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女世界的悲壮与荒诞渐渐在陈文杰心头沉淀,化作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对现实生活的加倍珍惜。回到出租屋,看着苏婉柔那条简单的“晚安”信息,他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暖流。
这个在他最落魄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默默关心他的女人,像一缕温柔的光,照进了他曾经灰暗冰冷的世界。她的善良、她的坚韧、她眼角那颗随着笑意微动的泪痣,都深深吸引着他。年龄差距?那几岁在经历了神话穿越和生死考验的陈文杰眼中,早已变得微不足道。
心动,便如野草般疯长。陈文杰不再满足于房东与租客的界限,他开始笨拙地制造“偶遇”:在楼道里“恰好”碰到她拎着重物,自然地接过;得知她有点小感冒,默默买好药放在门口;甚至尝试用从田螺姑娘任务后得到的“百味锅”做了几次菜(效果…嗯…有两次不错,一次差点触发烟雾报警器),然后“不小心”做多了,邀请她一起“解决”。
苏婉柔不是木头人。陈文杰的变化,她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这个曾经落魄阴郁的青年,如今变得阳光、自信,眼神里充满了生机,更难得的是那份藏在细节里的体贴和尊重。她沉寂已久的心湖,也渐渐泛起了涟漪。
两人的关系,如同春日破土的嫩芽,心照不宣地迅速升温。一起去菜市场,一起在楼下小餐馆吃饭,一起在傍晚散步闲聊。陈文杰会讲一些他“编造”的、半真半假的工地趣事(隐去系统部分),逗得苏婉柔掩嘴轻笑。苏婉柔则会跟他分享一些经营小公寓的琐碎和烦恼,还有她早逝丈夫留下的一些回忆(陈文杰安静倾听,给予理解)。
然而,平静的湖面下,总会有不期而遇的涟漪。这涟漪,来自苏婉柔的一个远房表亲——钱涛。
钱涛三十多岁,在城里开了家不大的五金店,自诩小有资产。他早就对漂亮温柔又独自拥有房产(虽然是老破小公寓)的苏婉柔有想法,只是以前苏婉柔沉浸在丧夫之痛里,他没什么机会。最近听说苏婉柔和一个穷小子租客走得很近,他坐不住了。
这天,钱涛提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点心,“顺路”来看望苏婉柔,恰好碰到陈文杰也在。
“哟,婉柔,家里有客人啊?”钱涛故作熟稔地推门进来,目光却带着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敌意扫向陈文杰。他一身刻意打理过的名牌休闲装,手腕上晃着块金灿灿的手表,试图在气势上压倒穿着普通T恤牛仔裤的陈文杰。
“钱涛表哥?你怎么来了?”苏婉柔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招呼,“这是陈文杰,住这里的租客,也是…朋友。”她介绍陈文杰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
“朋友?”钱涛皮笑肉不笑地坐下,把点心盒往桌上一放,“婉柔啊,不是表哥说你,你一个单身女人,跟年轻租客还是要注意点分寸,免得被人说闲话。有些人啊,看着老实,谁知道心里打什么主意呢?是不是冲着你这房子来的?”
这话夹枪带棒,指向性极强。
苏婉柔脸色微变,正要开口,陈文杰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中默念:“系统,开启‘他心通’,目标:钱涛!”
【技能发动!目标:钱涛。表层想法读取中…】
一股混杂着嫉妒、鄙夷、炫耀和一丝龌龊的意念涌来:
“…妈的,这小白脸果然在!…穿得跟民工似的,也配跟我争?…婉柔这傻女人,被几句好话就哄住了?…房子!肯定是冲房子来的!…得让他知难而退…五金店最近生意不错,得找机会炫耀下…上次看到婉柔换衣服,身材真不错…”
陈文杰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嫉妒和竞争他理解,但最后那点龌龊心思,让他对钱涛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他松开苏婉柔的手,站起身,走到钱涛面前,脸上依旧挂着笑,眼神却锐利如刀:“钱老板是吧?初次见面,幸会。听苏姐提过你,开五金店的,生意兴隆啊?”
钱涛被陈文杰突然的气势和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弄得一愣,下意识挺直腰板:“还行吧,小本经营,一年也就赚个二三十万,比不得大老板,但也够养活一家人了。”他特意加重了“养活一家人”几个字。
“哦?二三十万?确实不少。”陈文杰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钱老板,做生意讲究诚信,你店里那批标着‘304不锈钢’的劣质水龙头,卖给城中村小旅馆,赚了不少黑心钱吧?还有,上周你刚谈成的那个小区物业的单子,给采购经理塞了五千块红包,这账…做平了吗?”
陈文杰的声音不大,语速平缓,却像两颗炸弹扔进了钱涛的脑海!
钱涛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猛地站起来,指着陈文杰,手指都在抖:“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我…我告你诽谤!”
陈文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继续慢悠悠地说:“是不是诽谤,钱老板心里最清楚。哦,对了,城西‘聚宝’棋牌室,三楼VIP包间,你上周五晚上输了三万八,其中两万还是借的高炮(高利贷)?这事儿…你老婆知道吗?”
“轰!”钱涛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这些事,他做得极其隐秘,这个租客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他调查我?还是…他有背景?!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嫉妒和炫耀。钱涛看着陈文杰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再也不敢待下去,也顾不上点心盒和苏婉柔了,像见了鬼一样,语无伦次地说:“你…你神经病!婉柔,我…我突然想起店里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门。
苏婉柔全程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钱涛表哥气势汹汹地来,结果陈文杰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话,就把人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文杰,你…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吓成那样?”苏婉柔好奇又担忧地问。
陈文杰收敛了锋芒,恢复了温和的笑容,轻轻握住她的手:“没什么,就是告诉他,做人要厚道,别总想着占别人便宜,更别动不该动的心思。他大概是…心虚了吧?”他心通读取到的信息当然不能说,但效果拔群。
苏婉柔看着陈文杰,只觉得他此刻沉稳自信的样子,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魅力。她反手也握紧了他的手,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
解决了小插曲,两人的关系更加明朗。陈文杰想送苏婉柔一份礼物,表达心意。他想起自己兑换的“与小动物沟通”技能,一直没怎么用。苏婉柔似乎很喜欢小动物,以前聊天时提过想养只狗。
“就去花鸟虫鱼市场看看!”陈文杰打定主意。
周末,他兴致勃勃地来到市里最大的花鸟虫鱼市场。各种鸟鸣犬吠,花香鱼跃,热闹非凡。他逛到宠物狗的区域,看着笼子里毛茸茸的小家伙们,心都化了。
他蹲在一个笼子前,看着里面两只挤在一起打瞌睡的拉布拉多幼犬,一黄一黑,憨态可掬。他忍不住集中精神,发动了技能:“嘿,小家伙们,醒醒!”
原本打瞌睡的两只小狗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黑眼睛齐刷刷看向陈文杰,充满了震惊和好奇!
“汪?(谁在说话?)”
“汪汪汪?(是这个两脚兽?他会汪星语?!)”
“汪汪汪汪!(好厉害!他听得懂!)”
两只小狗瞬间兴奋起来,扒着笼子,对着陈文杰狂摇尾巴,奶声奶气地“汪汪”叫着,表达着它们的惊奇和亲近。
陈文杰自己也吓了一跳!虽然知道技能效果,但真真切切地听懂小狗的话,这种体验还是太神奇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两只小狗单纯而热烈的情绪:对新主人的期待、对自由的渴望、还有对他这个“会说话的两脚兽”的崇拜。
“安静点,小家伙们。”陈文杰用意念回应,带着笑意,“想跟我回家吗?”
“汪!(想!)”
“汪汪汪!(想死了!这里好挤!)”
“汪汪!(选我选我!我可乖了!)”
“汪汪汪!(我比他更乖!我更帅!)”
两只小狗立刻争宠起来,在笼子里互相拱来拱去,萌态百出。
陈文杰被逗得哈哈大笑,心中瞬间做了决定。他指着那只活泼的小黄狗和那只看起来稳重些的小黑狗,对老板说:“老板,这两只拉布拉多,我都要了!”
带着一黄一黑两只兴奋得直哼哼的拉布拉多幼犬,陈文杰回到了公寓。他抱着两只小狗敲响了苏婉柔的门。
门开了,苏婉柔看到陈文杰怀里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眼睛瞬间亮了:“呀!好可爱的小狗!文杰,你这是?”
“送你的礼物,苏姐。”陈文杰把那只温顺的小黑狗轻轻放进苏婉柔怀里,“这只叫‘旺财’,稳重,陪你。这只叫‘来福’,活泼,我养。以后它们就是我们的…嗯…家人了。”他有些紧张地看着苏婉柔。
苏婉柔抱着软乎乎、舔着她手指的小旺财,感受着那份温暖的依赖,再看看陈文杰怀里同样好奇张望的小来福,又看看眼前这个眼神真挚的男人,眼眶一下子红了。家人…这个词对她来说,太珍贵了。
“文杰…”她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你…要不要搬过来?我们一起照顾它们?这里…总比你那间小屋宽敞些。”
陈文杰的心跳瞬间加速,巨大的喜悦淹没了他。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搬家简单得近乎潦草。陈文杰本就没多少东西,几套衣服,几本书,最重要的就是那个系统(无形无质)。他搬进了苏婉柔那套两室一厅的小公寓。
两人开始像真正的小夫妻一样布置新家。淘汰了老旧吱呀的沙发,换上了舒适的布艺沙发;换掉了嗡嗡作响的冰箱;给墙壁重新粉刷了温馨的米白色;在阳台上给旺财和来福布置了温暖的小窝。
忙碌而充实,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旺财和来福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成了家里最活跃的成员,也成了两人感情的粘合剂。
一天晚上,两人窝在新沙发上看电视,旺财趴在苏婉柔脚边,来福则把头枕在陈文杰腿上呼呼大睡。窗外万家灯火,窗内温暖如春。
苏婉柔看着陈文杰安静的侧脸,忽然轻声说:“文杰,我们…去领证吧?”
陈文杰猛地转头,对上她温柔而坚定的目光。
“婚礼…就不办了吧?”苏婉柔笑了笑,带着一丝释然,“我们都没什么亲人了,办了也不知道请谁。简简单单的,就我们俩,还有旺财来福,好不好?”
陈文杰心中涌起巨大的感动和满足。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声音低沉而有力:“好!苏婉柔女士,你愿意嫁给陈文杰先生,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与他相守一生吗?”
苏婉柔眼中泪光闪烁,用力点头:“我愿意!陈文杰先生,你呢?”
“我愿意!一万个愿意!”陈文杰将她拥入怀中。
几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陈文杰和苏婉柔牵着手,带着两只戴着红色蝴蝶结(陈文杰用他心通沟通后,俩狗子勉强同意戴一会儿)的拉布拉多,走进了民政局。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亲朋的簇拥。只有简单的表格,郑重的宣誓,还有工作人员例行公事的祝福。
咔嚓。
两本鲜红的结婚证被交到了他们手上。
走出民政局,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陈文杰看着结婚证上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照片,再看看身边笑靥如花的妻子(这个词让他心头一热),还有脚边欢快摇着尾巴的旺财和来福。
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幸福感充盈着他的心田。
“老婆。”他轻轻唤了一声,还有些不习惯。
“嗯,老公。”苏婉柔应着,脸上飞起红霞,却无比自然。
“回家?”
“嗯,回家!”
家。这个字,对曾经的陈文杰来说,是冰冷的出租屋,是无尽的苦难。但现在,它有了全新的、温暖的定义。
【叮!检测到宿主达成重要人生里程碑:婚姻!】
【获得成就‘执子之手’!奖励积分:1000点!】
【获得特殊状态‘家的眷顾’:身处‘家’的范围内(需宿主主观认定),全属性恢复速度+20%,修炼效率+10%,遭遇厄运概率降低5%。】
【当前积分:2150点!】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
陈文杰握紧了苏婉柔的手,看着前方属于他们的那栋老旧的公寓楼,心中无比安定。
万家灯火,终于有一盏,完完全全、真真正正地属于他了。而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王德发的账要算,系统的任务要继续,但现在,他只想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