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比乌斯觉得并排的同厕男子很奇怪,不用海绵清洁,难不成要如同野蛮人一样用树枝和瓦片吗?
他有一个小弟,用这种东西擦破了屁股,被所有人都嘲笑。
“公用海绵棒,会导致寄生虫感染的,这种碎布多叠几次,不会漏在手上也比较干净卫生。”旁边的男子对法比乌斯说道。
“虫子?没错,太可怕了。”法比乌斯听了微微点头,他曾经见过有人呕吐出可怕的虫子,谁也不想在身体里面有这种东西。
“咳咳咳。”对面的公厕有人发出了一阵咳嗽的声音,因为看不清楚,所以只能从咳嗽声判断是一名老头。
被这咳嗽声打断,法比乌斯拿着碎布不再说话,陷入到了沉默当中,唯有公厕内排泄的声音。
“该死的,听说皇帝要向妓女和搬运工收税,他的贪婪简直没完没了。”此时,公厕内有人低声的交谈着,他们似乎对皇帝十分的不满。
罗马的历来统治者虽然也经常加税,但是还是头一次有人,毫无廉耻的把收税的手伸向最底层的人,这也让罗马的人民开始厌恶皇帝。
“怎么,不能向妓女和搬运工收税吗?”对于罗马人民的抱怨,法比乌斯早已经习以为常,只是旁边的男人貌似产生了兴趣,好奇问道。
“当然不能,这违反了传统。”法比乌斯耸了耸肩,但是觉得旁边的男人没明白,他开口解释道,“妓女的身体属于爱欲之神维纳斯,向妓女征税就相当于冒犯神灵。”
“还有这种说法?”男人诧异道。
“当然,这不过是妓女们的故事,真正的原因是贵族和平民们都会光顾她们,向她们征税就会让流言四起。”法比乌斯笑了笑,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底层的生存之道。
“明白了,搬运工的酬劳原本就低微,还要向他们征税,很可能会导致罢工,罗马没有了搬运工物资就无法运转。”男人摸了摸下巴,喃喃的说道。
“你很聪明我的朋友,就是这么回事,看来要闹出大事了。”法比乌斯咧嘴对男人道。
“真不明白,为什么不向富人征税,反而把手伸向穷人。”这时候,另外一边的人,摇头说道。
“不可能的,富人和贵族掌握着法律以及话语权,他们不会允许不利于自己的法律通过。”法比乌斯旁边的男人,很有条理的说道。
“嘿,我的朋友你不会是名法庭演讲家,或者法律专家吧?”法比乌斯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贫民窟的公共厕所中,能听见这么有见地的话,让他有点好奇对方的身份。
“我可不是那种人物,相比于法典,我更希望现在能有一根烟,这里真是臭气熏天。”男人哑然失笑,对法比乌斯说道。
“烟,那是什么?”法比乌斯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汇,他知道点燃火会产生烟,虽然烟很呛人,但确实比臭气要强一点。
“哦,抱歉,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我们也看不见彼此。”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似乎有点懊悔,但他接着说道,“就是将类似草药的叶子晒干,然后卷入纸当中,点燃吸一口气,那烟十分清香能遮蔽这满屋子的臭味。”
“纸?用羊皮纸。”法比乌斯有点不相信,觉得同厕的仁兄脑子有问题。
发硬的羊皮纸除了写一些法条命令,然后被人钉在罗马元老院的门上外,卷起来得多大,更何况还要点燃?
“对,不过罗马现在的纸似乎也不行,我说的是一种更轻薄柔软的纸张。”
“世界上没有这种纸,就是埃及人的莎草纸我也见过,绝对没法用。”法比乌斯嗤之以鼻,这世界上最好的是埃及人用芦苇制作的莎草纸,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以后会出现的,我保证。”同厕的男人准备起身,慢吞吞的对法比乌斯说道。
“看来你不是一个演讲家,而是一个预言家。”法比乌斯摇了摇头说道。
所谓预言家绝不是好话,在罗马人和希腊人的语境当中,预言家都是一些疯疯癫癫的人,暗指那些头脑不正常的人。
不过,当这个古怪的同厕人离开后,法比乌斯到是觉得有趣,本来郁闷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而李锡将裤子提起,缓缓走出了公厕,这臭气熏天的地方一刻钟也不想呆,碎布也不可能经常用,也许应该先想办法制造出擦屁股的纸张。
“也不知道,其他穿越者们是怎么解决擦屁股的问题?”李锡心中暗叹一声,也怪自己穿越的时代太早,就连擦屁股这种事情都需要自己动脑子。
不过,从工头那里弄来的钱还不够开一间造纸工坊,这件事得徐徐图之。
踏着月色回到了住宅,这一次李锡的居所已经大变样,不但十分的宽敞还有基本的家具,木床也有两架足够李锡和女儿使用的了。
“嘘。”当李锡走进房屋的时候,看见茱莉亚正坐在床边,她的口中轻哼着罗马的古老歌谣,纤细的手轻轻抚摸安东尼娜的发梢。
而安东尼娜已经沉沉睡去,长长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嗫嚅着,似乎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谢谢。”李锡对着起身的茱莉亚点了点头,如果没有茱莉亚的帮助,安东尼娜肯定不会如此快乐整洁。
“听说治安官的副官薪水很高?”茱莉亚走到了李锡面前,眨了眨眼睛问道。
“比搬运工要高,最重要的是拥有一定的权利。”李锡的鼻尖立即嗅到了少女的芬芳,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尤其是屋内的陶制橄榄油灯,那模糊的灯光下,在夜色中显得茱莉亚的面庞非常美丽。
李锡就像是看见了一座古罗马石膏半身像的侧面,她那棕黑色微微卷曲的发梢,从头巾下露出些许,笔挺的鼻子,杏仁状的大眼睛,如弓般的朱唇。
“作为一名百夫长,这职位很适合你,现在你就差一样东西了。”茱莉亚眼皮轻翻,向上看了一眼李锡,此刻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了两握拳的距离。
在李锡能够嗅到茱莉亚体香的同时,他那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也如潮水般向茱莉亚袭来,在这静怡的环境中,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还差什么?”李锡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绝不是没有碰过女人的雏,只是茱莉亚给他的感觉太亲近了。
他可不是那种被情绪和激素控制下半身的人,但是心中的情欲有点按捺不住了,尤其是很确定茱莉亚对自己也有意思。
“茱莉亚,你跑哪去了,我的夜壶在那里?”就在此时,奥卢斯烦人的声音打断了屋内逐渐升温的暧昧,茱莉亚似乎清醒了过来。
她无奈的瞅了一眼李锡,提着衣角迈步走了出去,这里与房东的房间只有几步远的距离。
李锡伸手抹了一把脸,他的心中泛起了一阵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懊悔的情绪,理智告诉他在没有站稳脚跟前,决不能惹怒自己的房东。
但另一方面,又渴望能够狠狠搂住少女那柔软纤细的腰肢,解除自己的饥渴。
翌日,太阳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来。
李锡躺在木床上,闻到了烤面包的清香,以及空气的清新这让他感到平静和满足。
用木盆中的清凉水洗了一把脸,整个人都变得清新无比,原本被丢弃在角落的包裹中的盔甲和短剑重新有了用武之地。
随着金属叮当的清脆声响起,李锡将盔甲穿戴整齐,一只脚踏着木凳上面,将腿甲上的皮革带子绑结实,短剑被插在了腰间,迈步走出房门。
庭院中正在与安东尼娜揉谷物粉的茱莉亚,抬起了头看了过去,本来坐在凉棚下的奥卢斯也激动的站起身来,握着自己胖乎乎的双手。
“赞美诸神,这真是一副精美的盔甲。”奥卢斯奉承着说道。
“哈哈。”女儿安东尼娜飞跑入李锡的怀中,李锡将她抱了起来,金属的盔甲将她咯的发痒,不断的发出笑声。
“李锡尼斯,我做好了面包吃完再走吧?”茱莉亚抿了下朱唇,用手背擦拭了下额头,白色的谷物粉正好涂在那里,看上去就像是装扮一般。
“好。”李锡也不客气,饿着肚子去当差肯定做不好事情。
很快,一桌香喷喷的食物被摆了上来,刚从土炉中烤的焦黄的面包,散发着热乎乎的香味,橄榄和水果以及腌鱼放在盘子当中。
李锡拿起面包摆开,热腾腾的气从面包撕开处散发出来,虽然大麦面包还是有些粗糙,但是经过晒选的谷粉比黑面包要强多了,吃起来口干也不错,让李锡想起了以前吃过的炊饼。
奥卢斯的脸颊颤动了几下,但是他没有敢多说一句话,只能暗暗骂女大不中留,早餐做的如此丰盛,果然不是为了自己。
一边吃着食物,李锡不时与茱莉亚眼神触碰,每当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的时候,又立即分开,就像是存着某种心思般,气氛十分的古怪。
“诸神在上,干脆让面包噎死我算了。”奥卢斯低声的咒骂着,白痴都能看出来自己家养的云雀,马上就要归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