“掌灯时分，七纹归一。““都别动！“阮青禾的红袖缠住最近那盏灯，“灯链在发热！“她刚说完，七人掌心的墨纹同时刺痛起来，那些线条正顺着血管向手腕蔓延。李和平突然拽过水平仪当镜子：“我瞳孔里有人在说话！“水平仪的气泡里，画匠佝偻的身影正用烟斗敲打镜面。琉璃灯突然发出电子合成的语音：“身份验证通过，时空通讯已建立。“苏绾绾的手机自动解锁，屏幕上同时显示着现代实验室和北宋灯市的监控画面。“这不可能......“她手指刚碰到屏幕，画匠的脸就占据了整个显示屏，“诸位郎君娘子，可还记得庆历三年的那场大水？“郜志军的钢卷尺突然弹开三米，精准卡在灯影投射的虹桥位置：“老丈是说我们本该死在那场洪水里？“画匠的烟斗在屏幕里冒出青烟：“非也非也，诸位是张择端笔下第七道匠魂转世。“七盏灯同时调暗，灯光在砖地上拼出七个工位编号。钟明熙的试纸突然粘在苏绾绾手机背面：“pH值14！这屏幕碱性超标了！“画匠的笑声从扬声器里传出：“小娘子莫惊，这是两界通道的常态。“他烟斗敲了敲镜头，监理日志上的字迹开始扭曲，“要回家，需完七工程，汴京塔，虹桥，漕渠，官窑，军器，贡院，还有......““还有皇城防雷网！“苏绾绾突然插话，她指着灯罩上映出的现代避雷针图纸。画匠的影像模糊了一瞬：“苏娘子聪慧，这第七工程本该由张相公完成。“琉璃灯突然剧烈闪烁，灯光里浮现出他们七人在现代工地的监控画面。田国华按住狂跳的日志：“老丈说的七工程，莫非正好对应我们七人的专业？“画匠的身影突然分裂成七个，每个都指向一盏琉璃灯：“总监筑城，材料制瓷，结构修桥，水利疏渠，机械造器，安全立规，还有苏娘子的电气。“七盏灯应声变色，分别投射出他们负责的工程蓝图。游福江突然拆开最近那盏灯：“这LED驱动芯片根本不是宋代工艺！“他镊子刚碰到电路板，芯片上的日期码就变成“天圣五年制“。画匠的叹息声从所有电子设备里传来：“郎君何必较真，两界之物本就是你中有我。“阮青禾的红袖突然无风自动，袖中抖落的麻绳在空中组成安全网结构：“所以我们的现代知识，其实是前世记忆的复苏？“画匠的烟斗点在绳结上，那结自动变成了现代防坠器的样式：“非复苏，是传承，张相公当年留下的《营造法式》缺了七页。“七盏灯突然同时熄灭，又在下一秒爆发出刺眼的白光。李和平捂住眼睛大喊：“是电弧光！所有人闭眼！“等强光散去，地上多了七枚青铜齿轮，每个齿尖都刻着他们的生辰八字。苏绾绾捡起齿轮时，手机摄像头自动对焦，拍下的却是他们穿着宋装的合影。“时空印记齐了，“画匠的声音突然从齿轮内部传出，“当七工程完，齿轮合，通道开。“郜志军突然用钢尺卡住齿轮：“等等，如果我们不回去呢？“所有电子设备同时播放出刺耳的电流杂音，画匠的影像在雪花屏中扭曲：“那便如张相公，成未载之魂，续未竟之书。“钟明熙的试纸突然自燃，灰烬拼出个沙漏形状：“老丈，完成七工程会改变历史吗？“琉璃灯的光束突然交织成《宋史》书页，上面记载的虹桥坍塌事件正在缓慢消失。画匠的笑声带着回声：“小娘子，尔等所见的历史，早被前人改过八百回了。“田国华突然合上监理日志：“最后一个问题，张择端为何选中我们？“七盏灯突然拼成彩虹桥形状，灯光里浮现出他们前世在画中忙碌的身影。画匠的影像渐渐淡去：“非是选中，是尔等掌中纹，心中尺，从未变过。“通讯切断的瞬间，所有现代设备同时黑屏，只剩青铜齿轮在暮色中泛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