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成为职业者的条件，数日（4k）

“反抗规则……”

克托斯咀嚼着格兰的用词：“倒也可以这样说。”

随后，他顺着对方的话向下说起。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想象中的我是打算怎么做？”克托斯接着道。

“把内城区改造为能让异族与人类和谐共存的地方？”他说。

“还是更激进些？范围更大，牵扯的人更多？”

格兰没有回话，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还有个问题。”深呼吸几下，格兰将另一个关注的东西道出。

“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我？”

他拿出内城凭证。

“只是打算让你去那间铁匠铺逛逛。”克托斯一副爱信不信的神情。

“想着先等你去那里面逛几圈，再慢慢把里面的事情跟你说说。”

“结果你自己调查的还挺多？”克托斯饶有兴致。

将下意识要蹦出的话咽回，格兰继续追问：“那迦恩斯呢？”

“他也有这东西？”

从蒂乌说的那些话来看，这凭证显然是相当珍惜的东西……假如迦恩斯也有，意思是他和克托斯关系颇深？

但克托斯平静摇头：“不。”

“我只做了三枚凭证。”

手指轻敲桌面，数十枚铭文浮现，以其中最大的那枚为圆心环绕起来。

“一枚当作法阵核心，欺骗视线，顺带混淆下内城区里那些人的意识。”他说。

“另外两枚……一枚我刚给你，另一枚在城主手上。”

“那老家伙天天躲他那实验室里，你就算想找大概也找不到。”

顿了顿，克托斯将有些偏离的话题扯回正轨：“只不过在迦恩斯进去前，我会打声招呼而已。”

“谁会拒绝一个主动帮忙的信仰神官呢？”

这职业可是稀罕货。

能成为职业者的本就是少数，而信仰神官作为职业者，单论战斗能力却还不一定比得过不入阶的“普通人”……想发挥作用还得磨时间。

至于二阶……帝国内上次出现由信仰神官走来的二阶神官，好像是十几年前？

“只有这个原因？”

克托斯这态度太过亲近，基本有问必答，反倒让格兰怀疑起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当然。”克托斯理所应当。

“起码在你得到那家伙认可后，我没对你撒过谎。”

“记得我给你那笔记吗？”他显得有点无奈，“得到认可后，那家伙多了种能力……能分辨一个人有没有在说谎。”

“虽然人和人应该会有些差别，不过，万一你也有差不多的能力呢？”

作为例子的铭文消散，克托斯异常放松地揣起酒杯，凭空装满。

“理念之类的事情放在一边，不管是谁，应该都不会想和一个满口谎言的人合作。”

“不过……”眼神微眯，克托斯打量一番。

“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不少？”

做着副与朋友闲聊般的态度，他打趣道：“看你那会儿敢提剑去砍那只魅魔，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热血一来就不考虑其他的类型？”

格兰沉默数秒。

随后，他吐出一句：“你站在这让我砍我估计都砍不死你。”

“那确实。”克托斯表示认同。

“你现在也就能砍砍那些在肉体方面不强的一阶，像我这种……”

他有意举起手臂，另一只手的指尖按上皮肤，隐于其中的铭文显现。

“自主形成的防护就有够你吃一壶了。”

忽然，克托斯重咳几声。

“所以！”

脸上做出个让格兰感到一阵恶寒的笑容，克托斯跟着开口。

“……觉得我做的不对，就早点把自己的实力提到能砍死不反抗的我的程度。”

“明白吗？”

话音落下，格兰被铭文锁链拽出仓库，手上还多出一张信纸。

阵风袭来，大门猛地合上。格兰不禁思考起自己如果要走，能去哪些地方。

接着转念一想，要是打算跑路，他至少得有个能躲掉克托斯追杀的方法。

要是蒂乌能把他那个能影响克托斯感知额东西给他倒有点希望……但显然不太可能。

事已至此，先看看这信纸上写了什么，值得克托斯专门塞来。

最上方便是几行硕大的字体。

【在身体某一方面升起无可进展的感受】

【掌握至少两种技能】

【不依靠外物，在预备晋升的职业者方向上仍有一定建树】

更下方，又是一道被额外勾出下划线的文字。

【以上是想通过职业者试炼的最低要求】

关于试炼，还有另外三样条件。

【启用一枚试炼凭证】

【以和神明相关的物品作为试炼媒介】

【由一位更高层级者作为见证】

看完这些，格兰每天不禁一皱，这要求未免有些太过离谱？

想着，他看向更后方的几句解释。

笼统来说，想开启试炼实际上只有三个条件——【身体一方面达到极限】，【与神明相关物】和【高层级见证者】。

另外三样主要是为了避免接受试炼者死亡。

【掌握技能】与【职业造诣】防止在试炼途中死亡，【试炼凭证】则是防止在通过“实战试炼”后死亡。

在通过试炼后，还有个被称为“洗礼”的过程。若是没有试炼凭证作为缓冲，八成以上的人都挺不过去。

算是被算在“必要条件”内的原因……

格兰默默点上句尾由铭文构成的省略号。

铭文随之消解，新的字样冒出，格兰大致浏览一番。

新冒出的内容基本等同于历史传记。

大意是说，在许久以前，不存在“能够使用技能的非职业者”。

与眼下这种“先掌握技能才能成为职业者”的模式全然相反。

诚然，那时想成为职业者相比现在要容易很多，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同样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晋升层级。

而轮到非职业者的平均实力，现在要比从前高出大截。

致使一切的转折点起始于诸多奇迹种尚未出现，人类诸多国家依旧分散，落于大陆各处时。

以当时最强盛的帝国为首，各个国家短暂联合，裹挟着那些不情愿的国家一同与维德奥丝签订契约。

把一系列副作用与“将维德奥丝认定为帝国唯一信仰神”作为交换条件……几经转折，最终变为眼下这种格局。

掌握技能后，不存在无法释放。就算没有魔力，也会通过其他途径作为抵消……例如，格兰使用【踏斩】时便是转而将消耗体力作为代价。

再考虑到后来奇迹种先后出现，世界动荡的那段岁月，这番举动的确让普通居民存活下更多……

加上其他一些，从整体上考虑无疑是利大于弊。

而且，貌似主要只是影响到晋升一阶，一阶再往上升则差别不大。克托斯提到几笔，一阶往上就没有固定的晋升要求。

根据自身情况催生出各类要求，近似于对自身的淬炼。

“一方面到达极限，也就是属性点拉满？”格兰看向属性面板。

暂且还不知道多少点是不入阶层次的上限。

按照常识考虑，正常是五点，极限应当是在10点左右？

那他还差着不少。

按部就班通过锻炼来提升，大概还要花上相当长一段时间。

参考他之前的锻炼效果，在考虑到越接近极限理应就越难提升……就算他专注于一点，也得四五个月？半年？

在理想情况下。

不过，格兰不必如此。

他转而看向【踏斩】与【截破】的lv4加成。

自己目前这阶段可不止有这两个技能可学。

学习后者时拖了几天，主要是协会这边没有恰好闲着，又愿意来教学的职业者。

——自己现在能厚着脸皮拉上柯格纳一起。

反正平常就有练习，让对方随便教几下，柯格纳想来不会拒绝……他又不是不付钱。

虽然按格兰对他的理解，这人大概会喊着他去喝酒聊天。

才过来没多久，就已经跟各个酒馆里的酒鬼们混熟，随便去哪都能扯来几个认识的人。

“要是能就这样练下去就好了。”格兰轻声念叨一句。

随即，轻拍脸颊，将这一系列想法尽数丢在脑后，不再考虑那么多。

让“内城区发生了什么”“所谓实验的内容”……一系列问题都浓缩为“促使自己加快练习速度”的附加值。

毕竟他对这世界各种杂七杂八的玩意都不甚了解。

就连实际关系上最为相近的“边境四城”他都不甚了解，属于只知道个名字，还有大致排名的程度。

理所当然，该拿他最习惯的方式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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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几天前那次与克托斯交谈后，格兰再没见过对方。

期间，他抽空去了一趟书店，打算买点关于周边地区介绍的书籍……和葵丝交谈时，他大致明白了克托斯在对方的记忆中动了什么手脚。

葵丝仍让知道他的存在，也清楚他们之前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

只是不像之前那样额外分出部分注意，给到格兰身上。

他还去到协会那边，参考着价格买下两种与【踏斩】类似，偏向力量的技能。

他目前力量和敏捷都是8点，先就近提升，再考虑其他。

分别是【旋切】以及【前戳】。

这三套弄下来，横切竖劈直戳……组合起来，能视作为一套最简单的剑术。

起码格兰是这么理解。

倒是柯格纳那边让格兰有些意外。

当格兰向对方提出，希望他能再作为自己的陪练，训练些技能时，这家伙没向他要钱，也没喊他去喝酒。

说是……让下次再有他请客吃饭时，自己别吃那么多。

柯格纳与格兰最开始吃到协会一楼的饭菜时的表现有些类似，只顾着自己舒畅，没考虑钱的问题。

格兰不在酒馆，倒不太清楚，只是听那几个酒鬼说，柯格纳有时兴头上来了会直接包场请客，相当阔气。

还跟那个新来的吟游诗人指定，让对方唱些曲子。

不亦乐乎，就是钱花的比较快。

所以，柯格纳又接了点私活。

“按老师您说的挥完剑了！”

稍远处传来声音，柯格纳与格兰相视一眼，暂且停下对练。

先后看向朝两人走来的蓝迦。

——自从和格兰出完那次任务回来，蓝迦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弱小。

又因为爱丝莉那帮人堪称诡异的队内关系，让几次实习期任务树立起的，对冒险家生活的美好滤镜彻底崩毁。

饶是后续一次实习任务相当顺利，队内也称得上和谐，仍是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本来都已经走在“随便去个乡下小镇休养生息”的路上，结果，想着散散心去其他地方走走的他刚好碰见格兰二人。

当即抛开就此退休的想法，抱着格兰大腿请求教学……

他原本就想找格兰学点东西，可还没开口，就碰上了克托斯，被修改记忆。

让他以为是自己没能说服格兰。

这回不一样了。

能在城外，而且是在这种时候碰上，说明他们缘分未尽。

更说明自己不该就此退休！

虽然这番行动没能打动格兰，却让柯格纳看见商机。

这种年纪，加上“想要退休不做冒险者”和“对自己没信心”这两样debuff，使得柯格纳确信一件事情。

对方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抱着如此念头，柯格纳在尽到正常教学责任的同时，不忘稍微给蓝迦拓宽了“一点”教学深度。

可效果不佳。

“还有什么吩咐吗！”蓝迦双眼灼灼。

“滚去休息。”

柯格纳看都不看，直接回答。

“唉？”

蓝迦被迎头浇水，顿时愣在原地。转过头，看向格兰的位置：“格兰大哥！我……”

那里空无一人。

上回发生过差不多的事情，格兰这次已有预料，先一步离开。

继续完成每日任务，前往内城区，跟艾罗拉见上一面。

凭证在手，格兰又没想着去探索什么东西，自然不会出问题。

来这边的理由也很简单，为了完成迦恩斯未竟的承诺。

将外界的事情转述给艾罗拉。

格兰本人的确没去过太多地方，只是在坎伯雷城周边。

但他脑子里可是存着相当多故事。

再一次行走在内城区的街道上，格兰视线在那些卫兵身上短暂停留，面无表情。

教堂大门前，艾罗拉坐在阶梯上，手中炭笔滚动。

瞥见格兰赶来，她站起身，打起招呼。

“格兰哥哥！”她说，“今天也来了！”

“今天……有没有故事可以跟我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