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僵尸是真的！道士是真的！那本《茅山练气诀》是真的！

既然僵尸存在，道士存在……那么，书上提到的那些魑魅魍魉、山精鬼怪……是不是也……

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从陈玄的尾椎骨窜起，瞬间席卷全身，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这山洞阴冷黑暗，谁知道除了这具僵尸，还有没有其他东西被刚才的搏斗和血气惊动？他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山洞深处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又警惕地看向洞口外摇曳的藤蔓阴影，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别问了！”陈玄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甚至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地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我们先离开这里！下山！立刻！马上！”

他语气中的惊恐和斩钉截铁，瞬间压倒了王涛的疑问和赵小雅的抽泣。三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黑暗深处，一股比刚才面对僵尸时更加无形、更加深沉的寒意悄然爬上每个人的脊背。未知的恐惧，往往比已知的怪物更令人胆寒。

“走！快走！”李峰第一个反应过来，挣扎着想站起来，但受伤的手掌和虚脱的身体让他动作踉跄。王涛和赵小雅也慌忙起身，脸上重新布满了惊惶。

陈玄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一把搀扶住差点摔倒的李峰。“王涛，扶着小雅！快！”他急促地命令道，同时不忘快速扫了一眼洞内。他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放弃了去拔那柄桃木剑的想法——它钉得太深，而且那僵尸的尸体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和肉眼可见的污秽，直觉告诉他，轻易触碰可能有大麻烦。至于那个黯淡的罗盘，他飞快地弯腰捡起，胡乱塞回背包侧袋。

四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朝着洞口微弱的光线跑去。每一步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洞内残留的恶臭，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们。跨过洞口那道断裂的墨斗线门槛时，外面炙热的阳光瞬间包裹了他们，驱散了洞内的阴寒，却驱不散心头的冰冷阴影。

下山的路比来时艰难百倍。身体的伤痛、精神的极度疲惫和巨大的恐惧让他们步履蹒跚。李峰的手掌和鼻子还在渗血，王涛的眼镜腿在搏斗中歪了，看东西有些模糊，赵小雅更是惊魂未定，紧紧抓着王涛的胳膊，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仿佛黑暗随时会追出来。

直到彻底走出那片未开发的山林区域，重新踏上通往公路的土路，看到远处零星的人烟和车辆，四人才敢稍稍停下脚步，剧烈地喘息，贪婪地呼吸着带着草木和阳光味道的空气，仿佛重新回到了人间。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们淹没。

“报警！”陈玄喘匀了一口气，立刻掏出手机，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说……就说我们在爬山时，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一具……一具高度腐烂、死状怪异的尸体！还有……”他顿了顿，补充道，“可能还有一具年代不明的遗骸！位置在……”他快速报出了山洞的大致方位。

电话那头的接警员显然被“高度腐烂尸体”和“遗骸”惊到了，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而急促，详细询问了地点、他们的状况，并一再叮嘱他们待在原地，注意安全，警察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在等待警察的焦灼时间里，三双眼睛再次齐刷刷地盯住了陈玄。疑问、恐惧、探究，如同实质。

“陈玄，现在能说了吧？”王涛推了推歪斜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异常执着，“那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会有那木剑和罗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李峰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追问：“对啊！玄子，你刚才在山洞里那架势，跟特么电影里跳大神的似的！那玩意儿……真不是人扮的？”

赵小雅也红着眼睛，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陈玄……求你了，告诉我们吧……不然……不然我晚上真的不敢闭眼了……”

陈玄看着同伴们苍白惊惶的脸，知道再隐瞒只会加深他们的恐惧和无助。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编织那个在路上就已经想好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