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为蚁，开局就送毒打

我睁开眼的时候，鼻尖贴着泥土，呼吸里全是腐殖质和菌丝混合的腥味。

身体像是被碾过似的，每根神经都在抽搐。我想动，却发现四肢沉重得像灌了铅。触角刚抬起来半寸，就撞上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是蚂蚁同伴的尸体，腹部还带着新鲜的咬痕。

“新生体？”我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这开什么玩笑……”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是铁甲在石壁上刮擦。我勉强抬起头，看到几只通体漆黑、颚齿泛红的兵蚁正朝我围拢过来。它们的复眼在幽暗中闪着冷光，动作整齐划一，像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

“发现异类个体，清除。”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不是比喻，是真的在跳。蚂蚁没有心脏，但某种东西在我胸腔里疯狂震颤，像是要冲破甲壳逃出去。

“等等！”我下意识往后缩，六条腿乱蹬，结果直接把自己摔了个仰面朝天。甲壳磕在地上发出闷响，我眼前一阵发黑。

一只兵蚁已经扑了过来，赤红的颚器张开到极限，直奔我柔软的腹部。

剧痛瞬间炸开，毒液顺着伤口渗入体内，灼烧感从内而外蔓延。我蜷缩成一团，前肢死死抱住脑袋，却挡不住更多利齿撕咬。

“为什么？！我是蚁群的一员！”我嘶吼着，声音却被吞没在咔嚓咔嚓的咀嚼声里。

“你不是我们。”那只领头的兵蚁冷冷开口，复眼里映出我扭曲变形的身体，“你是污染源。”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污染源？什么意思？

可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沸腾，细胞像泡在滚水里一样溃散。视线开始模糊，连那几只兵蚁的身影都变得重影重重。

“不能死……”我咬紧牙关，指甲抠进泥土里，“老子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怎么能死在这儿！”

我集中全部精神，试图调动身体里的每一丝能量。疼痛像潮水一样一波波涌来，但我咬牙撑住，不让意识沉下去。

就在这时，脑海深处突然响起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

“蝼蚁之躯，亦可吞天……系统激活中。”

一股热流猛地从脊背窜起，沿着神经直冲大脑。我整个人像被雷劈中，浑身一震，原本快要熄灭的生命气息骤然暴涨。

“系统？什么东西？”

“宿主已确认，虫蜕天经启动。”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体内的毒素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似的，迅速退去。我感觉自己的力量一点点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强。

“你们……到底是谁？”我盯着面前的兵蚁，眼神变了。

他们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后退了一步。

“他……他还没死？”

“不可能！我们注入的是高等级麻痹毒液！”

我缓缓站起身，六条腿稳稳立在地面。我能感觉到体内有股奇异的能量在流转，仿佛只要我愿意，下一秒就能把眼前的兵蚁撕成碎片。

“你们说我是污染源。”我低声说，“那告诉我，真正的‘我’在哪里？”

兵蚁们沉默了几秒，然后齐齐扑了上来。

我没有躲。

当第一对颚器咬向我脖子的刹那，我猛地挥动前肢，掌心爆发出一道淡金色光芒。那兵蚁像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砸在岩壁上，当场昏死过去。

其他兵蚁愣住了。

“你……你用了《虫蜕天经》？！”

我没回答，而是趁他们愣神的空档，一个翻身跃起，直接钻进了他们中间。我的速度远超从前，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比，专挑要害。

战斗持续不到十息。

等我停下来时，地上只剩下一堆昏迷不醒的兵蚁。

我喘着气，触角微微颤抖。我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是普通的工蚁。

我是……污染源。

“系统。”我低声问，“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吗？”

“身份认知偏差：当前形态为工蚁，原始记忆为人类生物学家林渊。”

“那我的身体呢？我的基因呢？”

“正在进行数据解析……请稍候。”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些倒下的兵蚁，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如果我真的是污染源，那谁才是真正的“正常”？

这时，远处传来新的脚步声。

更多兵蚁赶来了。

“抓住他！”有人喊道，“扔进尸坑！”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几只强壮的兵蚁架起，拖着往巢穴深处飞去。

风呼啸着掠过我的复眼，我能看到下方密密麻麻的蚁道，像一张巨大的蛛网。而我，就是这张网里即将被丢弃的残片。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我在心里冷笑，“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我闭上眼，任由身体坠落。

风声中，我听见系统继续播报：

“目标锁定：污染源确认。任务发布：寻找本源，打破囚笼。”

当我终于落地时，四周一片死寂。

尸坑底部堆满了腐败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我躺在最中央，满身泥泞，像个真正的死人。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因为，在我胸口的位置，一颗微弱却坚定的心跳，正在缓缓复苏。

而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也在悄悄睁开了眼睛。

我躺在尸坑底部，满身泥泞，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四周堆满了腐败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像一层厚重的湿气压在胸口。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因为在胸口的位置，一颗微弱却坚定的心跳，正在缓缓复苏。

系统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荡：“目标锁定：污染源确认。任务发布：寻找本源，打破囚笼。”

“本源……”我低声呢喃，触角微微颤动，“你倒是说得轻巧，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

我的身体还因为刚才的战斗隐隐作痛，尤其是被兵蚁咬伤的地方，虽然毒素已经被系统清除，但那种灼烧感仿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我试着活动四肢，六条腿勉强能动，不过动作迟缓，像是刚从冬眠中醒来。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几只残缺的幼虫正往我这边爬来，它们的眼睛已经瞎了，靠触角摸索前进。我不敢动弹，生怕引起它们的注意。这些被淘汰的工蚁虽然虚弱，但数量一多，照样能把我撕碎。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纠结身份问题的时候。”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先活下来再说。”

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青色雾气从尸坑角落飘了过来，带着一丝奇异的甜香，像是某种花粉混合着露水的味道。它缓缓地游走，缠绕在那些死去昆虫的残骸上，仿佛在吞噬什么。

我下意识地嗅了一口，瞬间感觉脑袋一阵晕眩，像是被人灌了一壶烈酒。

“这味道……有点上头。”我皱起眉头，触角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但奇怪的是，除了晕眩之外，我还感受到一种奇妙的能量流经全身，原本疲惫的身体竟然有了一丝力气。

“灵气？”我脱口而出，随即愣住。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作为地球上的生物学家，我当然知道灵气是什么概念——那是修仙小说里的东西，现实中根本不存在。可现在，这种能量竟然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

“系统，你能解释一下吗？”我试探性地问。

“检测到灵气波动，正在解析……”系统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机械，“请宿主自行探索。”

“呵。”我冷笑一声，“真当我是个实验品呢。”

但我没有放弃对那股青色雾气的关注。它似乎并不危险，反而有种吸引人的魔力。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一点点靠近那团雾气。

周围的环境很复杂，到处都是腐烂的虫壳和黏腻的菌丝，稍不留神就会踩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我放慢动作，利用触角感知前方的情况，尽量避开那些残蚁和幼虫的堆积处。

终于，我来到了雾气边缘。

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像是某种液态气体，又像是流动的光。我伸出一根触须，轻轻碰了一下雾气的边缘。

瞬间，一股刺骨的剧痛从触须传遍全身！

我差点惨叫出声，赶紧缩回触须，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咬牙忍住疼痛，心跳剧烈加速。

但下一秒，我又愣住了。

刚才的剧痛并没有持续太久，反而在几息之后变成了一种奇特的酥麻感，像是电流顺着神经游走，让我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系统，这是……修炼用的灵气？”我试探性地问。

“检测完成，确认为纯净灵气。”系统终于给出了回应，“建议宿主吸收以促进进化。”

“进化？”我眼睛一亮。

作为一个穿越前研究昆虫基因的科学家，我对“进化”这个词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如果这真的是灵气，那么它很可能就是推动生命形态突破的关键！

我再次伸出触须，这次我有了心理准备，直接深入雾气之中。

这一次的冲击比上次更强烈，仿佛有一千根针同时扎进我的神经系统。我几乎要晕过去，但我咬紧牙关，死死撑住。

剧痛中，我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松动，像是甲壳内部出现了裂缝。

“蜕皮……？”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没错，这就是蜕皮的征兆！

蚂蚁作为一种节肢动物，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蜕去旧壳，长出新的、更大的外骨骼。但通常情况下，蜕皮只是生理现象，不会带来任何质的变化。

可现在不一样。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每一寸组织都在发生变化，细胞结构在重组，神经网络在重塑，甚至连我的思维都变得比之前更加清晰。

“这就是……《虫蜕天经》的作用？”我心中震惊。

脑海深处，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第一重，破壳。”

随着这句话落下，我猛地感到胸口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挣脱了束缚。

我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旧壳正在缓缓裂开，露出底下一层全新的甲壳。它比原来的颜色更深，表面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淡金色。

“成功了？”我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蜕皮。”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前等级：工蚁（蜕变中）”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新躯体带来的力量感。虽然体型依旧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提升了不止一倍。

更重要的是，我终于找到了活下去的方法。

“灵气……《虫蜕天经》……”我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既然你们选择了我，那就别怪我……好好利用你们了。”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脚步声。

更多兵蚁赶来了。

“他还没死！继续扔进深层尸坑！”有人喊道。

我迅速躲进阴影中，屏住呼吸。

我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污染源”了。

我已经……

蜕变了。

我躲在尸坑的阴影里，屏住呼吸。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兵蚁们低沉的指令声。

“他还没死！继续扔进深层尸坑！”

我心中一紧，身体本能地往角落缩了缩。虽然刚刚完成第一次蜕皮，力量有了显著提升，但现在的我依旧只有指甲盖大小，面对成群结队的兵蚁，正面冲突无异于自杀。

“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我在心里快速分析局势，“深层尸坑更危险，那里的腐烂物质和毒菌比表面多出十倍不止。”

就在我思索脱身之策时，一阵刺鼻的腥臭味从上方飘落，紧接着是黏腻的触感——一只体型硕大的蜘蛛正缓缓爬过尸坑边缘，八条腿在坑壁上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它的腹部泛着诡异的红纹，行动间吐出银白色的蛛丝，在空气中微微晃动。我瞬间认出这是红纹蜘蛛族的侦查兵，它们通常不会单独行动，而是以小队形式渗透敌对蚁巢。

“麻烦大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下一秒，整片尸坑区域突然陷入混乱。尖锐的嘶鸣声此起彼伏，大量红纹蜘蛛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的顺着蛛丝垂落，有的直接从坑沿跃下，动作迅猛而精准。

兵蚁们迅速组织反击，但数量差距太大。蜘蛛们的蛛丝不仅坚韧无比，还带有麻痹毒素，一旦被缠住，轻则失去行动能力，重则当场瘫痪。

“快通知蚁后！”有兵蚁高喊。

但已经晚了。

一支由三只巨型红纹蛛王带领的队伍冲进了主巢方向，所过之处皆被蛛丝覆盖。工蚁们奋力抵抗，却一个个被蛛网束缚，挣扎中被毒液腐蚀成黑色浆液。

“完了……”我躲在尸堆深处，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一片沉重。

蚁群是我目前唯一的庇护所，如果蚁后被擒、巢穴被毁，我这个“污染源”的身份将彻底暴露，届时别说修炼进化，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

“得做点什么。”我咬牙。

我知道自己不是英雄，也不是救世主，但在这种情况下，不作为等于等死。更何况，系统刚才提示我已经完成了第一次蜕皮，说明我的生命形态确实发生了变化。

“也许……我能帮上忙？”

就在这时，一只体型巨大的红纹蛛王落在不远处，它的复眼在黑暗中泛着冷光，腹部鼓胀如球，显然是这次入侵的核心战力之一。

它没有急于加入战斗，而是站在一个较高的位置，俯视整个战场，仿佛在等待什么信号。

我心头一动：“这家伙……可能是指挥官。”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能让它继续活着。

我悄悄靠近蛛王所在的位置，利用尸体堆和菌丝丛掩护身形。每一步都极其小心，生怕踩到什么东西发出声响。

终于，我来到了蛛王脚边的一根蛛丝下方。

“这玩意儿能承受我的重量吗？”我盯着那根细长的蛛丝，心中有些犹豫。

但眼下别无选择。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跃，前足牢牢抓住蛛丝，借着惯性荡了上去。

蛛丝比我想象的要坚韧得多，而且弹性极佳，让我顺利攀上了蛛王背部的绒毛层。

“成功了一半。”我贴着蛛王的背甲缓缓移动，避开那些密集的毒腺孔。

就在这时，蛛王突然剧烈扭动身体，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它用后肢疯狂拍打背部，试图把我甩下来！

我紧紧抱住一根绒毛，整个人几乎被甩飞出去。耳边风声呼啸，心跳加速。

“再忍一忍……”我咬紧牙关，借助蛛王的动作调整角度，终于找到了目标——它头部下方的灵脉交汇处。

那里有一道淡蓝色的脉络，隐隐跳动着微弱光芒。

我毫不犹豫地张开颚器，一口咬了下去！

剧痛瞬间传来，蛛王发出尖锐的嘶吼，整个身躯剧烈抽搐。我死死咬住灵脉，任凭它如何翻滚都不松口。

血液的味道弥漫开来，带着一股辛辣的气味。我感觉到一股奇异的能量涌入体内，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在我的神经网络中流转。

“这就是……虫族的战斗本能？”我心中震惊。

原来不只是系统提供能量，我的身体也在主动吸收对手的生命精华，进行自我强化！

蛛王的挣扎逐渐减弱，最终轰然倒地，扬起大片尘土。

我从它腹部钻出来时，发现周围的红纹蜘蛛已经开始溃退。失去了指挥官，它们的攻势变得杂乱无章，很快就被残存的兵蚁击溃。

“成了……”我喘着气，身体疲惫不堪，但内心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这时，一道熟悉的机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击杀红纹蛛王，获得‘蛛毒因子’与‘灵脉碎片’。”

“当前等级：工蚁（蜕变中期）。”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壳，金属光泽更加明显，甚至隐隐透出一丝蓝紫色的纹路。

“看来这只是开始。”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远处，蚁后的气息重新稳定下来，兵蚁们也开始清理战场。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似乎就这样被我一个人化解了。

但我没注意到，在蛛王尸体的最深处，一道暗红色的符文悄然浮现，又迅速消失不见。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是某个更高维度存在的印记。

而现在……

“嘿，林渊，欢迎加入虫族生存指南。”我自言自语，转身朝蚁巢深处走去。

身后，夕阳透过裂开的地缝洒下最后一缕光辉，照亮了我的影子。

那影子，已经不再只是小小的蚂蚁轮廓。

而是，隐约带着几分人形的轮廓。

就像……一只即将化蝶的幼虫。